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来看看“凯亚德”号是一条什么样的船吧,它的长度还不足l 5米,宽只有2米。船头船尾各有一个小桅杆,可以挂上一片帆布。船舱小得坐上四个人就挤得满满的。它原本是远航大船上用来登陆时用的小舢板,根本不适合远距离的航行。这种小船只要一遇到大的风浪,或者掌舵人稍一疏忽,它就会葬身海底。
从出发后的第二天起,“凯亚德”号便陷入了困境。在连续17天航行中,有10天碰上8至10级的大风。凯亚德号每天都在那惊涛骇浪的波峰与浪谷中挣扎。它一会儿被推到高高的波峰,一会儿又被摔落到深深的浪谷底。凶猛的海水一次次势不可当地窜进小艇,使它摇摇欲沉。—次又一次的大风浪攫走了粮食和燃料。冰冷的海浪把人浇得透湿,在帆布搭的船舱里,下了班的船员躺在又湿又烂的驯鹿皮睡袋中,舱内漆黑狭小的空间给人以活埋在里头的感觉。几天过后,文森特便垮下来,而克尼斯的情况也不妙,虽然他还在硬撑着。所有6个人都发现,他们的双脚——一直以来都是湿的——已经发白的肿胀,表皮已失去知觉,此外,他们的身体也被充斥着盐渍的冰硬的衣服磨破擦伤了。但是“凯亚德”号依然固执地、机械地穿过一切狂风激浪,他们坚持在舱面上望,坚持做饭,坚持将舱里的积水舀去,坚持扬帆落帆,并始终把握着方向。
正如曾经担心的那样,华斯雷船长几乎没法使用六分仪,只能凭经验和本能的直觉来测算风向与潮流,他主要依靠航位推算法——即水手对方向和距离所做的估算来导航。他们拟议中将要出现的那块陆地——南乔治亚岛,在几千英里的航线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稍有偏差就会错过。他们极不情愿地将航向对准该岛无人居住的西南海岸,这样即使是偏离了该岛,盛行风还会把他们向东吹往别的陆地。反之,如果航向是朝着该岛东北海岸线上的居民点,那么一旦错过了,不利的风向就会把他们吹向无边的大洋并湮没在那里。
5月7日临近黄昏时,这是第14天,一大片海藻从船旁漂过。他们兴奋地朝东偏东北方彻夜划行,到第15天,午后云雾散时,卡锡嚷起来,他看见了陆地。
这不仅是水手的技能与意志的胜利,而且也是领航技术的胜利。即使在能够用六分仪导航的5次机会中,华斯雷也要依赖某种程度的猜测,因为船颠簸的太厉害,以致他无法给太阳准确定位。似乎是老天爷存心和他们过不去,呼号的风暴使当天的所有登陆尝试都归于失败。除此之外,他们发现仅存的给水也已稍带咸味,他们已渴得难耐。
就是在这种恐惧和艰难的斗争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东进,到1916年5月10日夜晚,也就是离开象岛的第十七天,沙克尔顿领着他们的小分队用尽最后的力气,总算使“凯亚德”号胜利地抵达了南乔治亚岛的西海岸。
队员们几天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一跳上海滩就冲到河中不要命地喝水,由于无人看管小艇,结果船被礁石撞破了一个大洞。
凯亚德号完全成了废物!
虽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窟隆堵上了,可由于船舵也被大海攫去了。再也不能航海了。
当我们陶醉于眼前的利益和享受时,往往已经为未来的危险埋下了伏笔。
这说明:事先的针对性的危机管理计划非常重要。那么,我们的危机管理计划应针对什么呢?就针对我们思想松懈的时候,最薄弱的环节。危机常出现在最得意、最松懈的时候。比如连续的节假日,以及临近节假日前的日子,比如周五,还有深夜我们熟睡的时候。比如,二战时,日本偷袭珍珠港就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他们选择星期日美国士兵休息的时候下手,结果,他们得逞了。
而这里离有人居住的东岸捕鲸基地哈斯比克港还有200多公里!看来,只有步行了。
“你必须从零开始,就是步行你也必须坚持到底!”沙克尔顿提醒自己。
许多人一遇到困难,就认为是时运不济,在未被困难打倒之前,他们已经先被自己打倒了。真正的成功者,决不会为一时的失误和倒退而停止不前,怨天尤人。
“要干就要干到底”是和田一夫的口头掸,他最早经营的一个小小的蔬菜水果店发生火灾后,他却说:“一切都失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再从头干起来就是了。”正是靠着这种坚韧不拔、百折不回的精神,八佰伴才得以从一个小小的蔬菜水果店发展成为一个跨国的以百货业为核心的多元化的国际大企业集团,摆脱摆脱困境,不断发展壮大。这种精神正是八佰伴不断发展壮大的秘密所在。
如果有路,还好办。可这个岛的海岸也都是陡峭的冰壁,只能从中央通过。而岛的中央又耸立着厚冰覆盖的2000米高的群山,山涧里却是巨大的冰河,迄今还无人走过。对于这些没有登山经验的人来说,要越过它们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如果不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如果不赶到哈斯比克港,不要说留在象岛上的21名队员,就是我们这六个人恐怕也得死在这里。”沙克尔顿想到这里,便义无反顾地向其他5名队员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我决定要越过这个岛,到东岸的码头去求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有时候,行动不需要很多人,那样,徒然是浪费人力。沙克尔顿又一次把这个最艰巨的任务留给了自己。
大家想想看,如果在这时放弃,会有后来的沙克尔顿么?
