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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登上回忆的岛屿(2)

“我们一家三口本来过得很好,很幸福。可在前年的春节,爸爸给家里留了封信,就离家出走了。真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妈妈和我都懵了。爸爸的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妈妈从来没有对我讲过。起初她只是拼命找他,联系了所有爸爸的熟人,就差没去报案。但是不管她怎么想办法,爸爸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才慢慢听说,爸爸是和他单位里的一个女同事私奔了。这两人好了有一段时间,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可就是没传到妈妈耳朵里。也或者是,她曾听到过一些传闻,但统统忽略了。对妈妈来说,她的婚姻是牢不可破的,根本不容质疑。可偏偏,崩溃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彻底。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妈妈终于不得不接受事实,她的婚姻完蛋了。”

我又停下来。隔着雨雾望望远处,好像那里有风景值得一观。其实什么也没有。我感觉一条胳膊拢上肩头,我没有挪开。于是那只胳膊越搂越紧。

我继续说:“妈妈垮了。她整个变成另外一个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大家同情她,起初都忍着。她越来越怪,很快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于是大家又开始躲她。只有我躲无可躲。然后,她就查出了绝症。虽说癌是长期病变的结果,但我一直觉得,妈妈是因为爸爸的出走才患病的。她对人生充满不解和怨恨,这些就在她的身体里长成毒瘤。接下来便是各种五花八门的折磨:手术、化疗、放疗,一轮接一轮。只有我陪着她,眼看她受苦,看着她的肉体一点一点地被毁掉。就像一具泥塑,先剥掉油漆,再抹去花纹,今天剃光头发,明天挖掉舌头……”我全身发抖,牙齿相扣停不下来。

景雪平用力搂住我,我的头自然而然靠上他的肩。

“你都看到了,她今天只剩下个泥胎。”我拼命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景雪平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滚烫的岩浆还在胸口翻腾,我缓缓吁出一口长气:“不好意思,对你说这些。”不待他回答,我紧接着说,“妈妈的头脑已经不清楚了。我为她庆幸,最后这段日子里,她糊涂着比清醒着好过。所以今天她说的话,全都当不得真。”

总算说完了。这才发现通体虚汗,经风一吹,从头到脚,冰凉。

我看景雪平,他也看我。

“可是我当真。”他说。

“唔?”

“我当真。”他又说一遍,语气沉稳,目光坦荡。

我笑出来。景雪平居然想趁火打劫?太夸张了。

“朱燃,你别笑。”他还着急了。

我笑得更厉害:“哈哈哈,那……你想怎样?”

“让我来照顾你”

他必是调动了全部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我有一百种反击、嘲讽、侮辱的言辞,统统无法启齿。生平第一次,景雪平镇住了我。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怜惜,还有那么多悲哀。仿佛他在为自己的人生,下了一个注定赔本的赌注。

我还在笑,但自知笑得无比凄凉。

“朱燃,我是说真的。请你相信我。”景雪平又强调一遍。

“我又没说我不信。”

“你本是个轻信的人。”

我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景雪平摇摇头:“没什么。”他也笑了,“让我照顾你,朱燃。让我来照顾你。”

他笑得比我更凄凉。

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倚在他的怀中。

我们仍然立在屋檐下。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弄里竟然没有一人通过,是上帝专为我们辟出这个空间,只让细雨相伴左右。

“可是我要先照顾妈妈,好好地送她走。”

“我会帮你。”

“生死病死,怎么会这样苦。”

“是苦。所以没人喜欢,可也没人躲得开。”

我握住景雪平的手,用力地捏住。救命稻草。“这种苦受一次就够了,今生今世我不要再来第二遍。”

“好的,朱燃。我保证,不让你受第二遍苦。”

今天回想,景雪平算是言而有信。至少,他没有给我机会目睹他受苦而死。他选择离开。一个人躲起来,死。

他挑选的,是怎样的一个死亡之所。

上岛之后就没有高速路了。GPS上找不到我们要去的地址,只有辖区的大略位置。一路开过去,渐渐地连水泥路都消失了。车在坑洼不平的黄土上颠簸,不一会儿人就腰酸背痛。难以想象,重病之人是如何捱过这段旅途的。

