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雨天必杀
萧凌远离吴栋熙一行人后,心情无比沉重愤懑。
“吴栋熙,今日的一切侮辱我会加倍奉还,你等着!”。
萧凌咬牙暗道。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看着殷红的指甲印,萧凌心中苦苦一笑。
“唉,连一层皮都掐不破,还追求什么真力量,又该如何将今日的侮辱奉还!”
萧凌看着摊开双手,心中的恨意化为满心的悲凉,无奈感叹。
然而,萧凌并不知道,后面的吴栋熙几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后面……
萧凌闭上眼,心神去感受身体,暗暗用力,全身还是那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十多年了,依旧如此。
“难道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老天,你怎么要如此对我,你如此不公,我恨你,我恨你!”
萧凌看着那苍凌城愁云笼罩的苍穹,那里有一团团灰黑色的云朵涌动,一道电光划过,竟然淅沥沥地下起来小雨。
如蛇般的电光划过阴沉的天空,照亮了萧凌漆黑的眸子,萧凌双眼一闭,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下来。
“你确定这废材真的会去那里?”吴栋熙小声地问吴栋杰。
“错不了,这是去角斗广场的路,我上次就看见他去那里了。”吴栋杰说道。
萧凌站着雨中,满腔悲愤,雨滴打湿了全身,他抬着头,看着天。
内心嘶声竭力地向苍天询问,他的身体之谜,萧剑秋耗尽十数载时间,都没能寻找到答案。如今他只好问苍天,问苍天这是为什么!
萧凌站在雨中向前走,来到苍凌城的北门的角斗广场。
这里据说是苍凌城训练军队的地方,现在的苍凌城没落了,这里平时人比较少,这是萧凌比较喜欢的地方,此时的广场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
角斗场的边上,有一个高台,高台中央有一根铁杆,据说曾经有苍凌城的旗帜在上面飘逸。
吴栋熙三人小心地跟在后面,看着萧凌果然来到了角斗场,心中暗暗激动……
萧凌站在广场中,廓落的广场如同他空落落的心,雨水从头顶上漫下来,夹着苦涩的眼泪,萧凌看着阴沉的天空,感受到着自己在这片天地间是如此的渺小。
“这个废材果然来这里,此时周围没人,我们速度要快……”吴栋熙对吴栋杰二人说道。
二人点点头,目光中露出激动之色。
萧凌对身后的三人毫无知觉,他此时内心不知喊了多少遍,心中的愤怒和悲伤渐渐平息下来,他无力地看着彤云笼罩的天空,满心悲戚。
“我说废材,这么不巧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萧凌发证的时刻,身后传来吴栋熙的声音。
萧凌此时心中哀伤,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敢如此看我,给我打!”吴栋熙被萧凌的眼神激怒了,他不屑地说道。
然而还没当吴栋杰和吴栋烈上来,萧凌就冲上去了,他一副拼命的架势,身死早已置之度外……
“哟,发威了,我喜欢。”吴栋熙一拍手,饶有兴趣地说道。
“啪!”吴栋熙扬起手,一巴掌甩过去。
冲上来的萧凌只觉得脸上一疼,整个人如同一张纸飘出去,在地上划出很远,他嘴中咸味冒出,嘴角流出一口鲜血。
萧凌无比愤怒,他一言不发,他知道他不是这三人的对手,但是此时他已经不管不顾了,他慢慢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萧凌本来身体有恙,现在血脉还有些枯竭,平时起身本来就费劲,更何况被被吴栋熙打了一巴掌。
“废材就是废材,倒在地上怕都爬不起来,哈啊哈……”那吴栋杰笑道。
“你不是有个厉害的爹吗,他人呢?”吴栋熙走过来,一脚踏在在萧凌的背上,把颤颤巍巍支撑起来的他踏在地上。
“啪啪啪……”吴栋杰二人上来,抬起脚对萧凌一阵踢打。
“别把这废材骨头踢断了……”吴栋熙对对二人说道。
“我们明白,熙哥!”二人说道。
他们并没有下重手,但是萧凌依然被震得内脏疼痛无比,在地上无法动弹,至始至终,萧凌都一言不发,他闭着眼,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
“特么的,这废材果然能忍,不过……嘿嘿!”过了一会儿,几人停下来,笑嘻嘻地看着萧凌说道。
萧凌突然心中暗叫不好,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此时全身疼痛,几乎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忍住不出声上去了,如今他全身酸软无力。
吴栋杰和吴栋烈二人突然抓起萧凌的手和脚,来到角斗场的高台下,用力一抛,把萧凌抛在高台上面……
“快走!雷云过来了!”一边的吴栋熙对二人大叫到。
