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目标,她们都没有运气刚好碰到,一个一个,以不同的方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环境,她们一个一个接近,杀掉对方,她们没有要求见到暮恒和管仲辛,因为这一切不切实际,上校向她们保证了这两个人都还活着,筠曦和清默也只是选择了相信。
十个人,不同的身份地位,身边的保镖也层出不穷,筠曦和清默并不是无敌的,她们也遇见了危险,也受了伤,但这一切对于她们来讲都不重要,因为她们身上的伤本来就多,不差这一点。
最后一个目标,又让她们回到了纽约。
最后一个目标被筠曦割喉,筠曦和清默躲在一间普通的公寓里养着伤,清默的伤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筠曦帮清默挡了一枪,刚刚才联络了上校让他来取出了子弹,清默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拂过她皱着的眉间。
“哥哥,哥,哥哥。”她的小嘴微张,每个只有一个发音,就是哥哥,她日思夜想的人吗?那个从来不曾从她生命中消失的名词,满满地填充着她的心。
她那么想他,为什么不选择抛下一切去找他?
或者说,她除了为了要救出暮恒,还在害怕,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为了一次承诺,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已经回不到从前。
清默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这个可怜又可悲的人哪,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她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筠曦昏迷了两天一夜,清默都在她的床边照顾着她,像筠曦第一次为了她进了地牢后一样,她都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清默讽刺地笑了笑,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人形盾牌了吗?每一次有危险都选择挡在她的身前。自己这辈子就只能欠着是吧?
“水,”筠曦模模糊糊醒了过来,声音很小,可以说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个口型,但是清默就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是她们俩之间的默契。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受伤的时间可不短。
筠曦只是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出声了,静静等待着清默给她喂水,这是一种变态的信任,知道她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关注着自己。给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干燥的嘴唇得到滋润,筠曦才十分不舍的睁开眼睛,清默很清楚地看到她眼角的两坨眼屎,动作很麻利地从床边一直保持着温度的温水里拿出毛巾,拧干后帮她擦了擦。
“我睡了多久?”筠曦动都没有动,懒懒地任由清默服侍她。
“两天一夜。”清默边擦边回答。
“怪不得有点饿,来点吃的。”她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病人最大嘛。
“好。”清默应了一声就到了厨房,炉上的粥热腾腾地冒着热气,也是一直都保持着温度。
她麻利地盛了一碗回到床边,任劳任怨地伺候着大小姐。
“嗯,真香!”筠曦吃饱后打了个嗝,满足地眯上了眼睛,毫不吝啬地夸清默。
“有力气了没有?”
“没有,睡了这么久还是很想睡。”筠曦摇摇头。
“流了那么多血,正常的,你继续睡吧,我守着你。”清默温柔地摸摸筠曦的额头,温声说道,这要是吉米看到了,肯定又要羡慕嫉妒恨了,肯定那时他恨不得自己伤得重重的,只要能得到清默的照顾,他就觉得赚了!
“你也去休息吧。”筠曦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没有瞎,清默这两天又瘦了,黑眼圈也很明显。
“我就睡在你身边。”清默摇摇头,趴在那里望着她,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对百合。
“嗯,我会很快好起来,然后我们去见那个人。”筠曦露出两个酒窝,眯着眼睛,笑得依旧灿烂干净,她的笑容令人心疼。
“筠曦,”清默叫着她的名字,想要说,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或许这才是我的命运,或许我的人生有之前那么多年,已经是一种奢侈,我已经很满足了,默,算起来我比你幸福好多,所以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那样才是公平。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筠曦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好像有点倦了,但是握着清默的手却紧紧的。
“我们要在一起。”清默轻轻地说,眼角一滴眼泪落下。
“我的路不会那么容易走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你等着我就行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我一定会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光明。”说完筠曦睡着了。
清默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就那么静静望着她雪白的侧脸,此时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她的脸上,圣洁得一塌糊涂。
“你本身就是光明,所以我才能找到你。”这句话留在清默的心里。没有说出口。
筠曦握着清默的手,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醒来的时候,她忘了自己梦里的是什么,只是她的心好像突然间干净了很多,连呼吸都觉得畅快了很多。
清默还是伏在她的手边,筠曦张开眼睛,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的床边就是一扇窗,依稀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夕阳的光芒,宁静,安详,是暴风雨之前的假象,筠曦知道,现在的安宁都是假的,真正的安宁,还离她很遥远,她也知道,她的利用价值肯定不只是做这些,她的身世,那个谜团,隐隐约约靠近解开的那天了,她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不问任何原因,向前走,就算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被牵着线的木偶,她也只能选择被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就算前面是悬崖,她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不能回头。
心里有过的幻想,一点一点被敲碎,离那个她深爱着的人,越来越远了,就算有一天,她挣开了所有的束缚,也不可能有勇气靠近他了,因为他仍然活在阳光下,她就算在黑暗中能得到光明,也不能活在光明里。她只能让自己不断变强,做到最好,在远远地地方守护着他,虽然这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必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