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慢慢的坠下来山去了,满天红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红衣将苏州给映射的艳丽夺目,别菀之中粉墙环护,依雪阁外种植着十六株芳香怡人的梅花,株株挺拔俊秀,十分鲜艳好看。
引的端坐于简洁雅致诗韵馆中靠近临窗炕上,手持上等湖笔专心批折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心神微荡,自行放下笔儿于端砚之上,轻轻道:“若烟,明个你就要嫁入荣爵府当福晋了,你我这些年本宫到真是舍不的你,张公公,将本宫准备的厚礼取出来给她。”
张德柱自是恭敬领旨,领着数名小内侍行入主子摆放奇珍异宝的体顺堂中,稍时片刻则让奴才们抬着几只红木大箱子绕过后廊搬入了诗韵馆中,而自个手里则捧着个描金雕凤的紫檀木匣子紧随于其后,待行至琼莲身边则恭敬奉至她的面前,见她俏眸微飘则自行打开送至若烟面前,素性灵惠敏感的巧丫头微微细观,见内里除了一叠面值较大的银票,就是郊县几处较大田庄的地契,这样的恩赏可谓是令人称目结舌。
自有奉名搬箱的奴才将几口红木箱子皆给打开,内里皆放满了金银首饰与锦缎织绣的宫裙汉服,还有她素来喜爱欣赏摆放于珍宝阁的名人字画与古玩玉器,皆可谓件件都是价值连城。若烟见主子竟然对自个出手这般大方,真是感动莫名,泪花情难自禁的溢出秀眸,跪下恳求道:“格格,你自到了江南就一直在私掏腰包安置万民,那怕在百官眼里你官高爵显,富有四海,可奴才自小就侍候于你的身边,知道你常年都以行医安民为己任,现在但凭你的那点俸银就算是逢年过节打点给奴才都危险,奴才寸功未立受你这批恩赏实在是有亏啊!”
琼莲在内侍张德柱的搀扶之下行到了她的面前,自行伸出玉手将她搀起,粉面含笑道:“烟儿,你随侍本宫身边以有十年了,理该知道本宫素来最不喜的就是皇家的指婚之策。可未曾想到现在却迫于无奈将你指于一个大你七岁的男子,实属对你心存亏疚。这些妆奁之物是本宫给你未来的一种保障,你要答应本宫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莫要顾虑太多最终自伤其身,才是本宫对你唯一的要求。”
若烟的一双盈盈秋波之中溢满了感激的泪水轻轻道:“主子,当年若没有你伸手解救了我家满门数十口的冤屈,怕是奴才与额娘还在辛者库给内侍洗衣,现在你又恩赐给了奴才荣爵府大少奶奶的身份自更让微臣感恩不以,你放心,我会用心当好这个女主子,竟全力帮衬于你监管云萝,那怕是让奴才拼性博命我也觉不会容许她偏离主子规定的轨道,至于我自个的姻缘奴才也会用心经营,请你竟可安心养胎了,只是这批……”
琼莲正色道:“若烟,这批妆奁是本宫交于你保管的资产,万一日后你觉的嫁给那个人太委屈了自己,就自行想法脱身,有了这些财富你可以过些清静洒脱的日子,也算是本宫对你的一些补尝吧!”
