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龙控鹤！”大姐惊呼之后，其他四姐妹也立即反应过来，傻了一般盯着自己的夫君。
萧靖宇笑笑，随手一抛，那剑又像有无形手拿着一般，异常轻松地重新插进墙上剑鞘。
“你们叫这门功夫擒龙控鹤吗？呵呵，名字倒起得有气势。”萧靖宇又单单伸出右手食指，先在夫人们面前抵近绕一圈，然后在她们不解的眼神注视下，往桌面缓缓倒竖按下。
令夫人们瞠目结舌的情景出现了，夫君的指尖还与桌面木头隔着掌宽的距离，桌面上却出人意料地多出一个指粗的洞来，洞中还隐隐有青烟冒出，一股焦糊味开始弥漫。
而随着指尖继续向下，桌面上干脆无声无息出现一个贯通的洞，此时指尖离桌面，仍有一指节的距离。
萧靖宇移开指头，示意夫人们过来看，果然上下通透，这更让她们无比震惊。
这样隔空伤物的神奇功夫，她们甚至从未听说过。
“这是？”于素馨结结巴巴地问。
“乾元指，一种纯阳指法。”萧靖宇仍然面色淡然，好似这一幕他司空见惯一般，“按元界的说法，内力入登峰造极之境时，即江湖一流高手中顶尖的那一小撮人的修为，练此指法，指力出肉一寸，可熔金洞石。而普通一流高手，指力无法延伸，但使用肉指也有相同效果。”
钟瑶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是夫君，刚才你的手指，明明离桌面还有一掌远！”
萧靖宇笑了，对钟瑶点点头，赞许她观察得仔细，然后又解释道：“没错，若内修入返朴归真之境，也就是先天之境时，指力延伸就在一指长到一掌长之间，以此对敌，就算遇上手披重甲的军将，也是弹指追命。”
于素馨诸女脑袋里一片空白，思维几乎转不过圈来，夫君话中的潜台词，她们当然听得出来，但那种意义更让她们难以置信，这简直，这简直是传奇小说里的内容。
不足三十岁的先天超级高手？
就那样仓促地遇上一位夫君，她们就成了百年千年一出的江湖绝世高手的女人？
“你是先天……”李秀水表情最夸张，嘴巴快裂到耳朵根子上，满面骇然。
萧靖宇看着诸女笑了笑，点头。
“正确的说，我一周前是先天大圆满，属于在反朴归真境内最顶尖的那么几个人之一。而现在，我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凡仙之界，进入培元境，不再属于凡俗武学了，从今往后，我修的法，就是仙法。”
对五女来说，撼天雷是一阵接着一阵，听着夫君的解释，她们几乎都站不稳了，个挨个儿把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在那个洞和夫君面孔之间频频来回移动。
萧靖宇也清楚，自己这些说法确实骇人听闻。
虽然玉女剑派传说两百年前出现过破碎虚空的高手，那至少是培元期圆满的高手，比萧靖宇目前还强出十倍百倍，但那是传说，连派中弟子也不敢百分百就说那是真事。
可如今眼前实打实地出现一位先天高手，那种冲击力，简直快要摧毁她们从小到大形成的认知。
萧靖宇静静等待着诸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提起茶壶，为夫人们续上水，笑眯眯地观察着五女，心里估摸着哪一个会最先从失神中苏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钟瑶最先天清醒过来，她看向萧靖宇的目光十分复杂，惊喜、爱恋、羡慕、崇拜、迷惑，还有畏惧……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原来就立于面前的清晰形象，此时却仿佛遥立于雪峰之尖，云遮雾蔽。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钟瑶忍不住就又想出声询问。
萧靖宇听不到女子心里的声音，却感觉到了她复杂的情绪，隐隐约约也推测出一点夫人的想法。
不过他同时制止了钟瑶的询问，还有四个没醒过来呢，还是大家都清明后，再来一个个回答问题得好。
又过了一会儿，在钟瑶地沉思中，于素馨也醒了过来，她轻咬着红唇，看着夫君的眼睛射出奇光，不知想到什么。
紧接着，白晴晴和李秀水相继明白过来，脸蛋红朴朴的，而曹可儿的漂亮黑眼睛则已笑成一弯月牙儿。
“都清明些了吗？”萧靖宇笑眯眯地问，一家人中，他最是从容。
“夫君，你瞒得我们好苦。”钟瑶有些埋怨。
