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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扭转局势,为皇后辩解的竟是皇后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
冰弦打量着似玲,一双晶莹睿智的琉璃目似乎要将她看透,后者谨慎的福身便拜:“奴婢参见陛下,冰妃娘娘。”
宁清阳冷了神色,若不是他觉得事情也可疑断然不会允许一个贱婢来玷污了她的时间。
然而皇后却像看到了救星,柔荑紧紧的抓着似玲的胳膊:“似玲,快说,快把你调查的真相说出来。”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是清白的。”似玲皱了皱眉。
“陛下,奴婢已经查出是谁下毒害了四皇子,并且陷害皇后。”感受到宁清阳那冰冷的目光,似玲抖然一颤,微微稳了心神,而后继续道:“下毒的不是别人,而是梁嫔!”
“你胡说……”一声尖利的叫声,本来还因着一些私心担忧皇后的梁洁嫚登时懵了。
冰弦微皱了眉头,若她记得不错,梁洁嫚背后的势力便是皇后这棵大树吧。她抬了声音,看向似玲,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不得不说这位主子的目光实在太犀利了,似玲心底微微发冷,可是一想起证据确凿,既能为主子平反,将来还能得到主子的提拔,她便勇气大了些,“皇后……的确是被梁嫔陷害的,奴婢有足够的证据。”
宁清阳扯了唇角,高贵的气质令人沉迷,只是太过冷漠,“证据,在哪里?”
梁洁嫚喘着粗气,因为愤怒和惊讶,胸口处波澜不平,她狠狠的瞪着似玲,不解中含着怨恨,若是此刻不是皇上等人在身边,她一定会狠狠的扇这个贱婢。
她自认无愧于心,毕竟,她虽然不喜那个才华横溢的四皇子,因为自己的那两个和宁凤池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但是她也明白,宁凤池早已被皇后牵制,就算自己不动手,皇后也不会姑息一个能对自己骨肉的地位产生威胁的孩子。再者言,就算自己和宁凤池过不去,自己的孩子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反倒是为他人做嫁衣,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这点利害还看不清楚就枉做人多年了。
现在,除了愤怒,她最大的困惑就是为什么同一战线,皇后会把她拉进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要知道,她爹可是左丘智衡手下的人。
唯有那一直缄默安静的杨玉,淡雅超凡的容颜被斑驳的阳光照耀,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梁洁嫚本来是不甚害怕的,因为没做过的事又能怎样?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证据”竟是那般确凿……
在梁洁嫚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包穿肠粉,而真正直指梁洁嫚的,是她一直信任的伺候了她十五年的丫鬟,红柳。
杨玉的贴身婢女羽馨出来指证:当日她无意间碰见红柳撞了端着点心的凝玉一幕,本不是特别在意,经过勘察,太医在红柳的指甲里发现穿肠粉残屑。仵作也澄清了厨子死亡的真正原因,不是自杀,而是先被人下毒,再投到井里,连那封“遗书”都是假的。
红柳对“事实”坦露不瞒,梁洁嫚百口莫辩。
“啊……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诬赖我……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他们是串通好了的。”梁洁嫚疯了似的撕打着红柳,红柳不躲任她打,心中默叹,对不起了小姐,这十五年来你对红柳非打即骂,那个花瓶明明是你自己摔烂的,可你却动辄到红柳身上,红柳挨了那五十鞭不要紧,可你却扣了红柳十年的俸禄,你可知道那一文钱都对红柳多么重要。为了被病魔缠上的母亲,对不起了小姐。
“够了,梁洁嫚你疯狂殆尽,竟然还胆敢伤害皇子,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打入冷宫。”宁清阳本来就心烦意乱,被梁洁嫚这一闹更加愤怒,当即便怒道。
几个侍卫粗暴的拉扯着歇斯底里的梁洁嫚出去了,不久便听到绝望而痛苦的哀嚎声。
宁清阳不为所动,冷冷的道:“来人,将贱婢红柳拖下去乱棍打死。”红柳哀嚎着被拖下去了,其实宁清阳之所以没有令侍卫将梁洁嫚乱棍打死也是有着一些政治原因的。
在即将被拖出大殿时,红柳绝望的目光忽然看向羽馨,那目光多了分哀求,羽馨自然明白所谓何,她也不想伤害红柳的,但身为奴婢,又有几个能主宰自己的生死?
她复杂的星眸浮现一抹安慰的色彩,红柳绝望的目光中浮现几抹放心。
这般细小的动作,却被冰弦看的清清楚楚,她柳眉微蹙,却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便剩下尊贵的皇后了,她匍匐在地上,面色铁青,该死的梁嫔,她哪里对不起她了?竟然敢陷害她,虽然事情“水落石出了”,但也抖出了凤池之事,欺君之罪,她的下场不会比梁嫔好多少……
宁清阳搂过冰弦,冷冷的眸子看着皇后,厌恶的神情和被人欺骗的愤怒绽放眼底,“欺君之罪,左丘琴卷,你还有何话可言?”
“臣妾知罪,甘愿受罚。”左丘琴卷淡言道,指尖镶嵌在了肉里,回答的苍白无力。
“好一个甘愿受罚,”声线异常的冰冷,身侧的冰弦微微一颤,她知道宁清阳更多的愤怒是因为被骗,她不禁联想,若是哪日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骗他,会不会杀了她……
“既是欺君之罪,朕岂能轻易饶你,但念你掌管后宫多年,来人,将皇后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罚禁足一年。”若不是顾忌着。”不是顾忌着左丘家族的势力,宁清阳定会取她性命,微顿了顿,宁清阳温柔的看着冰弦:“至于这一年内的后宫,朕便交与冰妃全权打理。”
冰弦一怔,俨然没有想到宁清阳会把凤权交给自己,可当她看着宁清阳的眼睛,没有一丝玩笑,严肃而认真,而宁清阳此言一出便招来了许多反对的声音,都言道冰妃入宫时间不长,不好打理且上有四位,不,三位贵妃。说来说去大多数还是羡慕嫉妒恨罢了。尤其是皇后,那一双惊讶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冰弦,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冰弦耸耸肩,漠然的神色应对着那些嫉妒的目光和犀利的言辞。打理后宫?她还没这心思。
“臣妾恳求陛下收回成命”,柔柔的声音,一众嫔妃皆惊讶的看着冰弦,似乎难以理解,也难怪,掌管后宫,几乎是和皇后一样了,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宁清阳没有做声,他知道他的冰儿是与众不同的,不像那些人前狐媚做作,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人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女人。
冰弦继续道:“众位姐姐说的是,臣妾初入深宫不久,实在难当重任,且宫中有很多姐姐都比臣妾更适合,臣妾恳请陛下另择他人。”
宁清阳邪睨的勾了唇,深邃的眸子闪着笑意,他的冰儿,善良温柔,聪慧大度,“那爱妃认为谁更适合代替皇后掌管后宫呢?”
一众妃嫔烁烁的目光皆看向了冰弦,然后者抿着唇,目光并不在她们这,冰弦在宫中结交的嫔妃着实少之又少,一些平日里曾暗暗欺侮冰弦的妃嫔都不禁大为恼恨,希望冰弦不要记仇,因为她们都在幻想着冰弦能举荐她们。
纵使不是皇后,掌管六宫,仍是风光无限,就连杨玉,都抬了烁烁的眸子。
张宜儿怀中抱着凤柯,虽然她贵为四妃之一,但并没有争风之念,安分守己,这是她唯一的愿望。她与冰弦并无交集,心底根本就没幻想过……
“臣妾认为张贵妃待人温和,德才兼备,可以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