“这该死的吴栋熙原来是想用雷劈死我,这样爹就没办法找他吴家理论了!”萧凌倒在台上,突然明白了吴栋熙的用意。
可是他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低沉的天空中,涌动的乌云,心中充满悲凉,也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吴栋熙三人站在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萧凌,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等待雷霆降临的一刻。
果然不出所料,就跟平时一样,萧凌头上方一朵乌云翻滚,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电光顺着那根指天的铁杆迅速下落。
萧凌眼中顿时满是惊骇之色,在天威面前,一切苍生都怀着惧意。那道闪耀的光华在萧凌惊骇的目光中,落在他的身上。
“嗤”一声,萧凌只感觉全身一阵酸麻疼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快走,废材死了,我们快离开,别被人发现……”吴栋熙对吴栋杰二人叫到,三人迅速消失在雨中。
……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凌感觉如同在一个深深的湖中,周围一片漆黑,四面的水压压的他全身疼痛无比,他拼命地上浮,上浮。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萧凌欣喜万分,双脚用力一蹬,加快速度。
这一蹬便把萧凌从昏睡中惊醒过来,萧凌睁开双眼,这卧室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萧凌摇了摇昏昏沉沉脑袋,转个头,对着守在床边的女人,咧嘴一笑。
“娘!”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萧凌轻唤一声,顿时暖意在心中流动。
“凌儿,你终于醒来了,小环,快去通知城主!”
听到萧凌的呼喊,女人显得异常激动,赶紧吩咐下人去找萧剑秋。
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眉目清秀,略施淡妆,如同清水芙蓉,发髻高高挽起,显得雍容华贵,眼圈周围有些暗黑,或许是没休息好,显得有些憔悴。正是萧凌的母亲,沈墨。
“傻孩子,下雨了就该躲一躲,哪有你这样跑到角斗场淋雨的!”沈墨嗔怪一声,目光中充满了柔和,伸手替萧凌拉了拉被子。
“娘,我没事了!”沈墨的话把萧凌的记忆串联起来,他想起吴栋熙,想起在角斗场的闪电,一点点的记忆被穿起来。
“我居然没死,吴栋熙,我也一定要杀了你!”萧凌想起那天的情景,内心荡起滔天的恨意。
“娘,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萧凌整理了下情绪问道,他不想这些事情让沈墨担心。
“你还好意思问,下雨不往家里走,你跑到那角斗场干什么,你爹和你刘胜叔一大帮子找你,城主府找遍了都没找到,去了你平时爱去的地方也不见人影。
后来还是你刘胜叔打听到你往角斗场方向去,才从角斗场上找到昏迷的你。找到你时候,你全身衣衫破碎,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沈墨板着憔悴的脸色问道,口气中颇有些心疼的责怪。
“娘,我就四处走走,没想到走到角斗场,后来就一道雷电下来,我就失去了知觉,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萧凌说道,他不想把吴栋熙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他的事情,他想自己去承担。
“傻孩子,娘只要你开开心心地过着,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这个,懂了吗,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一切都会过去!”
沈墨也知道萧凌心情不畅,作为母亲,他完全明白萧凌不能习武的苦恼,甚至她比萧凌还着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各种办法都试了,依然如此,只好退而希望萧凌开心地生活。
但是萧凌很显然没有放弃习武的渴望,然而,每多一次尝试就多一次打击。上一次尝试也才过去十来天,想来萧凌这次出走便是因为又受了打击。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很好!”萧凌收敛下自己的情绪,反而向沈墨安慰道。“娘,我昏迷了多久,这几天你都没休息好吧,你快歇会儿,我真的没事了!”萧凌对沈墨一笑说道。
“臭小子,你昏迷了几天?算上今天整整三天,真是急死我了!”
