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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脱

清晨的阳光挥洒在这座西南的城市里,照耀着每一位辛勤劳动的人们。

孟轲醒来时却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觉刺眼的阳光使自己有些目眩,缓了好一会,才将挡在眼前的右手移开,懵懂地看向四周。

破旧不堪的建筑,泥泞肮胀的路面,过往孩子喧闹的喊叫,一切的一切都让孟轲意识到自己应该正处在这座城市边缘的贫民窟当中。

而孟轲此时正躺在一处周围矮小建筑密集的一条狭小窄巷的路面上,身子底下似乎还垫着一片薄薄的破毛毯,头顶上还搭着几批破衣烂布挡着天空,这里好像就是城市里一些流浪乞讨者的聚集地。

若然孟轲在转头看向身后只是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衣着脏兮兮约么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同样用着惊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小男孩看着身形瘦小单薄,皮肤黝黑,看着孟轲的同时还不忘将自己已然吃了一半的硬馒头再掰一半递给孟轲,孟轲见了勉强对着小男孩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起身想要坐起来却是感到自己手边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不禁低头看了一下。

一只色泽质朴的黑皮包……

孟轲看到这个黑皮包方才还迷迷糊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猛然记起那天晚上,他从公寓四楼坠到楼下街旁垃圾箱里的情景,那时他还只是脑子一片空白的慌忙逃跑,也不知是什么使自己失去了意识,昏倒在路边。

“刘哥……,我得赶快回到局里!我得赶快告知局里那晚的情况!刘哥……!”

孟轲又有些开始慌乱地自言自语,猛然地提起那个黑皮包站了起来,一心只想要尽快回到警局……

“呃……!”

只见孟轲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便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头晕目眩,满头冷汗,此时他才意识到,那晚自己毕竟是从四楼跳了下来,左腿应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挫伤,背部与右肩也是相当的疼痛,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几天,腹内强烈的饥饿感使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自己。

此时一旁的那个正在啃着馒头的小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孟轲有些苦楚的举动,不禁停下嘴来看向孟轲,只见孟轲跪在地上静止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冲着小男孩勉强地笑了一下,低声道:“小兄弟,咱俩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毕竟我也得谢谢你。”

小男孩听到后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嗯,你请客。”“当然……”

秋天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半空当中,夏日似虎,秋日如毒,此时在一条过往人烟颇为热闹的街道上,只见孟轲在小男孩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向临街旁的一家店面朴素的包子铺。

这包子铺虽然不大,但客人确是不少,店内几条干净的桌椅前还摆着一台电视供人观看,门口大婶身前热腾腾的蒸笼不断冒着白气,蒸笼里的包子香味扑鼻。

“大婶,来两屉包子。”“好嘞,小伙子,你要什么馅的啊?”“随便吧……”

“阿姨,我要牛肉馅的,猪肉馅的!还有……”“好,好!阿姨听清了!”

看着小男孩认真地向卖包子大婶说出他想要吃的口味的时候,孟轲此时身体着实有些虚弱,说了几句便找着里店门口蒸笼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身体微微靠在墙边想多休息一会,同时将手中的黑皮包放到一边,从上衣内怀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想着先通过电话联系上局里,可是他的手机却是很给力的没电了,屏幕仅仅亮了一下就迅速的黑了下来,孟轲甚至连上面的时间都没来得及看。

“算了,还是尽快吃完包子回局里细细说清楚吧。”孟轲心中暗暗如此想着,把没电的手机随意地放到了一边,缓缓地靠在墙边眯了眯眼睛,闭目养神。

“给你!”

此时小男孩却是笑嘻嘻地端着两屉包子走了过来,放到桌上,干脆地将其中一屉包子推到了孟轲面前,叫了孟轲一下,随后便低头自顾自地大口吃着自己的那屉包子,表情甚是满足。

孟轲看到眼前的小男孩吃的如此卖力,想是他这几天定是饿坏了,心中莫名有些怜悯。可是转眼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孟轲不禁苦笑一下,不得不举起手中的筷子去夹自己的那屉包子,同时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挂在包子铺内墙上的电视……直到自己的眼神完全凝聚……

“下面插播一条本市紧急新闻,于本月20日晚间,本市位于第五大道的公寓内发生了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入室枪击杀人案,导致两人死亡,其中一名为本市公安分局的警员刘某,目前警局已初步锁定本案的嫌疑人为本市一名青年男子:孟轲,男,年龄22周岁,本市公职人员,案发逃脱之时身着黑衣黑裤,其腿部与肩部应有轻伤,可能导致其行动不便。另外提醒市民,此嫌疑人极度危险,如若发现请立即联系警方,赏金10万。现登出嫌疑人近照如下……”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看着挺好的小伙子,真想不通……”此时卖包子的大婶也没闲着,瞄了一眼电视画面后不禁念叨几句,将刚刚蒸好的包子抽出两屉,端着走向了孟轲的那桌:“小伙子,你要的猪肉馅包子好喽!哎?小伙子你怎么还站着呢,快坐下来尝尝味道!”

