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婕妤快步走到青芽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以一种高傲而鄙视的目光望着青芽,“你这该死的贱婢!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藐视我们三个!”
青芽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上却十分平静,不怒不气,也不显得委屈,而且手上所做的事也依旧未曾停下来。
这样的反应看在薛婕妤的眼中,反而更加能够引发她心中的怒气和不满,暴雨一般的拳脚就这样朝着青芽的脸和身上落下,青芽一开始还只是抱头一味地躲闪,后来渐渐支持不住,身子开始往书桌上侧去。
而刘妃和李玉扇则都是保持着冷眼旁观的姿势望着青芽被薛婕妤痛打。
只听到薛婕妤一边打,一边狠狠地开口道:“不过是一个贱婢,竟然敢如此藐视本宫。今日我便就是打死你又如何?我能杀一个,便也能杀第二个!要不是如今我们身在御书房,你觉得你还会有命活着吗?”
青芽不停地躲闪着她的拳脚,“宣儿真的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薛婕妤冷哼,“我量你也没有胆子敢告诉皇上!若是不想死,就记得给我闭嘴!”
“她的确是没有胆子,不过我有!”
一个陡然发出的声音终于将御书房正在发生的一切暂时停止,几个人回头望向御书房,看到云子艾正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望着薛婕妤她们三个人。
“果然是你们三个女人杀了宣儿。”云子艾瞪着她们,“不但杀了瑶华宫的宫女,还趁机挑拨母亲与任姐姐的关系,你们简直是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三哥哥!”
薛婕妤一听,连忙快步走到云子艾面前,开口求饶道:“公主!求您不要告诉皇上!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不是有意的,放过我们吧!”
刘妃和李才人一听,连忙与薛婕妤撇清关系道:“公主,此时与我们两个无关。都是薛婕妤一个人所为,她方才还打了青芽姑娘,我们劝也劝不住啊。”
薛婕妤听了她们两个人的话,心中又气又急,她转头连连向着云子艾求饶,可是云子艾却丝毫不理会她。
又过了一会儿,云子恺和任乃意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云子艾见到他们,连忙上前拉着云子恺的衣袖,指着地上的薛婕妤道:“三哥哥,我方才都听到了。就是这个女人杀了宣儿还嫁祸在任姐姐的身上。”
云子恺听了她的话,转头望向浑身是伤的青芽,淡淡问道:“是真的吗?”
青芽抬头望了云子恺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云子恺又转头望向刘妃和李才人,“你们也都听到了?”
刘妃和李才人为了自保,连忙点头“是,是的。皇上,薛婕妤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宣儿的。”
“不是的!皇上。”薛婕妤吓得跪倒在云子恺的脚步,连连磕头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云子恺一脚踢开她,对着外头的侍卫吩咐道:“薛婕妤杀人嫁祸,意图挑拨朕与太后的关系,行为实在令人发指!来人!将薛婕妤杖责五十,贬为官婢,此生不得再进入云宫!”
“不要!不要!皇上。臣妾知错了,饶了臣妾吧,皇上!”薛婕妤的哭声渐行渐远。
云子恺这时转头望向刘妃和李才人,“至于你们两个,虽然没有亲手杀人嫁祸,却也是帮凶,自己去宗人府领二十大板,罚俸一个月,跪安吧。”
有了薛婕妤的比照,刘妃和李才人的惩罚已经是很轻,所以她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微词,朝着云子恺好一阵道谢磕头,随即便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御书房。
任乃意见事实已经查明,便也就不愿意留在这是非不断的云宫之中,她跟云子恺说了一声,便转头离开了皇宫。
任乃意坐了马车出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红肿的脸颊,心中只觉得格外的无力而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王太后逼得她太过分,又或者王太后没有说出那些中伤母亲的话语,她是不会做得这么绝的。
毕竟,王太后是云子恺的母亲。
任乃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无论是母亲还是她自己,都注定与这个皇宫无缘吧,每次来都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每一次都是如此。
她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云子恺要三日进一次皇宫。
那日之后,王太后忽然间病倒了。时常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头晕目眩,夜夜梦魇不断。瑶华宫之中,一时间,御医来往不息,药味长久不散。
云子艾望着日渐憔悴病弱的母亲,心中不禁忧心着急。她派人去请云子恺,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云子恺却始终未曾踏进过瑶华宫半步。
王太后原本病孱憔悴的脸上渐渐泛起失落的神情。云子艾终于决定自己去找云子恺。
她走进云子恺书房的时候,云子恺正埋头于一堆堆仿佛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之中。云子艾快步走到云子恺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奏折,语气焦虑地开口道:“三哥哥,母后病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云子恺眼中泛过一丝忧虑,语气却清淡道:“御医不是已经整日守在瑶华宫了吗?”
“可是母亲想见你!你就真的这么忙吗?连去看望母亲的时间都没有?”
云子恺坐在位子上,沉默不语。
青芽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道:“公主,不是皇上不想去看太后,只是最近靖国王上听说七王子要取消跟您的婚事,他以为这是皇上的主意,所以很不高兴。皇上正担心他们会再一次发兵攻打云国呢。”
云子艾听了青芽的话,沉默了许久,贝齿紧紧地咬着红唇。片刻之后,她对着云子恺道:“三哥哥,您还是先去看看母后吧,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至于宇文隽那里,我去跟他说!”
她说着,就走出了御书房往竹林苑走去。
云子恺见她离开,才终于叹口气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轻轻开口对青芽道:“青芽,朕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