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确实过于刚愎自用,行事狠厉,而且不顾一切。
为了尽快的掌握李氏父女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证据,他更是不折手段,也不听家人的劝阻,只一味的求快求狠的反击!
他利用李绯儿对自己的爱,和她虚与委蛇,给她模凌两可的幸福期许。更甚至睁一眼闭一眼的允许她对白薇骚扰,他以为,只要忍过这一时,便可以拔云见月。
当然,他也有个度,如果她的举动太过份,他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白薇会在他窃取证据的最关键时刻撞上来。
那天,他不过是想把阮硕为他准备的一种特殊材质的窃听器不着痕迹的放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脖子上有一条从不离身的项链,铂金为链,指甲壳大的红宝石为坠,而他的目的便是把那枚经过特殊处理的窃听器不着痕迹的吸附到她吊坠的底座上。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她索吻,她自然是受宠若惊,很快便两手攀上他的肩,进而吊上他的脖子,而他只能隐忍着回应。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李绯儿这样一个明艳的尤物自己却对她升不起半点****,相反,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厌恶。
为免她起疑,他却不得不装作投入状,不得不去爱抚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当听到她用那种娇喘而迷离的声音在他耳边提及白薇的时候,触碰到她肌肤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悔意铺天盖地袭来,脑中一下全是白薇的身影。
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所以,他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证据,然后还自己的生活一片清明!
所以,他不能在现在前功尽弃!
薇薇,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在心底道歉,可是吻着吻着他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感,最后,他不得不把她幻想成白薇的模样,这样勉强重新投入进去。
要不是因为这对父女都非常狡猾,证据收集了不少,却一直没能得最有力的,能让他们一击而倒的,他也不会下这步险棋。
于是他暗暗咬牙,强忍下心中的排斥,借着吻向她耳后的姿势避开看到她那张深陷****的脸,他的手已经触到了那枚吊坠,再等一下就可以成功了!
他当时是激动的,衬衣被她扯了出来也没察觉,全部心神都在那枚吊坠上,他想着如何才能巧妙而又不被她发现的放上去。
终于,他成功了,差点就欢呼出声。然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推开这个像八爪章鱼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但是他忍住了,一边继续撩拔着,手却悄悄伸向裤袋按出重播键。
这是他和阮硕的暗号,每次只要他和李绯儿独处,他就会让他适时的出现,进而打断两人的独处。
李绯儿不止一次抱怨,说阮硕这人太不解风情了。可是阮硕做得很好,每次的理由都是天衣无缝。加上他一向也避免在私下里与她独处,一般都是在公众场合,或是小型的商业聚会上与她出双入对。
这样,能让阮硕出场的机会也就不多,李绯儿自然就忽略了。
为此,他还打趣过阮硕的“准时”,而他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所以抱怨归抱怨,李绯儿也没有起什么疑心,面对他一再拒绝她的亲密形为,她也只当他是碍于白薇的存在,所以,当白薇提出要上班的时候,她便极力建议他让白薇去她所属的公司。
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对白薇打压,或是暗中逼她离开。
他自然是担心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自己去那家公司应聘了。两人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最严重的争吵,冷战了数天,他一直不肯妥协,心想着一切都是为她好,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不懂他的心。
直到有一天两人都睡在床上,却各自不相理睬,他无意转身,看她倔强的在一旁抹泪,心里咯噔一下就痛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举白旗投降。
要是当时他能和她说明一切,可能一切就已经改变了。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活该他们要经历这些风雨。
好在那家公司有一个高层,曾与他有过几次相交,也见过他和李绯儿出双入对,当他把白薇的身份一说明,他连说知道知道。
这样,李绯儿虽然是白薇的上司,却不是她的直属上司,两人同在一个公司上班,却因为他的暗中关照,常常也打不到照面。他常常会去了解她在公司的情况,时刻注意着,如果她真在李绯儿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都会记着,到时候他会让她加倍奉还!
讽刺的是,那个让她受尽委屈,流尽眼泪的人却是他自己……
苏兰泽昏惨惨一笑,满腹苦涩,悄悄挪开手,又悄悄合上。
思绪再次回到那一天,那一个让他绝望到无法呼吸的一天。
当他正巧妙的避着李绯儿抚摸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开始他以为是阮硕,还暗暗吁了口气,等着那他特意虚掩的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可是他等来的却是门被人从外带上,这时他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心跳得厉害,一个不好的预感蹿上脑海,可是又觉得不可能。她很少来公司,结婚三年来,屈指可数。
尽管如此,他还是慌乱的推开李绯儿,回身就扑到门边,可是无论他怎么拍打都无济于事,外面幽静的可怕,像一只静静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下一秒就好像要扑过来把他撕成礁片。
接着有键盘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恐惧瞬间袭上心头,那一刹那,他的双腿蓦地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差点就跪倒在地。
他已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而他,却连唤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离婚协议书贴在门上,苏总,明天九点,咱们民政局见!”
一句淡若轻风的话把他打入无底地狱,他呆滞的看着那扇阻挡他的门,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