“大婶您好,我是警察。打扰一下,请问您刚刚有没有看到照片上的这个年轻人?”

此时这位站在桌边的人却不是孟轲,却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这位颇具男子汉气概的男人正是分局的侦案组队长,陈凤明。

“大婶,您见过他吗?”“哎?!怎么会……”

陈队长一边举着孟轲的照片,一边看向满眼惊奇疑惑的卖包子大婶的表情,只见大婶端着包子,先是满面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桌子旁那个正在卖力吃包子的小男孩,最后又看了看小男孩对面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随即便发出了一声惊叹道:“明明刚刚……”

“好了,我知道了,打扰您了,您接着忙吧。”

陈队长礼貌地打断了卖包子大婶断断续续的回答,同时双眼迅速扫遍包子铺内每一个角落,然后又跑向包子铺的门口,来回地望向街道每一个行人车辆,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凤鸣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又走回了包子铺内,又来回看了两眼,然而最后还是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想是要向局里报告此次行动的情况。

然而就在陈凤鸣掏出手机的一霎那,包子铺内靠着墙边的一个巨大的水缸顿时吸引了他的目光,陈凤鸣默默地撂下了手机,缓缓地走到水缸旁边,低头向里看去。

大水缸里装满了水,但缸里的水着实有些浑浊,让人根本看不清水里面的情况,陈凤鸣利落地撸起了自己的衣袖,进而将自己的整个右臂探入水缸当中,胡乱地摸索一阵,仅仅不长的时间,陈凤鸣就似乎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遂而将手抽了出来。

一个湿漉漉的手机……

“切!”陈凤明看着自己手里的早已坏掉的手机,有些莫名地笑了一下,遂而将手中的这个坏手机揣入兜里,随意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卖力吃掉桌上所有包子的小男孩,进而慢悠悠地走出了包子铺,临走时还不忘帮那个小男孩把包子的账钱结了……

“别看了,人早就跑了,把枪收起来吧!”

陈凤鸣走出包子铺后,眼神有些厌烦地看着两名躲在包子铺外的阴暗处,好似随时都要动手执法的持枪特警,冷声喊道:“收队!回局里!”

在这繁忙的街道,一辆警车随即响起了刺耳的警鸣声,引得一旁的路人不时观瞧……

夕阳西下,公安分局的大楼,此时陈凤明独自一人坐在侦案组的办公室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侦案板上孟轲的照片,不发一言,右手的中指不停地敲打着身旁的桌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

一声轻响,侦案组的门被缓缓推开,却见原是通讯员楚晴走了进来,楚晴进来之时看到陈队长一动不动地盯着案板上的照片,不禁也看了一眼,然后看着陈凤鸣低声说道:“我不相信小刘是孟轲杀的,你信吗?”

“嗯?”陈凤鸣仿佛刚刚才注意到楚晴的到来,神情似乎晃了一下,然后苦笑道:“这事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啊!局里特殊调查小组提供的结果非常详尽,不论是指纹的覆盖,枪膛里的弹道痕迹,以及周围居民的证词,几乎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小孟。而且事后的逻辑推断也即为合理,着实使人不得不信啊!”

陈凤明此番话像是在说服着楚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然而楚晴神情甚是淡然,接着很直白道:“孟轲虽然入局里工作的时间不长,我与他接触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我看得出来,他平时虽然话语少点,但绝不是一个如此穷凶极恶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射杀自己的同事,更合况,在局里他与小刘的关系是最好的,他的杀人动机根本就说不通啊!”

“小楚啊,作为队长我得说你两句。无论通不通,你现在的想法可不是一个合格警员的状态。既然证据指向小孟,那么他就是嫌疑人,我们就要抓捕他,这是无法反驳的。至于他究竟是什么动机,或是否真的有罪,那就看抓到他以后的发展了,也是我们现在谁也无法推定的。”

陈凤鸣突然表情严肃地批评起楚晴,着实让楚晴有些触不及防,楚晴完全没有想到陈队长仿佛对自己昔日的下属孟轲毫无信任,竟一口咬定孟轲的罪行,不禁使楚晴有些寒心,只得冷冷地道:“既然陈大队长心里已然确认了,那请问陈大队长此次找我来是有什么指令?”

陈凤明听这楚晴口气冰冷,也不在意,伸手将一部手机丢在了办公桌上,淡淡道:“这此行动失败,并没有抓到孟轲。这是他的手机,已经被水泡的完全坏掉了,我打不开。你拿回去做一下修复,把手机里关于孟轲所有有用的资料整理出来拿给我,要尽快!”

楚晴听到命令后没有立即动作,似乎有些不情愿,陈凤鸣见了又训道:“你可不可以快点!都多大了,老是这么磨蹭!也许这次行动失败就是因为你定位的太慢了,让孟轲反应过来逃了,害的老子白跑一趟!”

楚晴被斥责,也不说话,拿了手机就要走,可当楚晴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陈凤鸣不紧不慢地盯住了一句:“另外,这事别告诉别人,你懂的。”

楚晴听到后站在原地似是愣了一下,然后背对着陈凤鸣轻轻点了点头,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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