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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上掉下的馅饼

张旭旭把离职的消息告诉了父母,被训斥了一顿。

母亲告诉他”说:“杂有多少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你别看500块钱,也不好挣。民工们辛苦一个月,也就这个数。另外,有人花了4万块钱,才被安排在了开发区的污水处理厂,目前也挣这个数,你居然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扔了……”由于母亲是农村出身,凡事都爱和民工相比较,并且把钱看得很重,思想顽固不开窍。总认为,一旦找到工作,就是一辈子铁饭碗,辞掉工作,就是失业,好比天崩地裂,再也没有收人来源。

从这一点来看,张旭旭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可以沟通。21世纪的新一辈人才”最应该具备的是能力”而不是花钱买一个所谓的铁饭碗。

张旭旭没有了工作,又回到了无业游民的生活。王红亮依旧每期都买彩票,也拉着张旭旭进人了买彩票的行列。

王红亮打开了电脑,列出了近几十期的中奖号码,经过他的测算,概率最大的数字是:24、13、16、9、7。他说了,只要坚持,每次都挑选这样的数字,早晚会有一天中大奖的,上帝正在考验一个人的毅力。

张旭旭也出去买了一次,在彩票出售处,他看到来买彩票的人都是一些劳动刚刚结束的农民工,还有就是,头发凌乱、胡子不修理的盲流,这些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上天的恩赐上面。

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号码又落空了的时候,卖彩票的大姐忙笑着安慰说:“没关系,不要泄气,只要坚持,就有希望,上帝喜欢坚持做事情的人。”

张旭旭按照王红亮计算出的数字买了一注,寄托着无限的希望回去后,结果没有中奖。当王红亮再一次拉张旭旭去买彩票的时候,张旭旭再也不去了。他准备将买彩票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招聘会又成了张旭旭光顾的地方,哪里有招聘会,哪里便有张旭旭的影子。王红亮把前途寄托于天,很少来招龄了。

这天,又赶上一次大型的招聘会,张旭旭硬把王红亮拉了过来。两个人又制作了厚厚的简历,下了很大的工夫。

投递简历的标准,已经完全不限制专业了,只要对方肯接受,就递上去。这时候,有一家眼病疑难症医院的招聘公告,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正好还是对口的专业,张旭旭和王红亮冲到了跟前。王红亮和张旭旭同时把简历递了上去,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便递过来一张A4纸,这是他们的笔试考题。这么快就给了笔试的机会?

这种方式属于当场考验应聘者的能力,张旭旭仔细审题,考题上面只有一句话:请您写出几种眼病的名称,越多越好,一定要新颖。

奇怪,这样的题目也是考题吗?

究竟在考核员工的哪一方面呢?

张旭旭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写上了角膜炎、角膜坏死、结膜炎、沙眼、青光眼、白内障等,凭借自己大学期间学习的医学知识,也只能想到这些名字。

十分钟后,交了试卷,主考官看了看后,摇了摇头说:“毫无新意。”

“眼病”就这么几种呀?”

主考官不屑一顾地说:“这几种常见病还用你说呀,我们可是眼病疑难症医院,一定要针对有特色的眼科疑难病……”

张旭旭不明白怎么回事,主考官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时候,他看了一眼王红亮写的东西,看到了一大串稀奇古怪的名字:非典型角膜炎,H1N1型沙眼,结膜湿疣……

主考官看到王红亮的试卷的时候,一下子握紧了王红亮的手,说:“恭喜你通过考试,以你的能力,可以做我们的策划总监……”

张旭旭立刻傻了眼,原来,这家眼病疑难症医院,需要的是这样的人才?想想也是,如果一个病人,得了沙眼,花5块钱买点药膏就能治愈,如果医生告诉他得的是H1N1型沙眼,完全可以痛宰他500块钱,这种老板挺缺德的。

王红亮张开大嘴,仰天长笑,终于有工作了,一屁股坐到了创意总监的位置上。张旭旭看到王红亮和那些工作人员聊得很热乎,苦笑了一下,朝其他的摊位走去。

接下来,张旭旭投递简历的原则是,只挑最大的企业投递,就像下饭馆一样,

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毕竟大企业大家都向往,还是比较靠谱的,小企业很多都是不太靠谱的,一个企业既然能去坑害消费者,也能去坑害自己的员工。