萧凌话音刚落,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萧凌的视野。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挑,双眉如剑,眼睛明亮如辰星,一张瘦削的国字脸下,留着些胡须。
一头银黑相间的头发,穿一身紫黑长衣,衣衫上雕有龙虎图文,高贵之中透露着一股霸气。此人正是苍凌城城主萧剑秋。
“爹,你来啦!”
看着来人,萧凌心中一喜,赶紧动了下身体,试图用手撑起后背起来。
一边的沈墨想去帮助他,可是还是没有伸出手。萧凌柔弱无力,平时起身都很费劲,不过倔强的他一直拒绝别人的帮忙。
突然他才发现身体比以往更加有力了,他不经意间用一只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显得一点都不费力。顿时屋子中的三人目瞪口呆。
“这……”
萧凌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难以置信,只好把脸转向萧剑秋,此时的萧剑秋肩膀不住颤抖,半张着嘴,满脸惊讶地看着萧凌。
“剑秋,这是?”沈墨也是满脸震惊,看着萧凌的手,呼吸急促地问道。
“十四年了,师兄啊,十四年了啊!”
萧剑秋缓缓闭上双眼,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两滴晶莹的泪水滑落了下来,嘴中嗫嚅着,颤抖的双唇吐出一句话,沧桑的口吻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惊喜,可是整句话让萧凌不明所以!
“剑秋,你是说···”沈墨听了萧剑秋的话语,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萧剑秋,又看着萧凌,似乎是等待着萧剑秋的一个肯定。
萧剑秋缓慢而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沈墨见状,激动地把萧凌的头一把抱在怀里。
“凌儿啊,你终于好了,你终于好了!”
沈墨一边说,泪水不停地落下,不过这是激动而甜蜜的泪水,他们久久期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娘,我是不是可以练功了?我感觉我身体中充满了力量!”
萧凌也难以置信,刚才感受了一下,之前软绵绵的全身此刻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他之前完全没有的。
“应该是我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可以习武了,要不然爹娘怎么会如此激动。”萧凌一边想一边紧紧地抱着沈墨。
“凌儿,你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吧,来,来,来让爹看看!”
萧剑秋激动地说道,颤抖地伸出双手,拉住萧凌的手掌,元力涌动,一股淡白色的元力便没入萧凌的手掌,然后微微闭上眼,仔细地查探起来。
沈墨也放开了萧凌,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不留神便错过了什么。
萧凌也是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感觉有一股力道在身体中游走,那应该是萧剑秋那股查探的元力,他只感觉全身有些酥麻,虽然有些痒,但却是很舒服,让他全身放松下来。
萧剑秋闭着双眼的脸庞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色舒缓,如此五分钟过后,那紧闭的双眼突然张开了。
“怎么样?”
萧凌和沈墨一口同声地问道,显然从萧剑秋刚才的表情中,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凌儿的身体中应该是有一道封印,这道封印力量霸道,不仅把凌儿的力量都给封印了,而且连我都无法查探。
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找到凌儿身体力量弱小的原因。不过此时封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口子边上有一丝雷霆之力,估计是凌儿之前在角斗场被雷击所致。
有了这条口子,刚才我能够查探到这道封印,同时封印破裂凌儿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萧剑秋面色激动,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道!
“爹,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习武了吧?”萧凌一骨碌坐起来,努力平静内心翻滚的激动,他想再次确认,经历了无数次打击,他依然难以相信奇迹会出现!
“是的,你可以习武了!”萧剑秋看着萧凌,伸手摸了摸萧凌的头,目光中尽是欣喜和慈爱。
“啊,我终于可以习武了,我终于可以习武了,啊!”萧凌闭上眼,内心无声地呐喊。
经历了无数次打击,经历十多年的失望,十多年了,身边那些惋惜,鄙夷,不屑的目光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内心虽然没有放弃,但是残存的哪一点希望在时光中不停被消磨,以至于他最近两年来一直借酒消愁。
这一切如此突然,如同老天向他开了个玩笑,当确认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十多载春秋昼思夜想的结果到来时,萧凌内心经历了短暂的激动后,终于回归了平静。
“吴栋熙啊吴栋熙,你想杀我,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从现在开始,就算是隐忍数载,我萧凌也会让的付出血的代价!”萧凌狠狠地在心中说道。
旁边的萧剑秋和沈墨二人看着闭上眼的萧凌,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看到了同一个疑惑:是谁?在萧凌身体中留下如此厉害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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