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扯出一丝冷笑来:“我终究还是算错了。”
含烟乱了手脚,好在守在极元殿外的小太监赶着上来帮忙。又有人去传了软轿,含烟将黛玉扶了上去卧好,却依旧不见她醒来。
含烟很是焦急,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千万不能有什么事。不然只怕王爷会剥了她的皮。
黛玉送回了府邸,水溶正在家里焦急的等她回来,听说黛玉急着进宫,后来又这么久不肯回来,他便料着了,心想她怎么这么傻,竟也不和自己商量,私自就做了决定。
后来二门上传了话,说黛玉回来了,水溶连忙出了院子,出了穿堂要去迎接她,准备好好的责问一回,哪知才过穿堂,却见一个婆子正背着黛玉向这边行来,水溶大惊,忙问:“王妃怎么呢?”
含烟哭道:“王妃晕倒了。”
水溶一听便急了:“还不快去传太医。”
他从婆子背上接过了黛玉,也不顾他人的目光,横抱着黛玉便匆匆往院中走去,见她小脸冻得通红,嘴唇微微的泛着紫,已经干裂出口子了,此番情形水溶哪里还肯责备黛玉,先在心中将自己给骂了好几遍。
他慌慌张张的将黛玉抱回了碧纱橱内,惜月等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又笼了熏炉放在屏风前面,开着的窗户也连忙合上了。
水溶焦急的守在身边,握住黛玉的手,很是冰凉,水溶轻轻的晃了晃黛玉的身子,急切的唤了声:“玉儿,你醒醒呀,可别吓我。”
黛玉嘴唇略动了动,却并未睁眼来看水溶。
含烟知道王爷必定有话要问,早早的就在下面候着了。
水溶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握紧了她的手,想将自己的温暖带给她,哽噎道:“老天保佑,祖宗保佑。眼下这么乱,你不能再出什么事呢,不然让我怎么活呢。”
他温柔的替黛玉掖了掖被角,又替她将散落的头发给整理好。
过了好一阵子甘太医才来了,水溶也不回避,径直的坐在床沿边。甘太医诊了半天的脉,又查看了黛玉的面色,点点头,这才出了碧纱橱去写方子。
水溶见他半句话也没有,已是六神无主,连忙跟了出来,急切的问道:“还请太医指教,王妃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可要不要紧?”
甘太医微笑道:“王爷还不知道么,王妃她已有了两个来月的身孕,只是目今又略染了些风寒,不要紧的。如今也不用开汤药,再开两剂丸药慢慢吃着调理便就痊愈了。”
水溶脑袋嗡嗡作响,后面甘太医说了什么,他已听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喜事让他有些喜不胜收,忙忙的转过了碧纱橱,见黛玉依旧躺在帐内,正合目安睡,她腹中有了自己的骨肉,竟令自己狂喜。
当下丫鬟婆子们俱是喜欢的,忙前来向水溶道喜。
水溶笑说道:“从今往后,你们要更加尽心的服侍王妃,不许再闹出什么了,可别让王妃受丁点儿的委屈和不如意。”
众人连忙称诺。
水溶心想黛玉必定是累了,该让她好好的休息。留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自己到了正厅房,含烟也跟着出来了。
水溶叫住了她,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妃突然进宫见谁去,说了什么话,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含烟忙道:“王妃是要去面圣的,可惜皇上一直闭门不肯见王妃,王妃就一直跪在极元殿外,兴许是跪得太久的关系,身子撑不住,这才突然晕倒。我只当是王妃身子不好,哪知是有了身孕。”
水溶听后甚是自责:“她真傻,什么事也不和我商量。外面还在下雪呢,她竟一点也不怜惜自己。倘或出了个什么事,可还要不要人活。”
黛玉不用说,水溶也知道是因为早上和她说的那事,她那么急着去面圣,必定是想为自己说几句话,只是皇帝的出事方式,又岂能是一个妇人在旁边说几句,就能轻易的改变自己的主意。
过了没过久,春莺出来禀报:“王爷,王妃醒了。”
水溶连忙进了橱子,黛玉躺在床上,觉得身子分外的软,要了一回水喝,头还有些沉沉的。被窝里的热气令黛玉浑身也渐渐暖和起来,不再那么僵硬了。她看见了水溶一脸焦急的模样,微微的有些歉意:“对不住,让王爷操心了。”
水溶连忙按住了她:“什么事也不要想,安心养着身子。现在你是两重身子的人了,可千万得注意了。”
黛玉瞪大了眼,呆呆的望着水溶,有些不大相信,接着手掌覆上了自己的小腹,轻声问道:“王爷是说,我有了。”
水溶喜不胜收的连连点头。
黛玉终于绽放出一个笑容来,顿时觉得浑身轻快,什么不适都离自己远去,如释重负一般。
水溶心疼的半搂着她:“傻子,我那点事怎能让你操心呢,该来的我也躲不掉,我也不逃避,正面的迎向它,任由他们去吧。现在我唯一心疼的人便是你,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可再别这样孩子气。”
黛玉忙替自己分辨道:“我哪里孩子气呢。”
水溶又道:“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等我们的孩子顺利降临。太医说已两个来月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黛玉道:“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事,我怎么会清楚呢,只是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来,以为又要延迟些日子,哪曾想是因为这个。”突然又半含着羞怯的望着水溶,问道:“前晚,你动作也忒大了些,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