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县令被气得语塞,但很快又皮笑肉不笑地缓过来了。“哦,那不知道范大夫发现了什么真相呢?范大夫这么急着帮这外来的女子脱罪,可是跟她有什么关联不成?”
老者镇定一笑,扫了一眼紫娘,摇摇头。“非也。我和这女子素不相识,自然谈不上什么关联。但据老夫所知,县衙距离这里至少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报案的人要来回一趟,再快也得两刻钟。不过这人出事也才一眨眼的功夫,县令大人就带着大堆衙役赶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报案的人有预知能力,料定了在这个时间会有案件发生?还是大人对这外地来的掌柜也异常关注,所以一直就在这酒楼附近候着?传闻县令大人的外甥曾经想夜闯客栈对这位掌柜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倒是被人教训了一顿。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呢,县令大人?莫非县令大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对这女掌柜特别的照顾?”
“范有德,你好大的胆子!不但阻挠本官办案,还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该当何罪!”听到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议论那件事,县令开始着急了。
“大人,老夫绝不是混淆视听,不过是跟大人确认个真假罢了。既然大人说这不是真的,那老夫自然也相信那不过是传言而已。不过对于这案子,老夫倒是真有些话要说。大人,可准?”达到了目的,那老者便将话题转回案子上来。
“说!”那县令强压下怒气,黑着脸从牙缝里吐出这一个字来。那咬牙切齿的感觉让人相信,他恨不能把这老者给撕了。
“敢问大人,老夫的医术,大人可信得过?大家可信得过啊?”那老者问完,也不等那县令回答,又扫视一眼问四周的人。
“当然信得过!范大夫可是我们梅县的活华佗,是我们梅县的救护神,我们不信你还能信谁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范大夫的医术是最厉害的!我们都相信范大夫!”
“是啊,范大夫要是还不能信,那咱们梅县也没有可信的人了!”
紫娘看着这喧闹的场面,不由得感叹,这个老者貌似真的是深得民心啊。看那县令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绿的,都堪比调色盘了。堂堂县令还不如一个老大夫的威望,这口气他如何能吞得下!
县令清了清喉咙,肃了肃脸色。“范大夫,有什么话就说吧,何需在这卖关子?”
“大人,老夫想见一见这报案的人,不知道可否?”老者一挑眉,淡淡微笑。
“你……这报案人是谁,跟本案的真相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胡搅蛮缠故意阻挠办案啊!”
紫娘翻了翻白眼,对他们装傻卖楞的本领深感佩服。难怪人家讨厌那迂腐的读书人,实在是这说话文绉绉的又虚虚实实,真的很考验耐性。
同时,她不由得在脑子里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老人家?到这个时候她再看不明白人家是在帮她,那就白活了。如果他只是恰好碰到这种事情好意帮忙澄清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开口得罪县令。他那话里话外所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是在维护她不惜跟县令针锋相对。可是,她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当然有关系。大家想想,我刚才也说了,这里离县衙光跑过去报案就要一刻钟的时间,可县令大人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报案的人是怎么赶到府衙的,县令大人和这些衙差又是如何在这一眨眼之间就到了这里?莫非那报案人和县令大人以及这些衙差都个个身怀绝顶武功,所以才能这样神速?如若不是,那么就说明大人早就知道这里会在这个时间发生这个案件,那么这个报案的人就太可疑了。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说这人中毒跟他脱不了干系呢?”
县令的脸色黑得吓人。“本官刚好在街上视察民情,走到这附近的时候碰到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马上就赶过来了。”
老者抚须一笑,点头。“原来是这样。大人可真是个好官啊,为了保护这报案的人,怎么也不肯说出他的身份来,令人佩服。不过老夫还是斗胆问一句,大人是巡逻到何处接到有人报案的呢?”
“本官……”县令微微拧起眉头,呈思考的神情。显然,他也意识到老者的不简单,不敢随意说出来。
紫娘再一次确定,这老者定然来头不小啊。
“范爷爷,小三子知道县太爷是从哪里来的。小三子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奇走进来看的一个小孩子大声嚷起来,语气里有那种帮到忙的骄傲。
“哦,是吗?那小三子告诉爷爷,县太爷是从哪里来的?”老者笑呵呵的摸摸冲过来的小孩子的头,以慈祥的声音问。
“县太爷是从府衙一直冲过来的。小三子出来找人玩,看到县太爷带着好多好大差大哥好快好快地往前跑,小三子就跟上了。范爷爷,小三子说的都是真的!”小家伙还怕人家不相信,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这个黄毛小儿,竟然胡说八道!”
县令一声喝,那孩子惊叫一声跑到了老者的身后,瑟瑟发抖。他刚刚一时高兴就嚷嚷起来,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晓得害怕。张了张嘴,也还是不太敢反驳。
“县令大人,他不过是个小孩,也不过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而已,大人不必如此恼火。既然大人是碰巧来到这酒楼的,那就是碰巧吧。现在老夫就来说说这个案子,还这位夫人一个清白吧。”老者抬手比了比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