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天苟露出几分快意之色,紧紧盯着空中划过的那一息间的寒芒,射在他的瞳孔之时闪烁着晦暗不明寒芒印,毫不犹豫激荡修为,疯狂催动铉斧猛然落下。
刹那间,栾天苟铉刀轰杀而至,顾宸轰出的大掌,顿时不支崩溃。
与此同时,那丝寒芒快过闪电,顷刻临近!
面对此景,顾宸脑中念头百转,显然没想到栾天苟的神通如此犀利无常,神色更是凝滞几分。
砰!
黑白交错中,一合即离,烟尘渐消的两道身影对视而立,犀利无比的刀芒在顾宸目中崩溃,但在刀芒的崩溃瞬间,迸发出磅礴的灵力,同样在栾天苟眼前爆发开来,令其承受不住后退数步。
凛然微亮的刀刃上倒映着彼此眉宇稚嫩的脸,哪怕是两人彼此都没有生死相向那种暴怒戾气,可却能从彼此两人双眼沉着神圣而严谨郑重之中,透着无尽杀气。
栾天苟退后很坚定,或者很稳定。
每一步都是小退半跨,若是拿量尺丈量,小半跨之间定然分毫不差,而且连落下的脚印的深浅亦也如出一辙。
顾宸松松手掌发麻的筋骨,没有趁虚袭来,耳中嗡鸣不断,寒意轻吟,那是栾天苟的剑意,刀如剑的剑道共鸣。
其实,不是顾宸完胜一招,虽然看似没有后退一步,但是顾宸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鞋底下松软的泥土之下早已有一道极深的烙痕,烙痕之深,恐怕足以抵得上栾天苟连退三步深度之和。
对此,顾宸嘴角含笑,以栾天苟的修为根本不会就此落败。
栾天苟的刀非常刚劲,大开大合,在某种程度而言,他气势尤胜一筹,之所以连退三步,也并非败退之势,反而是借以连退三步产生的距离,给他自己留下足够反应时间,化解大开大合留下的破绽。
无论怎么看,栾天苟一招之中,藏了无数细节,思维之缜密,就连顾宸也为之惊叹,笑着说道:“原来栾天苟,你也是一个粗中有细之人。”
“粗中有细?!”栾天苟敛的肃杀寒意,情不自禁地怪异笑了起来:“哎哟,想不到相仪表堂堂的小顾宸,也有这么下三滥的荤段子,知道老子能粗能细,说你喜欢什么尺寸的,老子现在就满足你这个坏坏的请求。”
果不其然,
在顾宸目瞪口呆中,左掏掏右掏掏,极为艰难地从裤裆里掏出斩落老僧食指间那枚戒指抛给顾宸,期间还不忘拿鼻尖嗅一嗅犹带幽味的指尖,道:“你闻一闻,地道行货,那股骚骚的幽香,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你若从了本尊,此戒给你又如何?”
顾宸幽幽望着漂浮而来的戒指,唇齿微启,展颜得像一道直线的温和笑容里,似乎隐藏了很多复杂情绪,反讽道:“那你不舔一舔?”
而未等下一息时间。
顾宸说到此处的时候,似想到先前那句话中所含真义,好奇说道:“栾天苟既然你能粗能细,戒指又藏于你裤裆里面,难不成你唯有戒子般大?”
于是,顾宸光明正大地摇了摇小拇指,笑而不语。
栾天苟顿时睁开眼睛,里面满是浑浊与震惊,骂了一句:“想不到呀想不到,顾宸你掩盖在禽兽面目之下的居然是一个,变态!”
“我变态,你把东西藏裤裆里不变态?看你这么饥渴难耐,我就大发慈悲赏你一口!”顾宸的声音很坚定无畏,可整个人气息渐凝,寒意渐重。
就在话音刚落,语气未歇之时。
顾宸身影光华冲天,气息与大道相合,发出一片神光,只见其一手夹着戒指一手掐着栾天苟的脖子,死活要把戒指塞进栾天苟的嘴里。
“大杀器呀,本尊要死了要死了!”栾天苟眼神漠然,忽而大骇,同样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求生之力挡住顾宸。
“少年,如果你执意如此,老夫只能……咬你了!”
汪!
那是一声丧心病狂的狗吠,久拂不散,太过惊骇突然,尤其那种显露无疑的决绝与果断,让顾宸不禁听得有些恍惚,就经历无数,都不甚连呼吸都有些略微急促了,唯有心底深处赞叹,甚至来不及回神,然后顾宸真的结结实实给啃了一口。
“你丫的,到底是人是兽,一言不合就禽兽。”顾宸皆桀骜难驯,同样啃回去一口。
那一刻。
栾天苟两盏如幽冥鬼火的双眼震撼如璀璨星华,竟有一丝沧海桑田的浑浊,显得极为神秘而恐怖,然后却是轻蔑地笑了起来,愤愤道:“老子,我舔!”
说罢,居然真的很是传神,用流着哈喇子的舌头狂甩而来。
“你在禽兽之道上真是够惨绝人寰。”顾宸心中大骇,此刻心境几乎是石破天惊一般。
“我呸!说的好像你很高尚的样子,刚才好像你没啃我一口?那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栾天苟得寸进尺,含着滔天的邪气,舔着哈喇子舌头死命往顾宸脸上蹭。
此时的顾宸哪能镇定,为保晚节,脚下神通早已暗捏许久,一个肝肠寸断脚将栾天苟踹出数里之外。
“死变态,我怎么就没发现栾天苟居然是一个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嗷呜呜……
狗吠狼啸震天,栾天苟一种无上仙风道渺的道韵又从数里外狂奔而回,然后居高临下用眼角余光藐视顾宸,道:“顾宸小儿,老夫念你纯阳真身未破,你若从了老夫,那破脸戒指,你要想几个老夫给你几车!”
“若不然,后果,你懂的!”
只是顾宸微微皱眉,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似乎在隐想什么,没说话。
“顾宸小妞,老夫的舌头可是会九曲十八弯,你若在犹豫,磨灭了老夫耐性,到时候老夫要你醉仙欲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栾天苟依旧喋喋不休叫嚷,似笑非笑。
默了很长时间,顾宸终于有了抉择。
当然,为了活下去,为了晚节,他别无选择。
“看,死狗,戒指!”
只见戒指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眼弧线,飞跃天际。
汪汪!
“戒指是老子的!哈哈哈……”栾天苟双目有如神灯湛湛有神,在目睹戒指遁走一刹间,全身更是精气澎湃滔天,充斥天地间,发出恐怖威压,几乎以无法言喻的的极速,一手提着裤腰子一手摸着哈喇子狂奔而去。
只是,在下一刻。
顾宸闭上了眼,微微静默。
一息。
两息。
知道第七息的时候,顾宸才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此刻看上去很空洞,像装下了整个苍穹,看到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看到一个人留着哈喇子,只差半寸就能紧握,那梦寐以求的东西……
然后,顾宸笑了。
然后,空洞的眼眸里有了别样光彩,同时也散出出丝丝缕缕睥睨天下的气息。
转!
一语轻喝,遁走数十里外的戒指刹那回到顾宸掌心之中。
“啊……老子心好痛,顾宸,老子把你当人看,你却把老子当狗耍,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对,多一些信任少些套路?”
“来吧,骚年。我们决斗吧!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