在大型的人才交流市场上,张旭旭看得眼花缭乱,将近200个摊位,鉢上都是一些20人以内的小公司,转了一大圈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公司是比较可靠的。

这时候,张旭旭听到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声:“你看那里。”

张旭旭朝着那些人指示的方向望了一眼,天哪,那是什么职位呀?只看到了好像蚂蚁赶集似的人群,都围在了一个摊位前。当他走到跟前的时候,才知道水泄不通,只见人群中央一个人站在桌子上开始喊:“请大家把简历留下,回去等我们的面试通知。”

将简历放下的人,开始往外走,外面的人顺势来到了里面。张旭旭看到三个身穿职业装的男人在疯狂地收集简历,跟农民捡麦穗似的,十分粗鲁地把简历卷起来就丢在了箱子里。

无数双手将精美的简历递给了那些身穿西装的“收割人”。张旭旭才注意了一下招聘公告,原来是维尔达药业集团的招聘,这是一家国内大型的上市公司,属于中国驰名商标。

医药行业,正好和张旭旭所学的医学是对口专业,于是,他也将自己的简历递了上去。工作人员连看都不看,就装在了箱子里。由于简历太多,现场是看不出来了,只有带回去慢慢地审阅。

这家企业是整个招较上最好的单位了”张旭旭抱着一些幻想”如果能够来这里上班,这才叫一份正规的工作。

回到学校。

王红亮扬扬得意地昂着头做人,一下子成了策划总监,月薪2000元,对六年前的石家庄来说,已经算是金领阶层的收入了。这件事情像风一样传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每天晚上都会有同学跑来取经,王红亮逢人就说,21世纪什么最贵?

——是创意。

这时候,隔壁寝室的赵志刚,跑过来朝王红亮借钱,王红亮由于目前还没有开始上班”工资还没有拿到,身上的钱都给了彩票销售站,也没有钱能嫩昔给他。

赵志刚说得很凄惨,遇到了骗子,一下子骗走了仅有的几百块钱生活费,连吃下顿饭的钱都没有了。

原来,三天前,赵志刚在学校门口的一个电线杆子上看到了一张“重金求助”的广告,广告描述中有一妙龄女子的照片与简介:王雪莉,30岁,丰满迷人,丈夫是富商,因意外致残而失去生育能力。为继承庞大产业,特寻异地品貌端正的健康男子,帮她生孩子。对方可以支付30万元定金,怀孕成功后,另付100万元酬谢。

上面标注:广告巳由金莲花律师事务所代理,并交纳了100万元保证金,经过公证,公证号为9865008XXX。

赵志刚按广告上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一名女子接了电话,自称是江西南昌人,丈夫是香港富商,有兄妹4人,为了争夺家族财产,他们急寻一男子帮忙生孩子。见面满意的话,他们会先支付30万元定金,怀孕后再支付另外的100万元报酬。

赵志刚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对方说他符合条件,并要求赵志刚先汇五百块钱过去,以示诚意。

接着,对方报出一个账户名为“王雪莉”的建设银行账号。

赵志刚为了表示诚意,将身上仅有的500元生活费打了过去,当他正在做130万元的美梦的时候,却一直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当他打电话去核实情况的时候,对方却说,事情已经委托给律师事务所,要赵志刚和金莲花律师事务所田律师直接联系,接着提供了田律师的电话。

打通那个所谓的田律师的电话的时候,田律师说:“你等等吧,我安排好了联系你。”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时候,田律师说话开始脏话连篇,一点都不像一个律师。当赵志刚从网上査到了金莲花律师事务所的座机,将电话打了过去之后,才知道该所里面根本没有田律师这个人。

赵志刚知道自己上了当,打电话给王雪莉朝他们咆哮的时候,对方挂了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500块钱,对赵志刚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平时和同学们在一起吃饭,这小子都是舍不得拿一分钱的。

这一回,一下子出了500块钱的血,蹭多少顿饭才能赚回来呢?在香港电影《无间道》里面说过的一句话,很有哲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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