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班的女生陆陆续续到齐了,她们正在寝室里整理床铺,都为自己的穷途末路窝一肚子火,一边铺床一边小声议论,“水泥机械是干什么的?”
“以后会分配到哪儿呀?”
“以后准得改行。”
“那样的话四年书不是白读了”
“我们以后该咋办呀?”
……
只有姚沭心里有个“谱”,所以心情大好,整理完了,拍了拍手说:“喂,我叫姚沭,你们都叫啥名呀?都认识认识吧?”
“我叫叶理。”
“我叫卫升。”
“我叫苗玫。”
“我叫华演。”
“我叫任邀。”
“我叫姚沭。”突然姚沭像想起了什么,大叫:“天哪,姑娘们,咱凑在一块都成啥了呀?夜里搞卫生,人妖描眉画眼当摇钱树。”
大家都愣住了。这下可犯了忌讳。
“咱几个名字凑一块就那意思?幸亏咱不是小男孩!否则这辈子只能暗自垂泪了……”卫升说。
“你怎么不说‘夜里咱姑娘几个凑一块描眉画眼当摇钱树’呀?那还有人妖什么事。”最生气的数“新生代校花”苗玫。
“反正学校和专业都不怎么样,四年后能干什么还俩说呢,大姑娘家家的可不正好就叫她给说中了吗?”华演捋着头发不高兴地说。
“算了算了,咱凑一块算有缘。我说姚沭呀,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啊!”叶理说。
“诅咒,赤裸裸的诅咒,看来我这四年可得好好学习。”寝室长任邀整理起新书来一边说:“真好呀,水泥机械,多热门的专业,多适于女生干的活呀!”
“都别自怨自艾呀,要把视野放大放宽,要展望,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们看看四周,那房子那地那桥,就连墓碑,哪样少得了水泥。咱国家需要呀,咱可就得像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女的怎么啦?男女都一样,男的干得了,女的,女的确实有些困难……”姚沭没心没肺。
“呸呸,连墓碑都出来了。摇钱树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华演说。
被批一顿的姚沭还说:“你们怎么老挤兑我,听清楚了先头我说的可是人妖呀,你们一通瞎扯淡,墓碑是不吉利,可它确实都是水泥做的,就连坟头都是……”
女生们听了更生气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说我,要怪就怪我名字没起好,好吧?”寝室长任邀无可奈何地转换话题:“姚沭,你先别说了,让大家说说自己的来头吧!”
“来头?”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打哪来。”任邀解释。
“我还以为要查户口呢。”华演说。“来头怎么会是打哪儿来的意思。”华演喜欢抬扛,可接话头最快的也是她:“好吧,现在既然大家都楞着,只有我在罗嗦,那我首先不侨情,我来自洛阳。”
“我来自沈阳。”
“我来自辽阳。”
“我来自朝阳。”
“我来自绵阳。”
“我家在浏阳,就是‘浏阳河,转过了几道弯……’的浏阳。”姚沭还嫌不够,唱了起来,还没唱完,又想起了什么:“我们寝室整个一大‘阳’洲呀!”
“喂,别忘了我,我也是你们班的,我也是‘大阳洲’,我家在桂阳,不是‘价钱很贵’的‘贵’是很香的‘桂花’的桂,我姓‘梅’,叫梅花。”声音来自门口。
姚沭惊呼:“夜里搞卫生,人妖戴朵梅花描眉画眼当摇钱树!”
寝室长急道:“你不说话还能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