“咔嚓”一声,大门开了,林零没有任何停顿地往里走去。可她才跨进一步,她就动弹不得了。因为,有一双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腰,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甚至,她还能感受到他喷在她发头上的气息。
林零没动,他也没动。林零没吭声,他也一句话不说。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抱着,一个任由对方抱着,明明是很暧昧的姿势,两人就是感受不到一点贴近的感觉。
只是这怎么用力都抱不紧的拥抱,洛子殇宁愿时间就此定格也不愿松手。随着时间的流逝,林零的沉默,让洛子殇没有表情的面庞上,渐渐地出现哀伤。
他宁愿她反抗地想挣脱,他宁愿她愤怒地给他一巴掌,就算拿刀子杀了他也没关系,他都不要这般平静。她任他抱着,就像一具木偶,没有心没有感情,冰冷冷地触觉只会不停地冻伤他。
“林零,林零……”他如梦如幻地喃喃着她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间。他舍不得放手,他也知道,今生他可能都放不开手。
林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之前明明是他放的手,如今她封了自己的心,为何他却反倒放不开了呢?“会长大人。”她学诸国学院里的学生,叫他会长大人,“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没有反抗他的怀抱,不代表她愿意就这样抱下去。
她的话让身后抱紧她的人僵硬了下,随后以更大的力道抱紧她,“不,我从来没有提过分手,你也说你不会说分手的,不是吗?”
那力道让林零觉得自己的腰就快被勒断,强忍着痛楚,尽量让自己平静无波:“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跟抛弃我有何分别?记得我受伤的时候,你选择的是扶起陈唯,而不是走到我身边看看我怎么样。”为何她的话里有一股她都能闻到的酸意?
是,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分手,甚至那次她问是不是要分手时他都很生气。但那又如何,这些日子以来,不管他在或不在,让她受的伤害会少于一句分手吗?
“对不起!”骄傲如他,很低下的道着欠,“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我……我有我的考量!”
“我不知道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考量。”他语气的哀求,林零听得很清楚。她相信他现在真的在乎她,可是都已太迟了,“我只知道,你选择你所谓的必须要做的事情,选择了你的什么考量,选择抛下我。一次又一次……”不管是猫儿还是林零。
洛子殇以为她说的是每次一遇到杨勿笙和陈唯,他都不管她,最后还……“我……”他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他也明白就此放她走再好不过了,可是他做不到,比放任杨勿笙还让他觉得可怕,如果她就此离开的话!
“洛子殇!”
“嗯!”
“我有女儿了。”
“……我知道!”
林零闭上眼,用最冷漠的语气说着对洛子殇来说最残忍的话,“那你可知道,从头到尾,我爱的人只有……我女儿的父亲。”
对,她恨,她恨洛子殇。她是人,她会爱更会恨。
对,她就是要洛子殇痛苦,在她明知可能是真的,也无法相信洛子殇会真的在乎她后。
林零的话落,有那么一两秒的时候时间像静止的,而后腰部传来一道推力,她被推得跄踉地往前小跑了两步,直到磕到第一个阶梯才停下,人也是扶着楼梯扶手才止住。
还好,大门一进来就是楼梯。
“你故意的!”林零才刚站稳,身后就响起某人几乎是用齿缝发出来的肯定句。
林零施施然地站好,再缓缓地转过身去,清得没有温度地眼直视着洛子殇。她用最专注的眼神,最坚毅的语气告诉他,她说得都是真的:“是,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痛苦,故意让你欢脱不了。谁叫你要利用我来着,难道我不能利用回去?呵,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来猜猜看,这句话是不是骗你的啊?我……只爱我女儿的父亲,这辈子,我只爱他。”
平静不再,似要发泄般吼出了最后那句话。那里面蕴含的复杂且深沉的感情,洛子殇岂会听不出来。所以他知道了,明白了。林零是不是有喜欢过他,他不能肯定了,但林零说的爱她女儿的父亲是千真万确的。可知道了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怎么可以,在他好不容易动了情,却要告知他她要收回所有对他放下的感情,或许这份感情还不曾存在过?
“你当真那么恨我?”恨到要用这种话来刺激他?
“不,我怎么会恨你。”林零恢复平静,淡淡地看着他,淡淡地开口,“没有爱,何来恨?我只是烦了厌了,不想陪你玩男女朋友的游戏了,如此而已。”
第一次,林零看见这个宛如天神不可一世的人物,瞬间被抽走所有法力般,那般呆涩,那般不敢相信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
那眼里忘了隐藏而摆在明下的痛楚,让林零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下。在自己大腿旁狠狠地扭了下,用身体上的疼痛来代替心里的颤抖,硬生生止住差点溢出口的不舍。她告诉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了,所有经受过的疼和痛,都不能再来一次了。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两人又这样对看了多久。明明早该各去一方的,可就好比他们各自眼中的交线,明知不该就是没办法转移。
末了,重拾冷漠的洛子殇也踏进了大门走到林零跟前,仿佛回到最初他就是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们一个天一个地,隔了好几亿光年的距离。
他缓缓地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畔,棱唇轻启:“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放手过。”
什么意思?林零不解地看向他,他已直起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要解释那句话的意思就转身了。
他的背傲然挺直,属于他的王者范是他仅剩的尊严。可是在林零眼里,那背影却有着太多太多沉重的气息,他努力不让自己弯下半分,也不知他累到何种程度才会允许自己歇歇。
洛子殇不知道,他一路走离,林零在他身后望了多久,直到泪流满面,直到痛彻心扉。谁敢说,他走得艰难地这每一步,林零没有用心血去陪伴呢?
手机响了,看都没看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林零眼望前方那已经看不见洛子殇身影的转角,边机械地按下接听键:“喂!”
“怎么样了?”
“他……走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声音空幽幽的,少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