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希丽喝得烂醉如泥,醉眼朦胧地往我身上靠,一身酒气熏得我直皱眉头,完全抵消了她的小乳房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所带来的愉悦感。田希丽说:“郝大记者,很久不见。你贵人多忘事,都忘记我这么个人了吧?”
我苦着脸瞪了一眼陈菲菲,她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说:“我还得去陪客人,你们慢慢聊吧。”
我大喊一声:“陈菲菲,你太没良心了,竟然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陈菲菲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靠,老娘好心给你制造机会。你想干嘛就能干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走。我为之气结,对一个妓女想干嘛干嘛,那不也就是几百元钱的事,还需要专门给我创造机会么?再说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田希丽明明对我有所图,我要真干了什么,那就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我看她分明就是借酒装疯,等待时机成熟再行敲诈,岂会轻易上当,当下大吼一声:“陈菲菲,你敢走出这个门,我立马起身就走。”
陈菲菲慢悠悠停下,把衣服往下捋了捋,露出半个香肩,这才回过头来媚笑着说:“郝惟锁你想玩双飞是吗?行,姐们今天晚上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别过来。”话刚出口,觉得怪怪的,却也来不及细想究竟怪在何处。眼见陈菲菲步步逼近,如果被这两个女人前后夹击、上下其手,我本非柳下惠再世,肯定会城门失陷,情急无奈,只好举起双手投降,哑着嗓子说:“我投降,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男人混成我这熊样,可以上吊投河喝毒药了。
陈菲菲笑眯眯地走过来,小手往我裆部一碰,“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说:“佩服,硬度快赶上金刚钻了,居然还能忍住。”我也吸了一口凉气,面红耳赤地看着两个该死的妓女,真想一埋头一耸身,从了算了。
我陪着笑脸,央求两位妓女:“拜托,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
田希丽继续酒醉不醒,随口哼哼着,任由两个小乳房压着我瘦弱的胸膛。陈菲菲笑着说:“你上次答应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我装傻:“小姐,市城投集团的事情早已经搞定,我说到做到了。”
陈菲菲对我的裆部做了个抓的姿势,我连忙夹腿收肚。这玩意早已箭在弦上,被抓个一次两次或许还能挺住,如果让她狠心多抓几下,只怕就只能溃不成军了。她威胁着说:“你确定说到做到了?”这该死的妓女阅男人无数,她如果真打算抓挠几下,下手肯定又快又准又狠。我犯不着以身犯险,连忙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啊,我记起来了,你是说把田希丽的光辉事迹上网吧。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很忙,不过,我一直把这事记在心上,从来没有片刻敢忘记。”
“那你说,打算怎么办?”陈菲菲此话一出,田希丽随之安静下来,她肯定也竖着耳朵在听。这女人太有心机了,自己不敢来找我,就变着法子通过陈菲菲来整我。我怀恨在心,忍不住悄悄伸手滑进她的胸罩,抓住小乳房用力捏了一把,田希丽吃痛不过,“啊”的惨叫了一声。
我冷笑着说:“你终于醒了,有什么话要说吗?”陈菲菲吃吃轻笑,看着田希丽不说话。
田希丽坐起来,揉着胸部,痛得呲牙咧嘴地说:“郝大记者,你下手太狠了,很痛吔。”
我寻思我要再被这两个视做爱如儿戏的妓女围着,早晚会沦陷,眼见田希丽终于不再压在我身上,连忙站起来走到门边,丝毫不顾及高高鼓起的裤裆如何不雅观。陈菲菲看我这狼狈样,早笑得直不起腰来。我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希丽,说:“你想见我,意欲为何。”我扯出一句文诌诌的话,田希丽竟然听懂了。
田希丽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痞里痞气地说:“你采访我这么久,到现在也没看到上报纸。所以,请你过来问问咯。”
“打个电话就可以问清楚的事,没有必要让我专门跑一趟吧。”我面色不善,语气很冲。虽然刚才吃了她很多豆腐,于情于理我应该和善一点。但是,我一度对该报道满怀希望,却因她是个假博士而变成彻底失望,巨大的心理落差短时间内无法填平,况且我转念一想,妓女几百元钱出一次台,我刚才吃的这么些豆腐,如果折算成钱,连的士费都抵不回来,也就内心坦然不再怜香惜玉了。
陈菲菲见情势不妙,过来打圆场,笑嘻嘻地说:“那是小事,主要是我们俩想念郝大记者了。你很久都不来看我们,我们以为大记者忘记我们两个小姐了。”陈菲菲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明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逢场作戏,仍然觉得愉快舒坦,脸色于是多云转晴。
我说:“我答应你们的事,肯定会做到。我还需要几张田希丽的照片,越惹火越好,但是不能****,免得发到网上后被封贴。图片配合文字,肯定能火。”
田希丽大喜过望,问:“照片什么时候给你最好?”
