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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六旬女仆

“嗯,你真体贴。我去卧室躺一会儿,你自己随意转转。苏苏,我希望以后你会常来。”

苏苏感觉,陈乐的声音好像穿透了她的心,又带着一种巨大的肯定。他一贯迷人的笑容,还真是有些令人招架不住呢。

陈乐回房后,苏苏绕着走廊走了走。确切说陈乐家是二层楼的精装别墅,不过布局和摆设令它的空间显得妥帖而空旷,人在其中,就会觉得奢华而舒适。苏苏的手扶在走廊上,她忽然间感觉到了,大理石材质、倾斜地悬式走廊顺序,和科研楼的建筑设计一模一样?

苏苏的脑海轰的一响,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赶紧从走廊里跑下来。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在慢慢起立。她的左脚刚落地,脚后跟犹如一丝冰寒刺骨的寒风渗透而入,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朝她接近!

苏苏猛一回头,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飘起的窗帘……窗帘成纱状,有暗光照进来,那打在窗帘上的影子迅速地膨胀,窗帘后又是一阵幽暗的视野,看着影子时高时低,时远时近,犹如一个活人想靠近自己,可却又靠近不了,真是吓人一跳。

苏苏慌忙走到客厅,客厅里的灯光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忘却的刚才的那一幕。

苏苏走到客厅,“噗哧”一声笑了,陈乐的客厅里居然摆放着古典唱片机,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有情绪的复古人物呢。

她轻撩开白色纱巾盖着的一角,按了播放键。

音乐机里传来低沉而熟悉的音乐,苏苏眼眶的突然间就潮湿了。为什么要会遇到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又重复相像的故事?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音乐机里婉转而幽魂入心的曲子,显得疲惫而悲伤。

那长篇机循环播放着古典的曲子一遍遍唱着:“回去,回不去的过去;渗入我的眼底;发酵成泪滴,太多痕迹;证明爱曾暖过我的心;而如今,你又在哪里;忘记,忘不掉的记忆;陷入漫漫冬季,冻结了风景。”

苏苏累了,倚靠着沙发轻轻睡着,从宏观上看去,处于这样高大宏伟的建筑里,她显得渺小极了。她忽然感到没有安全感,好似一个人走进一个数千年凝聚成的石笋洞窟,悠久地、壮观的,她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谁?”被一股清凉的风吹醒,苏苏惊叫起来。

她看到一位年轻而貌美的女人在白色的餐桌旁摆放刀具。那女人的头上别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苏苏看着她抬起头,嗓子忽然间卡住,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小主人,我是少爷的女仆。”那女人抬头,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

苏苏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她故作镇定地睁大眼睛再看,那女人,正是前些日子在科研楼失踪的黎教授!

陈乐从卧室出来,看见一脸惊悚的苏苏,赶紧走到跟前去扶住她的肩膀。

“苏苏,我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密西米女士,以后来这里,有什么事尽管跟她说。”

“少爷,请就餐吧。”女仆人仍旧地说。

“少爷,请就餐吧。”女仆人看似温柔亲和地说。眼神却冷冷盯着苏苏,直到苏苏从惊吓中缓和过来,密西米女士向她行李,她这才看清,她比黎教授年轻了很多,但是脑海中的疑惑更是只增不减。就算陈乐真保留着异国的传统习惯,但女仆不应该是几十岁的长者吗?

“苏苏,今天第一次来到这,不必拘束。密西米女士已经六十岁有余了,以后在保养方面有什么需求尽可问她。”陈乐看到苏苏吃惊,马上补充说道。

苏苏倒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竟能碰上这等事。

他们他们在餐桌旁坐下,餐桌的白色幔布上摆放着几盘南国的美味菜肴和点心,一阵阵清香随着窗户外吹进的轻风慢慢地飘溢出来。

这时候密西米太太说:“小主人苏苏,这是少爷最爱吃的南国炒饭,另外有几个简陋的菜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陈乐给苏苏盛上一碗饭,热情地往她碗里夹满了菜。苏苏都不好意思了,倒是密西米太太一声不响地吃饭,也不再同他们说话。

之后每逢到了周末,苏苏有时应陈乐之意去移植些曼陀罗打理母亲的花园。不过很巧的是,她每次同陈乐回到公寓,都会看见密西米女士别过她们,只身一人绕到后花园。

密西米女仆人似乎总是打理后花园,苏苏一开始便觉得这位女人很怪异,她总是站在花园的入口,一会儿走进花园深处,不几秒就又站在了花园的入口。这一带住宿的人不多,但家家都有这么一个园子。若是在夏季,能够躲到这样精致干净的小亭子里,在微风下享受下周围花草的香气实则是件好事。但在这该死的寒冷天,她不在屋子里闲待或做事,跑到花园里吹冷风干嘛?