“呵呵，也不是瞒，一是当初应下凌婆婆的请求，但考虑着只是报恩，也不必大肆宣扬自己如何如何。二是当时有伤在身，大话出口却无法证明，反为不美。”萧靖宇回忆一般叹道，“而如今彼此都有了肌肤之亲，虽未真得颠鸾倒凤，但确确实实成了一家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当然要据实相告，毕竟夫妻同心同德，家里才能和美。”
说到这里，萧靖宇又笑了，他特别看着于素馨和曹可儿笑说：“本来伤势未愈，还不想这么早说，可托素馨和可儿的福，一番哭闹，到是使我领悟些东西，而原本的积蓄也足够了，如此水到渠成，那天晚上我离开后上了山，一鼓作气冲关成功，紧接着又治好内伤，这才决定和盘托出。”
萧靖宇说得轻松容易，但众女也是这些日子的亲历着，怎能不明白夫君海宽渊深的胸怀，如此绝世高人，竟为了报恩而甘愿受气，又担下五女一派几十口人的沉重责任，这种人品德性，真的世间罕见。
一时之间，众女都红了眼，既是为之前那段短暂却曲折的日子感怀，也是为自己能碰到这样一位人品武功都是最上乘的世间难寻的良人而激动。
斗室之内，爱意弥漫。
于素馨第一次主动靠近萧靖宇，慢慢倚在他膀上，将一臂紧紧抱在怀中，眼泪盈眶。
“莫哭莫哭。”萧靖宇轻抚着素馨白皙嫩滑的面颊，用大拇指轻轻拭去颊上泪珠，柔声哄着。
于素馨自小坚强，不易动情，此时却真真切切将一颗心完全牵挂在了夫君身上，从此矢志不渝。
萧靖宇花了好一会功夫，才让大夫人把眼泪收住破涕为笑，屋中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钟瑶揉了揉眼睛，又抹去颊上泪水，又笑问：“夫君之前讲得瑶儿还有许多不懂。凡武，仙法，培元期，很多说法妾身从未听过，而且感觉就像是神仙志怪小说中的描述一般，我当然相信夫君，但总有飘渺不真之感。”
萧靖宇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从目前知道的情况看，元界不知为何修仙之说消失已久，偶有残余也多存于野史和志怪小说中，不过谈资笑料。
可他在一层星湖剑盟时，却从地字阁藏书馆中见过描述元界的书册，而且不止一本，从书中可得，元界在数千年之前，修仙之事是一种非常普通的事，纵使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宗门大派各踞灵山秀水，门徒以万计数。
可这些信息，在当今却是完全消失，退一步讲，在他萧靖宇亲历的元界中消失。
仙剑术这等极上乘仙家妙法就在玉女剑派之内，可两百年来不曾有人修炼成功，甚至还改编成下乘万倍不止的拼命小术。
破碎虚空的本派前辈高人的事迹，连自家都当成传说，而非确定无疑的史实。
这种诡异情况，实在让人挠头，两百年不到，不至于让所有痕迹都无影无踪吧。
也许是自己探查的范围还不够大，萧靖宇曾经这样判断。
这些忽然展开的思绪又忽然收敛，萧靖宇将言辞在心中过了一遍，对诸女解释道：“事实上，按我所知，修炼之道应该分成四个大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全形培元，养真存神，服气化阳，餐霞飞升。全形就是导引练气，以贯通经脉返本还源为目标，直到后天气返回先天气结束。培元也好理解，就是培发人身先天元气，使之蓬勃纯粹化为真元。至于养真，我就只知道概念了，书上说是以真元结金丹，以精神化神识。”
说到这里萧靖宇停顿一下，发现众女听得入迷，他便笑了笑又继续道：“至于存神，我所知更为模糊，只听说是将后天识神完全转化为先天元神。不过据说这个阶段里，修士已可短时间辟谷，少用人间烟火，而以天地灵气为食。”
“那服气化阳中的服气呢？”曹可儿突然问道。
萧靖宇摇摇头，一摊手说：“不知道，我离那境界还十万八千里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古称服气化阳境的高人修士为地仙，他们已然是寿达千年的神仙人物了。”
“啊！”不出所料，夫人们齐声惊呼，眼睛亮晶晶的。
萧靖宇所知说了个大概，最后对练武之事做个总结：“至于我们修炼的武功，可以说就相当于全形的修炼，但不完全相同。当然根子不一样，故各有巧妙，可最终的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返本还原，返回先天。回到先天后，如一阳初始，就都可以按部就班地修炼仙法了。”
萧靖宇在最后画了个大大的饼，开始不着痕迹地把夫人往另一条路上带。
要修仙，首先是观念地完全改变，否则格局野心过小，就算得闻仙法，终究不可能有太大成就。
修仙，可是凡人最大的贪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