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儿呢?他得罪过你么?他还是你的亲身儿子,可你给了他什么?”我以为我会激动,可是我的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宝儿死了,我杀人,还需要问是什么人?只要是可以让你难受的命就可以了。”
他眯了眯眼睛,深邃无比的淡笑:“真狠。”
他垂下眸摇着头低笑:“我还是小看了你。”
一幅心灰意冷模样,就算挂着笑意也是疲惫不堪。
我还想反驳,可想想,居然觉得没有意思,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更别说还要跟他吵起来,一想到这,心里就有种想要做呕的感觉。
终是厌恶了他,恨绝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开口的欲望,他闭着眼睛,我看着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是不是也要说:“我还是小看了你?”这样话题才好继续,我也好早点解脱?时钟滴滴答答在走动,时间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境,我以为我要永远估坐下去,秦傲天起了身,似乎想要往外走。“你还有话没说完。”我自认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了解他的。“是,你不该杀了秦信。他是我培养给自己的接班人,没了他,我的命就给不了你。”
他深深的叹息,像是真在为自己死不了这样的事实烦恼着。我懒懒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复杂难懂的天花板。他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他准备把命给我,但是我又不小心做错了事?
我真想发笑。
秦傲天,事到如今,你还在自以为是。
他终是没有走,红着眼睛,蹲到我面前,从裤兜里拿出枪指着我的心脏,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握枪的手一动不动的僵在我心脏八厘米外:“月,不要逼我再杀你一次。”听听,这就是他对我悔,对我的爱。“我告诉过你,我会把命给你,我说过,我会让你一切如愿,为什么你就是不愿信我?”他的枪很坚固在抵在我胸前,很平静的说着话,眼睛却越来越红。“我说过我会的……”他暴躁地大叫,枪哢嚓一响上了膛:“你为什么不信我……”
如果是平时,早就开始了火拼,可是今天,我让所有人都远离这个房间。我怜悯地看着他:“你姓秦,你应该明白你家人的行事作风,如果我不是衣九月,早就死在你们家的人手里好几次了……”
他真可怜,我也可怜,我可怜是我把我曾把爱送上给他然后被他和他的家人伤害了一次一次。
可是,他比我更可怜,因为我跳出来了,他却没有。这个可怜的男人,我曾经那么爱过他……我曾经那么爱过的那个男人,这么的可怜,还是闹不明白,这个死结是不可能在两方都存在的情况下解除的……只有断了其中一根,才会真正的解脱。他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我怎么可能会原谅他,怎么可能原谅他的家人,我最恨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算计我。宋九月也好,衣九月也好。
衣家这些看看起来蒸蒸日上,可是背后倒底怎么样,出了哪些事情,我一个衣家未来的掌权人,能不清楚么?
都说他秦傲天从来不吃亏,那次我动了秦家的股票,明明没有讨到好,衣家在美国的生意却出了大问题……被人卡得几乎要退出美国。
要不是梦回没有出面……我不是不想报复,而是我的身后有太多的顾忌,我想忘记,却总在关键的时候记起!一切都来不及了,早在我超越死亡边线那刹起……死灰复燃……
外面是黑夜,无穷无境的黑夜,没有希望的黑夜,肮脏的黑夜,充满绝望又带着希望的黑夜。
咖啡店里安安静静,静得我们可以彼此听到自己跟对方的心跳。“既然这样。”
秦傲天闭了闭眼睛:“不如我亲手毁了你。”
他见我沉默着不说话,眼里的死气更甚,我却知道,他不会死。我伸手抱住他,冰冷的枪管抵住我的心脏,我磨索着他的后背,说:“好。”
枪管越来越紧逼我的肌肤,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们是不是不可以重新来过?”
我摇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次,是你亲手开的枪。”
不管那凉辙心底的冷意:“我只是但愿,从来没碰见过你。”
“我爱你。”他悄悄地在我耳边最后轻语,尤如情人的呢喃。我只是感到了一阵疼痛,尔后,一片黑暗。他选择了维护他的世界,在他说着爱我的时候,亲手再次杀我。
孙乾,这次你又错了。
于我知道我再如何委曲求全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所以我放弃了爱他,还放弃了恨他,报复他……所以这次,他动了手,而我死心静水,无波无澜,只是……
想嘲笑自己曾有过那么一些的动摇,爱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爱太难,忘记更是在被情围绕的茧里一根一根把丝抽掉,只有通过最残忍的方式才会断切心中最后的希翼,从而真正的得以解脱,而秦傲天,不负我望地成全了我。我那可怕的预感……终于成为现实。我把手中的握着的小型探针刺入他的后背,安心的陷入黑暗……睁眼时看见熟悉的蓝火医疗室,然后是孙乾的脸,然后就听到两个嫩嫩娃娃声。
“她就是我们的母体?”是个男孩的声音。“是母亲,也叫妈妈。”
“随你。”
“哥哥你能不能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最多不过在我们还没有知道妈妈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把我们丢开,顺便让那些个只会杀人做变态实验的人把我们当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