“怎么能让您独自一个人翻过这么险峻的大山,说什么我也要和您一块儿去。虽说没能横贯南极大陆,可至少也得横贯这个岛啊。”横贯队向导科林说。
“队长,我也要和您一块儿去。失掉坚忍号的责任全都在我,这是推卸不掉的。”华斯雷船长也提出要加入。
“既然如此,那咱们三人就一同前去吧。”
这三名辞别留下的三人,于5月18日离开了南乔治亚岛西岸的露营地。
如果像乌鸦一样飞过去的话,这段距离只有22英里,但是要跨过崎岖嶙峋的山岩和危险可怕的冰隙。
沙克尔顿最担心的是天气,但是在5月19日凌晨3点钟,天气很好,还有一轮满月挂在空中,正好能用来导向。
冰川上反射出明亮的月光,沙克尔顿、华斯雷和科林离开同伴,从哈康国王湾的岬角出发,向捕鲸站挺进。他们三次企图翻过横卧在面前的陡峻山岩,但都失败了。第四次终于翻过去,却白昼将尽。越过最初的一个陡坡后,与另一边的地面还隔着一个又长又陡的雪坡,它的底部掩藏在薄雾中。随着深夜来临,在这样的海拔高度有可能把他们冻僵。沙克尔顿镇静了一会儿,“我们滑下去,”他最后说。三个人依次坐下,每人都坐在另一人的后面,并用胳膊缠住前面的人。绳索绕在他们身下,沙克尔顿坐在最前面,科林殿后,他们朝下面漆黑的深渊飞速滑去……
中国古代那位伟大的军事家孙武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意思是说,在危难时刻,要打破常规,善于出奇兵、山险招。别人不敢想的你却敢想,别人不敢做的,你却敢做。
清晨6时30分,沙克尔顿觉得他听见了汽笛声。他知道,捕鲸站的人总是在每天的这个时刻起床,假如自己的听觉没弄错,那么下一次汽笛声将在30分钟后响起,是召唤人们开始上班。三个人激动地望着、等待着。就在7时整,他们果然听见汽笛声。此时此刻,他们才确信自己成功了。
在5月20日下午3时,经过不休息的36小时跋涉后,3个人来到了斯特姆尼斯捕鲸站附近,他们的脸又黑又脏,这是被海豹脂肪燃料的烟薰的。他们缠结成一团的乱发几乎拖到肩头,且沾满了盐渍,他们显得狰狞可怕。
这些挪威捕鲸人完全被吓呆了,继尔还是热情地接待了这几个落难者,他们用肩膀把沙克尔顿等3个人扛进了捕鲸站。
这三名没有登山经验的百折不挠的探险家在战胜了重重障碍和天险后,终于安全抵达了东岸的哈斯比克港码头。
旧地重“游”,格外亲切,顿时让人生出许多感慨。自从前年12月离开这里,至今已有一年零五个月了。沙克尔顿很快找到了当时关照他们的捕鲸基地经理索雷尔道谢。
“索雷尔先生,再次见到您,非常幸运,承蒙关照,感激不尽!”
“请问您是——”索雷尔经理狐疑地问。
“难道您不认识我了?”
“你的声音让我感到很熟悉。”
“我是英国探险队的阿纳斯特·沙克尔顿啊。”
“哦,原来是沙克尔顿队长,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索雷尔经理大惊失色地紧紧握手。
“现在,我有急事需要您的帮助。我们的三名队员现在就在这个岛的西海岸等待救援,另外还有21名队员在象岛上等待搭救,务必请您营救他们!”沙克尔顿恳求索雷尔经理。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会马上安排,请您放心。”索雷尔经理马上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他把沙克尔顿一行3人领到自己的家里,先让他们洗了澡,又让他们换上新的衬衣和礼服,接着,又摆上了接风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