当然苏苏不会去多嘴,只不过她的妈妈似乎很喜爱陈乐,如果以后真和陈乐在一起的话,岂不是还要和女仆人好好相处下去?苏苏站在后花园的一隅向栅栏里望去,天哪,足足一园子的曼陀罗花,大多呈现蓝色和紫色,周围的环境被映衬的幽暗幽暗的。它们簇拥在一起,在冬季傲放生长着,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苏苏以前来,都是陈乐准备好植物再拿给她,没想到他的园子里竟然种了这么多曼陀罗!

夜幕降临时,苏苏出来给严菁打电话,但是信号不怎么好,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看到密西米太太蹲在花园内,不知用铲子挖着什么。

苏苏平常就有点好奇心,但在这夜幕时分,又面对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太太,她可不敢走上前去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苏转身走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突然响了起来。她急忙掏出手机。接起电话,但对方始终不说话,手机里只发出“咚咚”的细碎敲打声。

这时密西米太太突然的“蹭”一下站起来,伸长脖子只盯着苏苏。苏苏看着密西米太太在月光下的影子被拉长着印在地上,感觉她一下子高了许多,面容诡异地仿佛狰狞一般,一声不吭,炯亮的眼睛死定着她!

苏苏吓了一跳,又做出镇定的表情朝她点点头,赶紧转身向公寓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两步,手机铃声忽然又响起,苏苏有些气,这个时候居然来电话,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喂?您……您好请说话……”电话里传出细碎声响,听上去好像一下下敲打的声音。苏苏又问了两遍,见还没有回声就想挂断。刚拿到近前,电话那边却忽然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女声:“别走啊,来吧,和我一起挖花根吧。”

“啊……”苏苏双眼直瞪,仿佛被石化一般,心脏快速的跳动起来,突然全身猛的一颤,手机险些从手里滑落,她慌张地低着头,不敢往周围看,却又向四周快速的瞟了数眼,发现除了高架上层层叠叠的曼陀罗里外空无一人,可是这声音显然就在萦绕在她的耳旁。“挖花根?”苏苏再次想起刚才的那惊悚一幕,仿佛是在她的心里喊出,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毛孔神经都骤聚在一起,她向花园深处望去,看到密西米太太拿着铲子挥动着手臂,一下一下对着地面敲着,“哧……哧……哧……”铲子和泥土摩擦的声音。

苏苏踉跄着往外跑,电话的另一头再次传来低而缓的声音,“来!一起挖花根吧……来!一起挖花根吧……”她抬起手按下挂断键,忽然间手机的屏幕“咔”的一声裂开了几道纹,一个面孔狰狞的老女人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哧……哧……哧……”有着节奏间歇的声响刹那间在耳旁循环,在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息,苏苏感到头痛欲裂,仿佛一道金箍扼制着她,令她不能动弹一步。

苏苏的双手用力地支撑着腰用力迈步,向前迈一步犹如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压抑着自己,她感到一阵阵头晕。不一会,突然一阵令意识淡薄的寒风冲击着进她的身体。那阵寒风冰寒刺骨,一阵一阵的往苏苏身体里钻,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似的。然而这阵寒风令昏昏沉沉的苏苏更加清醒,苏苏振定地将双手摁住胸口,仿佛要窒息似的,慢慢地呼吸着,恢复着自己淡薄的意识,逆风挣扎着向前跑去,跑到拐弯处,突然,一脚踏空!在她失去力气前跌倒在一个人怀里的时候,她猛地清醒了过来!

眼睛从那人的怀里慢慢地往上转移,定睛一看是陈乐!苏苏一下子哭出来,陈乐什么都没说,双手横抱起她,径直走进了公寓。

苏苏醒后,第一眼看到在她枕旁的陈乐,她用力的微微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什么,陈乐给她端来了蜂蜜水。

“苏,让你受惊了,对不起……”陈乐小心翼翼把苏苏的身体抱起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深邃且带着疼爱。苏苏看了不忍,眼睛里泛着被灯光映衬下的眼泪,微微摇头。

“密西米女士是我在沙特的唯一亲人。父母亲出了事故后,她便同我一起来到中国。其实……她挺不容易的。她家三代人都为父亲做事,那年一场事故她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的性格大概就是那几年开始转变,她有时候也会不声不响地吓到我。在沙特时,她年轻美貌的样子,却常常给自己带来麻烦,现今老了,仍旧一个人孤苦伶仃……”陈乐说着,渐渐哽咽了。

“真的,苏苏。请你……请你相信我,不管她做了什么,请相信她并没有恶意。”

苏苏听陈乐这么一说,就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但她心里知道,密西米女士并不总是“不声不响吓到人”那么简单。但她看着陈乐回忆起以往的事,心里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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