我根本无所谓什么时候,你就是不给我照片也没关系,所以我随口回答:“时间不做特别限定,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是一定得保证照片的质量。”我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田希丽忙不迭的答应。
陈菲菲笑眯眯地对田希丽说:“好好准备吧,以后要是红了,记得感谢我们的郝维锁大记者。我准备了很多本子,你记得多给我签几个名。”
田希丽扭着水蛇腰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腰,把整个身子贴在我背上,说:“我以身相许表示感谢。菲菲,你放心,等我红了,你准备多少本子,我就签多少个名。你光卖签名就能卖成亿万富翁。”
陈菲菲轻轻笑着说:“行,到时候我沾大明星的光,光卖签名不卖身。”
“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这地方不适合打算守身如玉的男人久呆,多呆一秒钟,就多一分失身的危险,我得尽早撤离。
田希丽搂着我不放手,说:“郝大记者,你就稍候片刻,临幸了小女子再走吧。”那双手随着甜腻腻的言语,开始沿着我的肚皮轻轻地往下滑动。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很想抽身而出,却使不出一点劲来。眼见那双手轻松地滑进裤腰带,贴着小腹继续下移,我的某个部位立刻举旗致意。我的耳朵感受着田希丽的呼吸,眼睛却瞥见陈菲菲扭着美妙的身段走过来,脑海中不由自主泛起一段我们三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香艳画面,便打算不再负隅顽抗,缴枪投降。
陈菲菲走过来,拉开田希丽的手,说:“田希丽,别闹了。郝记者还要赶回去写稿子呢。”我从云端跌回地面,看着陈菲菲一脸严肃的表情,又是感激又是失望又是奇怪,她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呢?
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陈菲菲已经把我扯了出去,说:“郝记者,你回去忙吧。田希丽会尽快把照片给你的。”我点点头,和两位妓女双飞的梦想被无情地扼杀在摇篮里。
我稀里糊涂地被陈菲菲拉出门,等血液由抱团下行状态逐渐分流一部分上行到脑部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不到我堂堂一个大报记者,居然会产生与妓女双飞的龌龊念头,更无耻的是还打算不给钱吃白食,我觉得自己已经下流到极点。
在开展自我批判的过程中,我在一个问题上纠结起来。俗话说得好,水往低处流。由此可见,这水往下流是常态,上流是变态。这人体内75%都是水,按理说下流应该比较正常。那么,我究竟应该做一个常态的下流,还是做一个变态的上流呢?我抓破脑门子,百思不得其解。我非常非常讨厌变态,因此,我觉得自己情愿做个下流胚子,也不想做恶心的变态。我又是一阵哀叹,天啊,我竟然如此自甘下流,真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回到出租房,我打开电脑,调出那篇采写田希丽的未竟稿件,先耐着性子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自从知道她是货真价实的妓女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这篇稿子。现在,因为主人公身份变得厉害,这篇稿子读起来就有些让我觉得恶心,尤其之前写起来最有灵感最有文采的几个部分,简直令我不忍卒读。我几乎打算不顾一切,把这篇稿子扔进回收站,然后来个彻底删除。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我将之当成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的小说创作,将相对比较正常的部分改得令人肉麻反胃,将令人不忍卒读的部分改得更加令自己发指。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网络世界讲究“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想出位就得哪不正常往哪说。如果正正经经掉书袋玩文采,那么恭喜,等着很快被汹涌的网络信息大潮淹没吧!最后,我在脖子上挂了一个塑料袋,防止自己突发呕吐,然后才再次耐着性子通读了一遍稿子。一遍读完之后,我忙不迭地保存文档,关闭电脑,上床睡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田希丽的玉照传来,我就一鼓作气传到网上去。那天晚上我噩梦连连,都是那篇接近灵异的稿件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