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一次去给她送材料,他都不由自主缠着父亲带他去,他搞不清楚原因,快十年了,他家的事业如日中天,在缅甸还拥有几个矿坑,虽然是新矿坑,但是徐家好像一直在走运,那几个矿坑出产的翡翠都很不错,不比那些老坑出产的翡翠差,但是他依然是自己去给她送原石,不知从何起,他喜欢上了她,性格使然,每次去给她送原石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就是老老实实地将玉石给她挑个够,然后给个差不多的价钱,因为价钱很合理,筠曦也一直从他那里拿货。
只是突然有一天,她身边的那个美丽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笑容也跟着他一起消失。
她越来越瘦,跟初见时圆润的模样离得越来越远,每次见她都觉得她变得越来越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只有偶尔开出很好的翡翠她才会笑一下,剩下的时间,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别人操纵着,他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觉得心疼,可是,他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只能努力的去找一些比较好的翡翠,送到她的面前,以最优惠的价钱,卖给她。
然后期待着能够看到她的笑容,她不曾问过为何一直是他来送翡翠,像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有多尊贵一样,一如既往地待他,这也是他一直愿意这么默默喜欢着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别人,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只要远远的望着她,有她的消息,久久来见她一次,跟她说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切石头,他静静地望着她,每一次,都看得很清楚,她专注地打磨着石头,他专注地望着她,然后把她的样子一点一点记在心里,深深地埋藏起来。
徐徽家世好,长得也不差,相反,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因为常年跟着父亲在外奔跑,还要去矿坑巡视,他的身材一直都很壮实,微微有点黑,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古铜色肤色,他的五官不算很精致,只是很坚硬,国字脸,看起来敦厚老实,是个实在的汉子,白白的牙齿很整齐,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还有一个酒窝,刚开始看他觉得没什么,久了就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他走的不是坏坏迷死人路线,而是走得很多女孩子都渴望找到的丈夫类型,稳重,敦厚,很是靠得住的男人。加上他的外形也不差,又不抽烟,只是喝点酒,所以倒追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一浪接一浪,从未间断过。
只是他每次觉得自己该去结束自己的处男之身的时候,都会想起她的脸,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逃离。
其实,他虽然有着敦厚的长相,但是他的内心,跟他父亲是一模一样的,奸商奸商,无商不奸,若他的父亲不是奸商,单靠着运气,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他父亲就只有祖上的一点基业,再好的运气也走不到这一步,不单单是他父亲有着超前的思维,独特创新的想法,精准的判断力,还有霸气十足的决策能力,更要紧的是腹黑到极点的隐藏属性。很多人暗地里吃了他父亲的暗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反还跟他的父亲称兄道弟的,而徐徽,不仅仅做到这一点,他比他的父亲更胜一筹,从他出道到现在,做了那么多笔生意,都没有亏过一分钱!对于筠曦,最低也仅仅是给的成本价,没有亏过本!也不是他小气,而是他小心,因为他怕筠曦从中看出什么来,所以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赚一点点,或者以成本价给她,因为筠曦从来不会跟他讲价,只要觉得价钱合适,拿起刀就开,好几次他都暗暗嘀咕着她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个败家娘们!只是他很喜欢,没有理由的那种,只是看着她开心他就很幸福的那种喜欢。
只是事情没有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三年前,筠曦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哪里,当他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以后,发了疯地派人到处找,得到的消息却跟筠衍他们一样,她凭空消失的,生死不知,无数次他的梦里都有着她的笑靥,却在转眼间变成她永恒的定格,有时还看到她被人弃尸荒野,每一次他做了这种恶梦,都会被吓醒,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然后那个夜里他就不肯能再次入睡。
现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今天的梦,很真实,他被路上的行人撞了一下,很疼,将他撞醒了,可是眼前的她并没有消失,只是对着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筠曦!”他丝毫没有平时稳重厚道的样子,什么风度什么礼貌他都没有了,野蛮粗鲁地推开了眼前挡道的行人,向着她的方向挤了过去。
筠曦尽管心脏强大过人,也被他反常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眼前的徐徽,跟以前见到的那个徐徽一点都不一样,以前的他,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做事不急不缓,那个表情好像永远都不会变一样,有好多次他在筠曦店里接电话谈生意的时候,筠曦都怀疑他不是人,他从来都不避讳筠曦,什么电话都会在她面前接,有一次筠曦跟他站得很近,电话里的人讲话筠曦听得很清楚,明明就是很难听的话,他却还是像在跟他聊天一样,筠曦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变了,这种人,要不就是很傻,要不就是很坏,但是这么多年的联系,筠曦一直都觉得他不坏,所以他在筠曦心里就是个傻瓜,所以筠曦从来不在原料的价钱上压价,他说多少就多少。
现在的他,居然会动用武力把人推开,这是筠曦意想不到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他,筠曦的笑容渐渐消失,忽然觉得徐徽此时的样子有点陌生,也有点感动,她当然知道,他会如此失态都是因为关心她,因为她刚刚细想了一下,自己没有欠他原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