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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双调〕潘妃曲(十九首选三)

商挺

断肠关山传情字,无限伤春事,因他憔悴死。只怕傍人问着时。口儿里强推辞,怎瞒得唐裙祬。

闷酒将来刚刚咽,欲饮先浇奠,频祝愿。普天下心厮爱早团圆。谢神天,教俺也频频的勤相见。

一点青灯人千里,锦字凭谁寄,雁来稀。花落东君也憔悴。投至望君回,滴尽多少关山泪。

商挺有〔双调·潘妃曲〕十九首,所写均为闺阁中情事,从四时相思直写到恋人归来,其间种种感情,表现得十分细腻。

第一首原为十九首中的第十一首,描写了一名女子的相思。曲子的前两句感情饱满,蕴藉深沉。“断肠关山传情字”句中,以前两个字领后五个字,点明女子思念的心上人远在天边,想寄相思却不得,令人柔肠寸断。“肠断”、“伤春”、“憔悴死”极言女子的情深意切。但是,她却害怕“傍人问着”,嘴上只能“强推辞”,暗示女子的愁肠无人诉说。可是自己的这般心事怎瞒得过“唐裙祬”?虽然自己在人前强颜欢笑,但是为伊憔悴,衣带渐宽,自己的形销骨立怎瞒得住身上的衣裳。这就使全曲婉转深邃,女子的相思之苦和形容憔悴也就更能抓住读者的心。

第二首是十九首令曲中的第十四首,说的是一名女子借酒解闷,祷祝自己与情人能频频相见。这首小令内容简单,曲的开头直抒胸臆,说自己与相爱的人不能相见,想要借酒浇愁。但是相思情重,难以下咽。于是在独饮之前,先将一杯酒奠在地上,衷心祈祷上苍,希望老天保佑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的折磨,能与心上人常常见面。这首小令平白如话,动作和语言描写给人留下了一定的想象空间,颇具感染力。

第三首是十九首令曲中的第十六首。写的是游子不归,女子相思难耐,终于鼓起勇气提起纸笔催促心上人早些回来。暗沉的夜里,一盏青灯的微光下,女子满怀希望,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心上人写信。灯光微弱昏暗,衬得女子心里越发凄凉。“锦字凭谁寄?”这句自问道出了女子心中的郁结所在,相隔太远,传书的雁儿也没有踪影,相思无处寄,更增添了女子的烦恼。“花落东君也憔悴”便是愁闷交加的女子眼中残春的写照,虽然表达的是女子想象中春神的憔悴,事实上却是女子自怜自己在相思中衰老。女子在思念情人却书信难通的境地中伤心徘徊,但是又不放弃对心上人归来的希望,依然“投至望君回”。一个“望”字,流露出女子企盼、疑虑、希望以及失望的复杂心情。

这三首曲子都是思妇诗,分别选取了三个细节,极富表现力,真切地把握住了女子的情感变化,丝丝入扣,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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