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两日,柏劭元便带着如清走得快了些。今日应如清的强烈要求,柏劭元开始带着如清抄小路行走了。
如清由于感觉着走得快了,距离白晟风越来越近了,所以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从马车车厢里坐到了柏劭元赶车位置的旁边。
柏劭元见如清从车厢里出来了,便说道:“如清,外面冷,还是到里面去吧。”
如清晃着脚说道:“师伯,我都在里面待了三天了,想出来透透气。”
柏劭元一听,点点头,便说道:“那好,冷了就进去。”
如清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师伯,咱们今天还是能宿在驿馆么?”
柏劭元答道:“可以。”
如清又问道:“师伯,为什么咱们每次都能宿在驿馆呢?”
当初跟白晟风一起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宿在野外的,那是因为白晟风要多赶一下路,而跟柏劭元走,每次都是会在天黑前进城。
柏劭元听了笑道:“当初跟着军队一起行进,你是知道的,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军心动摇,所以晟风不敢太张扬的照顾你,一切只能从简。”
“现如今就你我两人了,晟风特意交代的,务必住在驿馆,不能在野外宿营,怕你再受风寒。不仅如此,一路上的吃食用度都是晟风一路上提前安排好了。”
如清听着,心里美滋滋的,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柏劭元看着如清笑的很开心,也笑着说道:“晟风对你是很上心的。”
如清使劲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师父待我很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清一下子就想到了映雪。与白晟风越来越亲密的如清,现在忽然很想知道在白晟风心里,是更在乎映雪一点,还是自己。
虽然以前,这个问题自己也曾在脑子中闪过那么一下下,但是却不曾问过白晟风,一是怕提起白晟风的旧伤令他难过伤心,二是怕万一白晟风心里的那个人是映雪,那自己情何以堪呢,还是装傻充愣更好些。
可是今天,自己与柏劭元一起同路,柏劭元是白晟风的师兄,对白晟风的事情应当是很了解的,如果问柏劭元这个问题,应当是最合适的了吧。
如清想毕,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问道:“师伯,映雪姑姑和我师父......是怎么回事啊?”如清问完,脸上有点发烫。
柏劭元听了如清的问题,看了如清一眼,然后笑着问道:“映雪姑姑?”
“对呀!”如清点点头,解释道:“她是我师父的红颜知己,我应当称她为姑姑的吧?”
柏劭元一听又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有点道理。”然后顿了顿,说道:“我、晟风和映雪我们三人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而且我们三人同岁,我比晟风大几天,映雪比我们小半年。”
柏劭元抖了一下缰绳,又道:“我们十四岁那年,晟风和映雪便两相宜,私定终身了。”
如清只听白晟风提过与映雪没有什么名分上的关系,没想到却是私定的终身。
柏劭元又说道:“他们的感情很好,出双入对的,也没见他们吵过架,至于两人到了什么程度,这我便无从知晓了。”
如清听了这话,脸红了一下。
自己与白晟风虽然恪守着本分,但是也是同榻而眠了,且自己生辰那日白晟风还那样的吻了自己,不知道白晟风与映雪是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柏劭元又道:“第二年,穆家摊了官司,那是不赦的大罪。晟风当时便要娶映雪为妻,因为只要映雪能成为陈平王世子的世子妃,应当便可免一死,皇上也是允了的。”
“但是一方面,当时的陈平王不同意,另一方面,映雪也是很宁的人,她说既然无法救的全家族的人,那便随着家人一道而去。”
如清听了这话,惊了一下,有些惋惜的问道:“映雪姑姑就这样没了?”
柏劭元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晟风当时是又伤心又愤怒,但是那是年少无力,不能与皇权对抗,于是晟风便不顾陈平王爷和王妃的阻拦,执意到了南疆,一待就是十年。”
“照他的话说,只有手握兵权才能对抗皇权,其实他没说我也知道,他那时更想的是逃离那片伤心地而已。”
如清听着白晟风对映雪如此痴情,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柏劭元看看如清,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挑拨你与晟风之间的关系,而是想告诉你晟风以前的事情,让你能更多的了解他,不要像映雪那样伤他而已。”
如清点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柏劭元又道:“其实晟风对你比对映雪要好。”
如清一听,终于到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一下子来了精神,忽闪忽闪的闪着灵动的眼睛看向柏劭元,问道:“真的么?”
