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把女儿的手夺回来,瞪他,“安安乖,爸爸坏,他捏疼你了哦!以后咱不理他了哦!”白薇心疼的吹着女儿的手,并适时的向她灌一些苏兰泽的坏话,免得以后女儿真有了老子忘了她这个娘。
苏兰泽漠漠的收回手,看了女儿红红的小手一眼,眼中闪过抹歉然,却在对上白薇的眼睛后,又蓦然转成冷漠。
白薇奇怪他突然降至冰点的表情,心道,难不成是因为刚才她在女儿面前诋毁他的原因?
哎,随他了,他向来就是喜怒无常,她已见怪不怪了。
飞机很快降落在B市,刚出机场,就已经有车等在外面。
“先安安回苏宅,我再陪你去医院。”苏兰泽依然冷着脸,从白薇手里接过女儿,示意她先坐进去。
“开车。”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苏兰泽把女儿安置在两人中间,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白薇心里也压抑着,虽然想不在意他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可是却又偏偏因此堵得心烦气躁,听了他的话也不应声,反扭头假装拿手机。
开机,突然“滴滴”声响个不停,竟然全是陈苍术的短信,最后一条,“薇薇,我已经上飞机了,晚上见。”
白薇低低惊呼,惹得闭目假寐的人淡淡一瞥,状似无意的看了她手机一眼,“怎么,怕被人挖墙角么?”
因为心气恨,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白薇气结,碍着女儿在场,她也不和他吵,只是不作声,飞快的回着那些短信。
不过他此时应该在飞行途中,肯定是看不到的。
苏兰泽险些气晕过去,恨不能把那碍眼的手机扔到车外,摔它个粉身碎骨!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苏宅了,还不等大门打开,就见罗雅娟急急的奔来,一见安安下车,立马抱个满怀。
安安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了,稍稍有些生疏了,叫人也显得怯生生的,罗雅娟极力忽略心中的不适感,笑言如常的招呼白薇。
白薇也有礼有节的唤了她一声阿姨,并没有所谓的尴尬。
“好了,都别外面站着了,让老刘把车停进去,我们到屋里坐坐吧。”
“不了,妈,我们还要去医院看个朋友。”
“那好吧。”罗雅娟便不再勉强。
“刘伯,医院吧。”这回苏兰泽坐在了前面,白薇一人坐在后座。
刘伯应了声后,车内一下就变得异常沉默,再没有一个人说话,白薇只觉得里面的空气很是稀薄,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她按下车窗,稍稍往外面移了移,这才终于好些了。
而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坐在前面的苏兰泽眼里,还是那样冷漠的眼神,却又不经意间多了些什么。
这是B市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同样,他们的VIP住院病房也可以媲美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白薇走进病房时,第一眼便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自己走进的是一套清新典雅的小型公寓。
屋内装扮以浅蓝色系为主,配以简单素雅的象牙白家具,病房设有小套间和会客室供家属和访客休息。
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典雅中处处透着人性化,有粉帘轻纱,有细藤软椅,阳台上还摆着一张欧式复古圆桌,上面搁着一副精致典雅的茶具。
除了那不像病床的病床上睡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外,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医院的病房。
不过这些白薇都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并无心思细赏,她的视线立马就被床边那个人影吸引过去。
“六哥……”轻轻唤醒正坐床边愣愣失神的人,白薇迎上他惊喜的眼睛,展颜轻轻一笑。
见到白薇,商陆黯淡的目光蓦然一亮,接着又听到苏兰泽唤他的声音,他蓦然转头,有些些诧异,“阿泽?”
怎么是两人一起来的?他不记得有告之他呀?
“她怎么样了?”苏兰泽脱下外面的西服外套,搭在臂弯里,修身的深紫色丝质衬衣已被他解开了领扣。
“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到现在都没有苏醒,也没联系到她的家人……”商陆敛下乱猜的心神,双手揉上脸,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责与疲惫。
“六哥,你是不是守了小芸整晚没睡觉?”看他脸色这么差,白薇很担心。
“嗯。”
“现在快去睡会儿吧,我们看着。”苏兰泽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去里面趟会儿吧。”
“不了,我没事,我要等她醒来才安心,医生说就快了。”
而且他也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那惊魂的一幕会像电影一样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
梦里有碰撞的巨响,有死亡阴影下心惊胆颤的尖叫,而更多的是却是漫天猩红的血雨,有他的,有小青蛙的,到处都是令人做呕的腥味……
白薇一直陪商陆守在病床边,其间陈苍术来过,商老爷和夫人也来过,而床上的人一直未醒。问医生,医生说是麻醉的关系,迟些时候就该醒了。
医生走后陈苍术也这样说,白薇便松了口气,安慰商陆,也安慰哭得正伤心的商夫人。
不知为何,商夫人向来不喜白薇,并不是嫌她出身,门第之观她并不在意,她只是怨她误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之间的那些牵扯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从她第一眼见到白家那丫头开始,她就知道,流水有情恋落花,落花却无意逐流水。
当初,她嫁入苏家,她虽担心儿子难过,但也很高兴,正所谓长疼不能短疼,她既然嫁人了,那么,她家那傻儿子也就会醒悟了。
谁知,白家那丫头却是个福薄的人,嫁入苏家将将三年便离了婚,她那傻儿子又千里迢迢赶回来,差点让她一夜急白了头。
这时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杨小芸,既能入她眼,又能和儿子打成一片,她以为有了盼头,谁知,到头来却还是因为白家这丫头而鸡飞蛋打!
昨天,他们要不是因为去H市,哪里又会遇上这场毁灭性的车祸,好端端的一个小丫头,一下子就像堆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床上,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