一来。一去。

好在他离开时已经弥留,大概不会有什么知觉了吧。

阴沉的天空压在头顶上。路两旁除了枯树就是杂草。没有任何标志指出方向,不过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错。

白璐一声不吭地开车,我想她一定咬紧牙关。

路到尽头。大片的碎石沙地中央,孤零零立着一栋平房。

细细的烟从屋子的一角升上来。难道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也是。乡间的生物钟比大城市要拨快两、三小时吧。

我朝冒烟的方向走过去,白璐稍稍落在后面。

屋门敞开着。黑黢黢的泥地,几张木桌和长凳。灶台上煮着饭,烟火气一阵一阵涌出。门边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皆白,系着围裙。应该是厨子吧。

我上前打招呼。

老人满脸的皱纹聚起来,瘪瘪的嘴笑得洞开。一边招手,一边说:“快坐,快坐。”

我才发现他已失去了视力。

盲厨师。

呵,没什么可奇怪。人生是幻境,此地便是幻境中的幻境,负负得正,反而真实。坐在老人身边。时间仿佛停止下来。我只觉身心泰然。

我根本不及介绍身份和来意,老人已打开话匣子。我问一句,他答一句。

原来是家民间自办的老人院。和我猜想的一样,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临终关怀所。但也没大错。老人住进这里,便要一直住到死。问题是,景雪平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我提出景雪平的名字。

“是啊是啊。我记得这个人。他来过,后来又走了。听说早死了吧。”老人笑得愈发慈祥。看他的表情,死像是件多么愉快的事——

他来干什么?

来找人。

找什么人?

不记得了。

他找到了吗?

没有啊,好像没有。

那他就离开了?

不,他留下来了。

为什么留下?

他病倒了,起不了床。走不了啦。

他住了多久?

几个月?半年?一年?记不清了。我老了,记性越来越差。什么都记不清了。

后来他又走了?

嗯有人来接他,是位老人家。

他的母亲吗?

好像是吧,记不清楚了。

他离开时什么样?

不行啦,完全不行啦。唉,年纪还不大,寿数就尽了。可惜,真可惜。

他有没有说起过什么?人和事?

说?啊他是个怪人,有时几天几夜不吭声,有时又说个没完。不过他说的我们都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人老了,就费不起脑子咯。

……

你呢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呀?怎么会到这里来找他?

我……是他的朋友。

好,好。虽说人不在了,到底有人惦记着。总是好的,在那边也安逸些。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年轻女孩?

……

老伯。

嗳?

我问您这里是不是有个姑娘?

姑娘?你不就是吗?

不,老伯,不是我。是一个女孩子,还很年轻。她曾经陪在景雪平身边。

……

老伯?

啊,你说的是她啊……

有?

是有过这么个姑娘。

她在哪儿?我想见她,和她谈谈。

她也不在了。

不在了?

走了。年轻人怎么能在我们这里呆下去。

什么时候走的?是和景雪平一起走的吗?

记不清咯,我什么都记不清咯。真是不中用了——

我向门外望去。白璐一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悄无声息。天迅速地暗下来,她是昏茫背景中唯一的亮点。

我叫她:“白璐,请你把那包水果和点心拿过来。”过来的路上,我特地置办了一份简单的礼物。

她好像没有听见。

“白璐——”

突然,一只枯爪覆上我的手背,我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对面的老人睁圆双目:“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住的屋子?临死前睡的床?呵呵。”那双瞳仁是灰白色的,骇人至极。

我缩回手:“不,不,不必了。”

轻轻的脚步声。

白璐踏进门来,双手捧着礼物。我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径直走到老人面前,弯下腰:“老伯伯,这里有蛋糕,还有水果。您留着慢慢吃。”

老人混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须臾,张开黑洞洞的嘴:“呵呵,你刚才还坐我旁边呢,怎么一眨眼就到门边了?连个响动都没有。”

“老伯,我还在这里。”我说,“我们是两个人。”

“啊,两个。”老人频频点头,“这里平常几年也不来一个人。今天一下子来两个,还都是姑娘,真好。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我还不死心:“老伯,那个已经离开的姑娘,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后来有没有再和你们联系过?”