柏劭元点点头道:“不信啊?”
“哪里好?”如清追问着。
柏劭元笑笑说道:“晟风就没为了映雪求过我。”
柏劭元少说了半句话,那就是当初自己跟白晟风表明也思慕映雪的时候,白晟风也没有让柏劭元自动退出,而是非常气愤与不屑与柏劭元打了一场,然后便不理柏劭元了。
“师父求您什么?”如清问道。
“求我此次好生照顾你,不能让你受委屈。”柏劭元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也用求么?”如清有些不解。互相帮忙的事情很平常吧。
“呵呵。”柏劭元笑了两声,说道:“若是原先自是不用求的,但是我与晟风很多年都不曾说话了,十多年来他见了我第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如清好奇的问道。
“那是我把你抓回济鲁武馆那天傍晚,武馆已经关门了,晟风踢门而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把人交出来。’呵呵,他十多年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因为的你,长这么大第一次求我也是因为你,你说他待你如何?”
如清听得眼睛有些湿润,为了不让柏劭元看见自己的的囧样,于是胡乱应了一句,然后说道:“师伯,我有点冷了。”然后就转身进了马车。
柏劭元摇摇头,甩了一下马鞭,便继续前行了。
如清坐在马车里回想着柏劭元的话,然后又想着这一路白晟风为自己提前准备的吃食,果真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又想到白晟风为自己做的事情,便坚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
无论如何都要跟白晟风厮守终生,乃至来世,来世的来世,生生世世......
如清在马车里晃荡得有点晕乎的时候,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听柏劭元对远处喊道:“在下带着家眷从贵处经过,还请这位小爷行个方便。”
如清一听,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柏劭元的家眷了,然后又觉得小爷这个词怎么谁都可以被称呼?难道对面的人也是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出于好奇,如清把头探出了车帘子。
如清探出头,才看清自己现在的状况。
离自己马车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伙人,虽然全是徒步,但是个个精壮彪悍,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个少年眉清目秀的,若不是手里提着一把刀,如清真的会以为这个人是个赶考的举子。
如清问道:“师伯,咱们是不是遇上劫匪了?”
柏劭元见如清出来,回头说道:“无妨,别怕,快回去,外面危险。”
如清撇了撇嘴,便又钻了回去。
如清坐在马车里什么也看不见,仅能凭借一双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外面那个少年开口道:“你既然知道这是我的地盘,那不留下些什么东西,恐怕不太合适吧。”
如清听着,觉得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盘算着不知道如果真与柏劭元动起手来,谁会赢?
柏劭元轻蔑的笑了一下,问道:“那你想留下什么东西?”
那少年答道:“值钱的都留下,就饶过尔等狗命!”少年的话说得很张狂。
“若不留呢?”柏劭元很是淡定的问道。
那少年嘿嘿笑了一下,说道:“你若把钱财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的话,留下你的命也行!”
“好,有本事就来取吧!”柏劭元说也挺霸气,然后又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好张狂!”那少年说道,“小爷一个人先会会你!”
那少年说完,如清就感觉马车轻颤了一下,似乎是柏劭元跃下了马车,然后就听见呼呼的风声,好像是打了起来,但也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并没听见刀剑相碰的声音。
如清马上想到柏劭元的剑在马车里,于是拿起柏劭元的剑便一掀车帘出了马车。
此时柏劭元已经徒手与那少年打在了一处。
如清朝柏劭元喊了一声:“师伯,给您剑!”说着把剑朝柏劭元扔了过去。
如清的力量不大,根本扔不到柏劭元跟前,柏劭元听见如清的话,便虚晃一招,腾空跳起,伸手接住了自己的宝剑,然后抽剑出鞘,便与那少年又战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