若烟只得频频谢恩,自在日后的岁月之中为了保全琼莲对于闵家的掌控,她真的是步步为营,就连日后因功轩卓琢被封为第一位女亲王的云萝也对她是百般讨好,及可见此女的深沉心计了。
琼莲自是命内侍好好侍候若烟梳洗更衣,自行坐于炕上之后微品香茗之后才道:“德柱,本宫现在身边能用的贴心奴才也唯有你了,所谓未雨筹谋,本宫只得请你暗中对睛岚多留心了,虽说本宫知道这个差式不好办,可却还是得麻烦你费心了。”
张德柱毕竟也是在宫闱之中侍候了多位主子,自是了解主子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既然将此事交于他来处置,自得做到最好,慎思之后正色道:“以奴才之见睛姑娘虽说处事为人略显张狂,可无论是对安天乐还是对瑞平皆保持着朋友之谊,若主子真是不信的话,奴才自会谨慎察之。”
琼莲一双凤眸微转,粉颊之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张公公,你该知现今的大清朝并不会对一个官居极品的女官多纳几位夫君有多么在意得;可若是她所娶的夫妾之中有一人是以罪官家人的身份来冒名的话,则会成为御史言官不辞辛苦竟相谴责的对象,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本宫还是对娆姐都是个巨大的麻烦,所以本宫那怕是为了自保也得将所有的患端给消灭干净,那怕安天乐确是罪臣子弟的身份,本宫也要想法赏他个清白的家世,你可明白了吗!”
张德柱这才恍然大悟,主子原来是要将这安天乐收为己用,不觉暗自赞服她的心机果真了得,连自个这样贴身侍候的奴才都越发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冷月高挂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别菀雕木红窗的纱帐呼呼直响,可对于伊影阁内在为正专心批折的美人两位俊秀公子,只觉在金丝炭炉红红的火焰之中映射出端坐于黄梨花木书案后专心批折的睛岚姿色艳红,但见她身着一袭绯红的钿花彩蝶上衣,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罩着一层嫣红的云雀绒外氅,那领袖口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白的如雪,红的如火,竟显她的万种风情,引的他们神魂荡漾。
睛岚闻的摆放于西墙角下的洋式座钟敲击了九下,自是才放下手中的笔,望着两个专心为她墨磨理折的俊秀公子只得浅笑道:“外面天黑路滑怕是不好走,若是你们不嫌弃我让奴才们将旁边的两侧厢房给收拾出来,可就得委屈你们稍时将就了,可行啊!”
安天乐淡淡道:“我平日里都是随意将就的住在西跨院里,今个能住在内菀之中以是奴才的福气了,何来将就二字呢!”
相比他的称稳年轻气盛的瑞平则多了几许率真,俊秀的脸上露出了欢喜莫名的微笑道:“能侍候主子以是奴才最大的福气了,日后真的盼着长此以往陪着你。”
突兀的话语令睛岚在金丝红烛宫灯的映射之下显得双颊绯红,强自按捺住自个慌乱的心跳,命两名小内侍引灯将他们送至厢房休息了。
随侍于睛岚多年的宫女红儿自行送上以花婴戏纹盅盛之的极品宫燕于蓝地珐琅彩缠牡丹碗中送至自个主子面前戏笑道:“爵爷,你有没有觉的这位瑞爷很像京城里那位胸无沉府的十阿哥,只可惜了这样俊秀的人品若是再不知有所长进,怕是真的要连累了姑娘。”
睛岚随意用了两口,则以玫红色的金丝绣帕拭唇之后才淡然道:“在你看来他并不成气,可以本爵看越是这样简单率直的人守在自个身边,还能感受到几许暖意;虽说论文墨他不及安乐天;论治事的手段自是更不能与你我所认识的那些爷相提并伦,可你跟了我这些年也该明白,越是聪明果绝的男子越发难以掌控,你我都没有四宫主子那种媚绝天下的本事,只能渴求寻个简单容易掌控的男人当做自个终身的依靠了,你说可对。”
红儿轻轻道:“主子,奴才劝你要慎思此事,毕竟我们都见过灵格格为了保护十爷免受伤害,莫说是朝里的事要她累心就连其内府之中妻妾争宠的这种闹剧都得灵主子来操心,若非有八爷与四爷相帮,怕是以她那样计谋广深的人也难以坚持下去,更藐论是你了,以奴才看安爷虽不及富爷那样通慧豁达,但对你却是爱之极深,只等查清了他的真实身份告禀了四宫主子之后,怕是她们也会准你们共结联理得。”
此言一出顿时令睛岚满面羞红,敢紧打发了多嘴的丫头退下,自行面对寒窗想着自个终身大事就竟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