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风翻身下马,走到如清旁边。
如清看着白晟风,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清儿正要给您送饭过去呢。”
白晟风把如清抱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你的脚不方便,所以今日我来找你了。”说完笑了一下。
如清看着白晟风和善的微笑和明显讨好的举动,涩涩的笑了一下,以作回应,然后把手里的纸包递给白晟风,说道:“那好吧,给您!”
白晟风接过来,带有诱惑的说道:“看看今日有什么好吃的。”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又有牛肉,清儿,来给你!”说完把纸包又递给了如清。
如清没接,说道:“师父,这是您的饭,您给清儿干什么,清儿吃什么都能吃饱。”
白晟风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以往的如清是没有拒绝过白晟风的任何要求的,今日一反常态,这其中的缘由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白晟风把手收回来,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转了个话题说道:“清儿,上午翟衡送来的药油擦了么?脚好点了么?”
如清听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晟风才好,因为翟衡送来的药油,自己还没有擦。
如清正在琢磨着怎么回答白晟风的时候,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就想用藤云龙送药油的事情气气白晟风。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么,只准你白晟风跟这个好那个好的,就不准我如清有个半夜替我抓药的师兄么。
于是如清刺耳的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师父,翟御医的药油不好用,还是藤师兄的好!藤师兄的是家传的秘方,很有效的,清儿的脚已经不疼了。”
如清说完看着白晟风,想看看白晟风听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白晟风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问道:“哪个藤师兄?”
“就是师伯新收的徒弟藤云龙藤师兄。”如清很是骄傲的说道。
白晟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略显不屑的说道:“山野村夫的药怎能跟御用之药相提并论!”
如清听白晟风的口气有点强硬了,于是自己也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御用又怎样?皇帝的东西就一定是最好的么?皇后娘娘全大祁只有一人,虽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她又过着怎样的日子?何况我一介贫民没准还无福消受。”
“藤师兄的药是家传的,虽然来自民间,但是也许最能治疗我这样平民的脚伤。何况,藤师兄昨夜一夜没睡,去替我采药配药,就凭这份心,我都得用他的。”
白晟风听着如清滔滔不绝的话,脸色极其的不好看,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哪有心情去纠正如清话里的大错误------大祁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皇后了,自从先皇后大行,大祁中宫之位就一直悬着。
一旁的梁康宁和老孙头已经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这个如清,平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今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谈论皇帝皇后不说,居然还用皇家与一个老百姓作比较。看白晟风的神情,估计今日要爆发战争了。
白晟风看着如清,眼睛里快要喷火了。
如清回看着白晟风,心里有点打鼓,但是面子上还是不服输的样子。
白晟风把手里的纸包往地上一扔,站起身,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止住很想破口而出的话语,缓缓说道:“清儿,你认为哪个好就用哪个吧。”然后便没有回头的骑上马走了。
如清看着白晟风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梁康宁赶紧走了过来,说道:“如清小爷,小祖宗,你没事惹他做什么?”
如清没理梁康宁,站起身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
如清回到马车里,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白晟风刚刚的话虽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如清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什么叫“你认为哪个好就用哪个”,自己倒是想选白晟风,但是是不是有资格两说着,如今紫菱又已成孕,如清觉得自己与白晟风的前途非常的渺茫。
如清哭了一个下午,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梁康宁掀开车帘,无奈的说道:“如清小爷,请下车吧。”
梁康宁现在对如清除了无奈只剩无奈了。
自己非常弄不明白,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招惹那个家伙做什么?平日里白晟风待如清是非常不错的了,如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夫为妻纲,哪有女人跟男人叫板的道理。
如清听了梁康宁的话,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然后钻出车来,由于脚不方便,所以梁康宁搭了把手,将如清扶了下来。
如清站在马车前,看着白晟风军帐的方向,又有些想哭,但是已经哭了一个下午了,确实是累了,所以没哭出来。
如清一步一步的往白晟风军帐那里挪着。梁康宁见了赶紧追过来,说道:“如清小爷,您能走么?要不骑马吧?”