老人接过白璐递上的蛋糕,咬了一口,又一口。眉开眼笑。“好吃,好吃。”

他再也没有搭理过我和白璐,仿佛我们已不复存在。

我和白璐踏上归途。

天已完全黑了,相当长的一段路上只有车灯照亮。白璐把车开得飞快,像在逃。车窗外,昏黑的原野上不时掠过几个灰色的影子。大概是本地的某种野鸟吧。

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似是而非:真相好像清楚了,又好像依旧模糊;我好像心安了,又好像更加惆怅。

终于到有路灯的区域了,我们俩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难过吗?”白璐突然问。

我很高兴她主动开口。

“说不清。”我想一想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沉浸在悲伤中,恨不得随时嚎啕大哭一场。另一个却在冷眼旁观,仿佛没有心肝,既不悲也不喜,完全是麻木不仁的状态。呵,很怪是不是?”

“我能理解。”

“你似乎样样都能理解。白璐,你根本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

“您不会怀疑我年龄造假吧?”她嫣然一笑。

“我怀疑你什么都是假的。”

“唔?”

我闲闲地说:“姓名、籍贯、背景、学历,一切的一切。白璐,我怀疑你是个假人。”

她很平静:“您是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有这个心情吗?”我叹口气,“无所谓了。白璐,谢谢你这些日子陪着我。没有你,今天我肯定来不了这个地方。”

白璐沉默许久,才说:“这种地方,来一次就够了。”

又行驶很长的距离,快要离开岛屿了。

“你爱他吗?”白璐再次发问。呵,好尖锐的问题。

“什么是爱?”我反问,“有人爱明星,其实是为了自我宣泄;有人爱别墅存款宝马车,其实是寻求安全感;还有人宣称你爱我所以我爱你,倒更像欠债还债。爱,我真的不懂这个字眼。”

“可是他爱你。”

“谁?”

“那个死去的人。”

“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

“我猜。”

我们的车子一头钻进隧道,驶过大桥。

是啊,景雪平爱我。

自从他第一次上我家,妈妈又活了四个月。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只得每个周末带景雪平回家。我俩一起料理家务,服侍妈妈。我买菜做饭,景雪平打扫屋子,在庭院里布置上盆栽的腊梅,在房间里养起水仙。我们只在妈妈醒时交谈。她睡着了,我便与景雪平相对无言。有时喝杯茶,一坐就是整个下午。我们好像真的在恋爱了,又好像直接成为老夫老妻。

“我要看到你们结婚。”妈妈对我们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她越来越虚弱,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我与景雪平背着她商量,或者就在家里办个最简单的仪式。当然不作数的。我强调说。景雪平什么都同意,但他要去请他的母亲出面。

我第一次见到倪双霞。

景雪平安排我和他母亲见面,开准备会议。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倪双霞不喜欢我,我也讨厌她。我认为勿须敷衍她一辈子,所以开始时并未放在心上。

期间景雪平去厕所,倪双霞立刻垮下一张脸。

“你爱我的儿子吗?”她恶声恶气地问。

我很诧异,此事与爱何干?

我老实回答:“不。”

“那你为什么要拼命嫁给他?”

“我?”

“你这样会误他终身。”

这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了。我强压住火气说:“阿姨,刚才你儿子已经把原委说得很清楚了。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我不爱你儿子,也根本不想嫁给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安慰我妈妈。她没几天了。我承认委屈了你儿子,更委屈您,今后我再想法补偿你们吧。此时此刻,只求您发发善心,配合我们演完这场戏。非常感谢!”我向她躬下身。

倪双霞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儿子傻,死心眼儿。我可不像他那样傻,我要保护他。”

我失笑:“我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就是想假戏真做吗?”

“我?和景雪平?”

“你们说到哪里了?”景雪平回来了,似乎很高兴看见我和他母亲热烈交谈。

我脱口而出:“领证。”

“啊?”

