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秦傲天到“我”棺前,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扯开“我”的衣裳,解开我衣领的扣子,摸着“我”心脏手术的创口前,喃喃地说着:“她出国前还好好的,可是才回来没几个月,便半死不活,心脏受了伤弄得衣爷爷选择性遗忘。那时我并不知道是因为你,而后来,没过多久,她又出事了,一走,又是一年多,我查了她的事,事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可她说不要我管,也不许我找你。那时我真想问问你,怎会被他这么爱着还舍得伤害他?于是我自做主张的劫了你的军火,没想到,却是让她做了善后的事。原本想着。这次回来,我以为她没事了,可以安心的跟我们生活……没想到她还是经常工作到半夜。问她忙什么她也不说,只知道笑。她一直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是个高傲的人,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哭过,可她离开之前,躺在医院里他就算无意识也泪流不止,我看着她伤心害怕得不敢呆在他身边……”
云尘低低的说着流着泪,摇着头,摸着我那颗残留在尸体内的坏心脏,脸上呈现出我从没见过的悲哀看着秦傲天:“你摸摸他的心脏,问问你自己,怎么这么狠心对她……”眼泪像瀑布一样流在他的脸上。
他真的伤心了,伤心到只能借着这种情况才能说出来:“我和程明多么的爱她,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她,衣爷爷他们更是把她捧在手心,呆是她这么坚强的人都为了你蜷缩得看不见自己了,你怎么舍得的?告诉我,你是怎么舍得伤害他的?”他拉过秦傲天带血的手摸着“我”心脏旁边的枪口,“告诉我,你是怎么舍得下手的?”
秦傲天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嘴,要开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看到了那道伤口,脖子上那小小的伤口,是那天,他推开我,而留下的伤口。
躺在里面的,真的是我。云尘脸已经被眼泪覆盖,哽咽着嗓子:“你摸摸他,她这样冰冷着身子躺在棺材里想好好走完最后一程,你都要来折磨他,还怀疑她没死干净?你的心是不是也坏了?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为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我想这世上最恨秦傲天的人,不是我……应该是他们……云尘,程明,叶孝峭,孔晨,他们一直用他们方式掩饰着他们对我“无能为力”的关心。
秦傲天完全不能张口,身体剧烈的抖动,鲜血从他口里流出在嘴角溢下,他的手摸不到身体,只在接近尸体皮肤附近处抖着……抖得不成样子……像是突然被剪断了动作神经无法自控……
爷爷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伸手一拉,高大的男人像是风筝一样轻飘飘地落到地下,空洞又绝望的眼睛看着棺材处……
“滚……”爷爷冰冷的口气,从来没见过他如处冷硬过。
那种凛冽的杀意,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秦傲天躺在地上咳嗽着,血像泉水一样从他口里吐出来,他闭着眼睛,咳到最后笑了起来,有眼泪从他眼睛边流了出来……
爷爷满是厌恶的看着他,眼里杀意凛然,突然,门口的喧闹声就像踩了刹车一样针落地可闻。
秦风到了。
我的眼泪突然的止住。
他穿得一身黑,跟在他身后的季悠也一样,秦傲天如看鬼一样的看向他,泪流满面,分不清为谁。
“小风?”
他无意思的低喃,瞪大的瞳孔述说着他的不敢置信。
秦风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勾勾嘴角,说不出的邪肆。
因为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真到秦风祭奠完毕,孔晨却突然挡在他的面前,跟孔晨一起的还有叶孝峭。
我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两个人……
“秦风,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有人想我活着。”
“谁?”
“衣九月。”
“不可能,她最恨的应该就是你!”
我颓废的放松身体靠在后背椅上,他……他竟然知道……还有多少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
孔晨,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叶孝峭不解的抬头,一脸的迷惑。秦风怔着脸,身体一直颤抖着,很久,就在大家等得不大耐烦的时候,他却是越过爸爸爷爷等人,直接来到了秦傲天的面前。
“你开枪之前是不是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一天?”
秦傲天的手和嘴边的血洒满了一路,他嘴边含着笑,笑得那般诡异,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却知道……我完。
全明白这种情形……伤痛欲绝……伤到最深处全身只疯狂地说着两个字:痛苦……痛苦……“我没有想杀她,真的,相信我,我那么爱她,怎么会……”
“哼!”秦风冷笑,笑得很多人头皮发麻。
很难想象一个长得像天使一样的人笑得像恶魔,而对象,是自己的亲自父亲。
他优雅的弯下腰,拿着丝巾细腻的帮他擦着身上的血啧啧,口中却是吐出让人悲痛欲绝的话:“秦傲天,你为什么不去死,你知道小九曾多么的爱你么,你又知道她曾给了你多少次的机会么?到现在,她还在给你机会。你说你爱她,不,你错了,你最爱的不是她,也不是我那死去的母亲,是你自己,是你身后的权势。秦信是不是你的借口你比我更清楚……秦傲天,我回来了,我来向你要我该得的秦家家主之位。”
这一下,不只是他们在场的,就是我这个局外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