如清言简意赅的答道:“能走。”然后继续向前挪着。
梁康宁摇摇头,心想,这个小丫头还挺宁。但是又不能不管,于是又道:“如清小爷,要不康宁扶着您走吧?”
如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梁康宁,没好气的说道:“梁大人,男女有别,非礼勿动,您不懂么?”
梁康宁被噎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如清看了一眼梁康宁,又继续走起来。
梁康宁继续跟着,怕又被如清噎,所以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如清小爷,您脚不方便,要不等将军来接您吧?”
如清答道:“师父那般忙,怎会有空来接我,还是我自己走吧。”
梁康宁有点冒汗了,如清在这么闹下去,虽然白晟风跟如清闹了些别扭,但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如果如清因为自己照看不周,有什么闪失,那便升格为了人民外部矛盾了,自己免不了要受罚的。
于是又说道:“如清小爷,您还是别走了,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将军怪罪下来,康宁担待不起。”
如清又停了下来,看着梁康宁说道:“今日中午之事,梁大人也看见了,师父还怎会在乎如清有什么闪失,梁大人太多虑了。”
梁康宁听如清这么一说,又想了想中午的事情,于是说道:“如清小爷,若提起中午之事,康宁倒认为将军做得并无不当。”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对了?”如清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康宁不敢,只是将军一直待您不薄,您为何要如此伤将军呢?”梁康宁很为白晟风鸣不平,憋在心里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感觉如释重负一般。
如清听了这话,刚刚干一些的眼睛,一下子又湿了,也没顾忌周围,冲着梁康宁就喊道:“我怎么伤他了?他待我哪里好?你就见我伤他,你可知他如何伤我的?他和紫菱姐姐都有孩子了!”
梁康宁听着如清的语气和前面的话觉得有些震惊,没想到如清柔弱的样子,居然还有这种气势,可是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呆。
紫菱是白晟风的房里人,梁康宁是知道的,但是白晟风跟红鸾与紫菱两年了,都没出什么事情,怎么如清一来,就出事了?
梁康宁想不明白,但是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常理,于是便想安慰一下如清,说道:“如清小爷,男人娶妻纳妾那是平常事,何况紫菱只不过是个丫头。将军是很在意您的,就算是以后的世子妃,估计也得敬您三分!”
如清不得不承认,梁康宁真的是不会说话,这哪里是开解安慰,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梁康宁那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让如清想开点,现在只是有个紫菱,日后还有裴琰秋这个世子嫡妃呢。
如清哭着说道:“你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讲话,他爱娶谁、纳谁,那是他是事情,与我何干?你们都是坏人!”如清说着,又擦了一把眼泪,愤愤的朝前走去。
梁康宁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反常的如清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心想,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去找白晟风了,自己肯定是搞不定了。于是便加快脚步超过了如清,直奔白晟风的军帐而去。
梁康宁的步伐与如清的残腿比起来,那快的不是一星半点,很快便到了白晟风的军帐跟前。
由于白晟风走在前,所以比如清他们先扎营,白晟风的军帐已经扎起来了。
梁康宁走过去,被守卫告知白晟风不在此处,应该往柏劭元的军帐方向而去了。于是梁康宁便追到了柏劭元的军帐。
梁康宁一到柏劭元的军帐门口,就听见里面藤云龙说道:“云龙只是略尽同门之谊,有何之错?”
柏劭元答道:“你没错,只是如清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梁康宁刚想叫白晟风,就听白晟风说道:“门外是谁?”
梁康宁便答道:“将军,是康宁。”
“进来!”
梁康宁便掀了帐帘,走了进去。只见帐内的三人站成了一个三角,白晟风背着双手正怒看着藤云龙,见梁康宁进来了,便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