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会,莫师兄似乎意犹未尽,从兜里拿出一颗透明的珠子,阴笑道:“小子,既然你一定要包揽此事,那就过来往里头按个手印吧。”
范兴一见此珠,微微一皱眉,自言自语道:“灵影珠?”
“没错,这就是灵影珠。”
范兴伸出一丝灵觉,朝灵影珠中查看了一番,见对方并未做任何手脚,依言往灵影珠里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待范兴按好手印后,莫师兄嘴角闪过一抹嘲弄,收好灵影珠后,一甩袖袍,领着二人瞬间消失。
刚走没多远,枣红脸修士不忿道:“莫师兄,我们就这般放过他们?”
莫师兄冷哼了一声,冷冷道:“现如今除了放过他们之外,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们可以合力将他们斩杀,然后把钱美人抢了过来,送给老大啊!”
莫师兄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好半晌才道:“我说朱师弟,你能不能用脑子想想啊,东雾城城主早已明文规定禁止散修互斗。你敢保证我们能一举拿下他们六人吗?万一要是逃了一人,跑回东雾城找散修联盟理论,东雾城我们就待不下去了。”
朱师弟迟疑了片刻,不甘道:“那今天这事就这般算了?”
莫师兄凝神了片刻:“那聚气期二层的小子身份不明,可不能轻举妄动。他看上去脏乱不堪,但身上衣着品质上乘,绝不是一般散修穿的起的,定出身某个家族。”
说到此处,莫师兄意味深长的看着朱师弟道:“那玉镯确实是邬家之物,如果他和邬家有什么瓜葛,我们一旦动了他,那就可能得罪邬家。还有这小子身上的血迹有妖兽血,另外的则是修士血迹无疑,闹不好,这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朱师弟闻言,想起不久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全身一哆嗦,忐忑不安道:“没师兄说的那么严重吧?”
莫师兄闻言摇摇头道:“这些我也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你们俩且附耳过来,我们……。”
听完后,朱师弟两眼精光一放,朝莫师兄竖起大拇指,口中连道“此计甚妙,既能要了刘小子的命,还能不得罪邬家!”
倒是一旁的八字胡听后,沉思了片刻道:“莫师兄,万一此计不成,侥幸让他们逃脱了咋办?”
莫师兄闻言眉头一皱,狠声道:“如果真让他们逃脱了,那我们就去邬家打听打听,如果这小子跟邬家有什么关联,此事暂且作罢。如果他是个穷散修,到时候我们……。”
说到此,莫师兄双目狠厉之色一闪,右手陡然紧握,道:“找个机会做了他!”
……
待三人走后,绿裙女修蹦跳着走了过来,一把攥着范兴的手道:“刘师弟,刚才你太厉害了,居然敢跟姓莫的针锋相对,让他们不得不放了钱师妹。”
范兴正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陡然间听到绿裙女修那大喇叭,差点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嘟囔道:“师姐,你说话声能不能小一点,把我耳朵都要震聋了。”
“好,好,好,本师姐说话小声点就是了。”绿裙女修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噼里啪啦道:“刘师弟,快说说,你跟西雾城邬家是何关系?”
看着她吐沫星子满天飞,范兴瞬间无语,就在他受不了,准备举手投降的时候,只见郁跋默默的捡起地上的妖兽材料,快步走到范兴身前,板着脸朝绿裙女修训斥了几句后,凝重的朝范兴道了声谢。
范兴不擅长说什么客套话,只能笨嘴笨舌的说不客气,都认识这么久了,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郁跋默默的点了点头,朝一旁的白袍书生叱道:“白师弟、钱师妹,你们俩杵在那作甚,还不过来跟刘师弟道谢!”
白袍书生尴尬的瞅了范兴一眼,凌迟了片刻,方才拉着钱思莹走了过来,端端正正的朝范兴道了声谢。钱思莹一双秀眸不住的看着范兴,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范兴慌忙拦住白袍书生,连道不客气,自己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待二人道过谢后,郁跋眼神复杂的看着范兴,满脸担忧道:“刘师弟,你知道今天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范兴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郁跋道:“郁师兄,你是想说,他们的背景很厉害吧?”
“姓莫的家伙可是东雾城天杀帮的成员,他们的帮主听说是到了聚气期顶峰,已然半脚筑基了。他们天杀帮在东雾城,可是无恶不作,背地里他们甚至做过杀人的勾当。”
范兴沉默了一会,许久才缓缓道:“郁师兄,要不是碰到你们,我刘某极有可能陨落在妖兽之口,这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如今你们有难,相互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郁跋闻言沉默了片刻,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师兄有一句话不得不提醒你,师弟最好不要打算一走了之,这是愚蠢的做法。”
范兴闻言一震,随即心神领会道:“郁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郁跋缓缓闭上双眼,仰天长叹一声,沉思了片刻道:“前不久有个聚气期九层的散修因冲击筑基期失败,欠下一大笔债,他自认为能够逃脱,结果被数大城市联手抓获,直接被点了天灯,在柱子上哀嚎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死去。那惨景,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到竟有人被点了天灯,范兴顿觉背后冷汗涔涔,哆嗦道:“数大城市联手?”
“没错,数大城市联手!这就是那姓莫的为何会赊账了,他才不怕我们会逃跑。而你在灵影珠中签字画押,是无论如何逃不过他们的监视的。”
想到仙狱乾坤珠,范兴立马淡定下来,他凝神望着郁跋,瞬息从脸上读懂了他的心思:“郁师兄,你不用担心。两个月后,我会亲手将灵石交到你手上,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郁跋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走开了,临走数步,停了下来道:“这十块灵石我们自会想办法筹集,不过还是感谢刘师弟替我们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刚才师兄的那番话,不是想要你替我们还灵石,只是想提醒你,万事不可鲁莽,量力而行便可。”
范兴闻言苦笑了一声,像郁跋这样的散修已然得到太多血的教训,完全没有了年少轻狂,为人处世太过小心。
待郁跋离开后,范兴突然想起了前任主人的遗物,他环视了一周后,装成打坐模样,神念则进入了仙狱乾坤珠中。
范兴随手拿起一灰色储物袋,小心的打开来,呈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空储物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范兴不禁有些失望,只得将目光投向另一个血色储物袋。只可惜,使尽浑身解数后,依然无法打开这血色储物袋,无奈只得放弃。
两个储物袋竟然一颗低品灵石也没有,范兴不禁大失所望。当他再次看向那堆遗物时,陡然看到一柄只剩下拂柄的拂尘,依据记忆,那是前任范兴的母亲在逃命时用的法器,只可惜在打斗当中损毁严重。
难道要将它拿去当了,获取灵石么?范兴不禁有些为难,那可是前任母亲唯一遗留下来之物!如果不当拂柄,唯一的选择就只能将玉镯当了。
不过这样做,就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邬家到底是人是鬼,尚未可知。万一邬家要是前任范兴的灭族仇人,那就遭了,他们极有可能守株待兔,那时将有生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