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宝儿吗?”余氏凑上前细瞧,连连称赞道:“三妹剪纸的功夫真是了不得了,跟真人似的。”
闻言,大伙都凑上前去看,还真剪得有模有样的。
三姑娘把纸花在宝儿面前晃悠着,宝儿则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纸花,良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伊呀呀’的乱叫腾着,逗得大伙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笑语殷殷,热闹非常。
将近大年三十,宫冷凝寄了封信来,说是提前回去了,让她直接从麟国启程去宫王府。
第二天一早,拜别了爹娘后,姊妹们都来送行。
天刚刚亮,秦府大门皆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停靠在一旁,骨碌碌轮子声,喧阗着朝北面的驿道奔去。
秦凤舞端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子,探出头依依不舍的朝站在秦府大门的几位姐姐挥了挥手,难得她们姊妹间感情能这么好,素日与她针锋相对的秦若溪自从她取消控告柳姨娘后,对她的态度那是十八弯大转度的好。只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路经过冀州、徐州、安宁省直达齐国边境,后到达辽宁、蕲州、潮州等省地,经过十几个省后,在潮州一家客栈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马不停蹄的赶着路,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才到达了目的地。
路上的积雪伴着马车骨碌碌轮子声发出咯吱脆响,在热闹的街道上行驶着。
一条蜿蜒曲折的街道两旁挂着一排排红灯笼,把原本热闹的街道显得几分喜气,家家户户都帖上了春联。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守在门外的小厮一见来人是二少奶奶,连忙进屋端了小杌子放在马车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秦凤舞下了马车,正欲什么。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狠狠迎她小腹撞了过来,好在当时没抱着孩子,不然准伤了宝儿。
秦凤舞吃痛地跌坐在地上,喜鹊瞳孔深缩,连忙上前搀起她,弯腰拍了拍她裙摆上沾满的雪,“王妃,您有没有伤着哪里?”说着便转身对来路不明的女子一顿斥骂:“哪来的乞丐婆,瞎了你的狗眼了吗?若伤了王妃,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女子怀里死死的抱着包裹,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眸,瘦弱的身子忍不俊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不停的朝她们鞠着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正当秦凤舞想凑上前去看清女子的样貌时,身后赶来四个身穿家丁服饰的男子,手持着棍子往这边走来。女子脸色瞬间苍白,唯唯诺诺的躲在秦凤舞身边,哀求道:“王妃,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不要去青楼,我不要去……”声音略夹丝丝颤抖。
喜鹊目光嫌恶的瞥了眼女子,对着秦凤舞道:“王妃,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留不得,老太妃还在屋里等我们呢!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说着便拉着她往里走。
“小娘子,你让爷我好找啊!走,今个你横竖都走不掉了。”
只听身后传来女子哭哭啼啼声:“放开我,放开我……”
秦凤舞步伐深深一顿,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她认得这个声音。猛然转过身去,便见几个男子拉扯着那名披头散发的女子,一阵微风徐徐拂过,那张熟悉的脸蛋映入了眼帘。
“住手!”她一声喝止,目光暗暗递给守在宫王府大门的小厮一眼。
小厮微微朝她福了福身,上前便是拽起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紧跟着小厮从腰间拿出王府的玉牌喝声道:“还不快滚!”几个男子一见是宫王府的玉牌,只得作罢,连滚带爬的跑了。
女子含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目光感激的望着秦凤舞的背影:“王妃请留步,胭脂愿做牛做马报答王妃的大恩大德。”
秦凤舞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去了那双清幽的眸子,余光冷幽的睨了眼狼狈不堪的胭脂,红润的朱唇紧抿起:“喜鹊,拿些碎银打发她走。”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喜鹊一听是曾背叛过王妃陪嫁的丫鬟‘胭脂’,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包碎银子丢在她面前,目光充满鄙夷的看向她,冷笑道:“我家主子身边是缺人,但就是不缺你这种没皮没脸的贱骨头。收了钱就滚出王府,免得脏了王府的土地。”说着,拂袖匆匆跟了上去。
胭脂连忙收起散落一地的碎银子,起身目光狐疑的深视着秦凤舞远去的身影,偷偷塞给小厮几两碎银子,讨好般询问道:“这位小哥,冒昧的问一下,方才那位王妃是何许人也?”
小厮见好就收了起来,见周边无人,悄声道:“她不是别人,正是我家二公子两年前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是麟国秦太傅次女秦凤舞。”
闻言,胭脂睫毛微微轻颤,眼眶里挤满了泪水,手中的碎银一点一点散落在地上,这下子她全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喜鹊方才说的那番话是指什么,羞愧难当的她含着泪水一个劲往西湖狂奔而去。
“小姐,胭脂知道错了,胭脂对不住你,只有以死才能弥补之前对你的亏欠。”胭脂倒抽了一口薄冰的冷气,泪水从眼眶里滑落而下,身子缓缓朝冰冷的湖水倒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而起,她的身体一点一点沉入湖底,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