“阿姨同意我们去领结婚证,这比任何仪式都能让妈妈放心。”我挽住他的胳膊。倪双霞的脸色怎样我不看也知,顿时,心中的畅快如暴涨的江潮,汹涌澎湃。

就这么假戏真做了。

等我把结婚证拿到妈妈面前时,她已经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笑了。我使妈妈笑着离开人世。

至今我不知道,妈妈究竟凭什么认定了景雪平。

倪双霞气得足足有一年没和儿子讲话。

她无法接受我的自私、任性和不可理喻。她更无法接受的是,她的儿子所爱的,恰恰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是啊景雪平爱我。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终于回到家。

白璐去赶最后一班地铁,我独自上楼。

开门进去,客厅里的长沙发上,依稀一个人影。我全身血液冻结。

“朱燃。”

台灯亮起。是沈秀雯。

“怎么不开灯?”我倒在沙发上,“吓死我了。”

她递过来一样东西。

“哗,望远镜?”

“高倍数的,德国货。”她微笑,“今天带来给小轩玩过了,他喜欢得不得了。我答应送给他。”

我有些惊奇,已经许久没见到沈秀雯的笑容。她今天看上去很不一样。

“小轩呢?”

“本来还硬撑着要等你,我打发他去睡了。今天幸亏我来,这孩子到八点都还没吃晚饭,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啃饼干。可怜。你这个当妈的算怎么回事?成天只顾忙自己的,太不称职了。”

“红妹连晚饭都没做?”

“我来了就没见她出过房间,听小轩说病了躺在床上。”

“那小轩吃的什么?”

“现在想起来问了?”沈秀雯嗔怪,“总算我这个阿姨还有点儿小能耐,临时炒出几个菜来,你儿子吃得简直像个非洲灾民。”台灯的一点光源照亮她的脸庞,圆润中透出秀气,恍惚有点西洋油画中美人的意思。啊沈秀雯。她本来,曾经那样美丽过的。

我心头一热:“秀雯,我——”

“嗳?”

话到嘴边,终是怯了。我讪讪地笑:“我是太不合格,要不你给小轩当妈吧。”

“那你干什么去?”

“我?”

要不要告诉她?有太多太多的事可说:关于景雪平的死,关于成墨缘,关于白璐、关于新世界……

我迟疑着,从茶几上拿过望远镜:“这很贵吧?”

举到眼前,慢慢转动方向。呵,这是沈秀雯的额头、鼻子尖,脖颈。真是天生的好皮肤,虽然发胖,却减缓了衰老的速度。在镜头里闪着光,吹弹得破。秀雯,她生来是做雍容的主妇和慈爱的妈妈的,她根本就不该成为什么女金刚。

沈秀雯的手压住镜头。

“朱燃,今天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孩是谁?”

“你看见了?”

“我从窗户里看见的,用这个。”她指指望远镜。

“她叫白璐,我公司里的小助理。”我横躺到沙发上,实在太累了,说话都吃力。

沈秀雯有些拿不准的样子:“她怎么和你那么像?”

“像我?”

“是啊。天太黑看不清五官,但就是感觉像。仿佛看见好多年前的你。”

我坐起来:“过去的我和今天的我在一起?听上去怪吓人的。”

“也是……可能我是看岔了。”沈秀雯沉默下来,我看着她,不知为什么胸中像堵了块巨石,愈来愈沉重。

“秀雯!”我叫起来,“你这些天都在哪里?你要望远镜有什么用?你今天为什么来?”

她“嘘”我:“小声点,吵醒了小轩。”

我们拉扯着退入我的房间,关门,并肩坐到床沿。从十几岁起我就与沈秀雯在床上细说心事。

几十年如一日,人生恍然一梦。

“秀雯。”我刚起头,便哽咽。

她温柔地抚弄我的肩膀:“看看,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不管怎样,你要保重自己,小轩只有你。”

“秀雯——”

“你猜对了,”她悠悠地说,“我特意买了这个望远镜,就是用来看成墨缘。盯梢需要专业工具嘛。”沈秀雯凄然一笑,“现在我算明白了,我最近的行径和疯子无异。”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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