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回到蓝水青山B区11号的时间已经跨接近傍晚六点,其实,他本可以更早一些的回到家,但是他不想被杰西卡看见自己一脸绯红的摸样,所以背着一大包现金在重市足足溜达了近一个小时。
不知道今天杰西卡会做什么样的晚餐?
带着这样的问题,陈曦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屋后,陈曦刚准备脱鞋,便看见杰西卡从距离玄关很近的一个房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银色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瓷杯。
陈曦很少喝茶,他只爱白水。
“有客人?”陈曦脱掉鞋子,对杰西卡问道。
杰西卡点点头:“有一位女士说要找你,四点多的时候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哦?女士,会是谁?
陈曦想着,走出玄关。
杰西卡走在陈曦的前面,所以陈曦一直没有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士。
“小姐,先生回来了。”杰西卡弯下腰,将托盘里的茶壶和水杯放在茶几上时,跟在杰西卡身后进入客厅的陈曦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绝对不会超过20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皮肤很白,不知什么原因,女人的嘴唇有些发紫。女人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运动套装,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
是个练武的人!陈曦看见女人的两只手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女人的两只手虽然很白,皮肤也比较细腻,但是女人双手十指的关节比起普通人的要那大那么一点点,而且两只手的拳骨有些发黄,一看就是经常练习打沙袋长出的老茧。
这个女人的脸很熟悉,但是陈曦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当女人听见杰西卡说陈曦回来之后,她猛然间晃过神,站起身,看见了跟在杰西卡身后的陈曦:“师……师哥。”
师哥?当陈曦听见女人这样叫自己后,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他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名字。
“小绮?”陈曦并不是太确定,毕竟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已经是五年之前了。
不过那女人的态度显示了陈曦的判断没错。
女人猛的点着头,忽然间双眼中泛起了点点泪花。
“真的是小绮吗?你……你怎么来了?”陈曦很是吃惊。
这个女人的全名叫齐绮,是两极拳道馆的馆长齐一鸣的女儿,齐一鸣便是自己的师傅。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陈曦想着,自己最后一次和齐绮见面,还是五年前,因为师傅并不像让齐绮的生活除了拳术之外,就别无他物,所以送齐绮去了一个沿海城市的普通学校。
难道武馆除了什么事?陈曦暗想道。
“爸爸他……爸爸他……”齐绮的精神有些崩溃,她开始大哭起来。
“师傅他怎么了?”看着齐绮的样子,陈曦忽然有一种不祥预感。
“爸爸他……死了……”
“什么?”齐绮的话让陈曦感觉自己像被闪电轰顶一般,他皱着眉头,无力的坐在身边的沙发上。
师傅……死了?陈曦在心中默念着齐绮刚才的话,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虽然因为王立的事情,陈曦被师傅,也就是齐一鸣赶出了武馆,但是他内心中从来没有责怪过师傅。
毕竟,那个男人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存在着,他将陈曦带出了孤儿院,让陈曦不用担心明天是否会饿肚子,让陈曦不用担心冬天被子盖着会不会冷,他教会陈曦读书写字,教会陈曦做人的道理,教会了陈曦拳术……
而今天,陈曦却听见这个如父般的男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从此和自己阴阳两隔。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眶中的那股热流:“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陈曦并没有马上的到答案,此时的齐绮已经泪如雨下,嘴里除了发出咯咯咯的喘息声之外,没有吐出半个字。
虽然陈曦极力的想知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并没有催促齐绮,他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陈曦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一只候在一边的杰西卡小声道:“我包里有些东西,你现在拿回房间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杰西卡点点头,她是一个相当称职的管家,明白“不是自己的事,就无需多问”的道理,所以面对客厅中哭泣的女人,杰西卡也并不多问,带着托盘转身离开了客厅。
陈曦看着满脸泪水的齐绮叹了口气,从面前的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齐绮语气哽咽的道了声谢,接过了纸巾。
看见齐绮能说话后,陈曦语气异常小心的问道:“师傅……到底怎么了?”
他害怕再一次触碰到齐绮此时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
“是沉木武馆的人!一定是他们!”齐绮的语气虽然还带着一点哭腔,但是陈曦可以很清楚的听出她话语中所包含的愤怒。
沉木武馆?
听见这个名字,陈曦的大脑便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他开始在记忆的大海中寻找着关于这个四个字的所有讯息。
沉木武馆,和两极拳道馆一样,是力劲界中的一门,同样是修炼拳术的功法,但是沉木拳的特点和两极拳截然相反。
陈曦所修炼的两极拳,讲究的是暴力的攻击,但沉木拳,则讲究的是防守反击,如水中浮木一般,遇力则沉,再浮起反弹,因而得名,沉木拳。
但是,在陈曦的印象中,沉木武馆在华夏大地的极北方,和处在南方的两极拳道馆八竿子都打不着。
看出了陈曦的疑惑,齐绮接着道:“师哥,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年初,我从学校放假回家准备和爸爸一起过年,结果刚到家,便看见武馆里全是人,这个你是知道的,爸爸历来行事低调,武馆的位置更是在郊区,而且武馆里习武的人很少,所以这么多人出现在武馆,我想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问了刘翰师哥才知道,原来是沉木武馆的人,一开始我还很惊讶,虽然爸爸不想我一个女孩子家接触着武林中的事,但是从小在武馆长大,耳濡目染也有些了解,这个沉木武馆距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就连爸爸与他们武馆的馆长李启阳也来往甚少,他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结果……结果刘翰师哥告诉我……他们……他们是来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