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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信以为真

李蒂安下一个安排是接续上被父亲拒绝了的“大买卖”,也就是“可燃冰”合作项目的谈判。他当然不会忘记,正是因为父亲拒绝了与日本“黑田组”的合作,从而挡住了暗地里与黑田组密谋好了的乌奇诺和安蒂略家族的新财路,并且他们惧怕已经将“羊皮十诫”抓在手里的李吉特通过“戴黄手套的人”疏通并独霸“大买卖”,那将形成为虎添翼的难以撼动的可怕局面,“三国鼎立”的格局再难撑持,岌岌可危。因此,他们才在李吉特为妻子扫墓的时候派人刺杀了他。但是眼下,自己刚刚接手,羽翼未丰,内忧外患,内则人心不稳,分崩离析,难以服众;外则黑云压城,虎视眈眈,呈现出被吞并被消灭的趋势。内立威外图强是目标,但李蒂安也懂得中国的孙子兵法上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善”的道理,因为在美军对伊拉克刮起的“沙漠风暴”中,美军士兵人手一本的,据说除了“圣经”,就是《孙子兵法》了,多少美国的有识之士,从那时起也开始研究学习《孙子兵法》。他要以守为攻,以退为进,以让为取,示弱图强,欲取先与,欲擒故纵。

既然李蒂安已经知道了“大买卖”背后有乌奇诺和安蒂略两大家族的影子,他就不想再兜圈子,他不会像父亲那样,一发现有那两大家族的参与,就拂袖而去,他还要主动伸出橄榄枝。

李蒂安派约瑟律主动去约那两大家族。主动去找乌奇诺和朗坤,并请他们出面约请日本的“黑田组”再来谈判。安蒂略家族在安蒂略死在整容手术台上之后,已由其家族原来的二老板郎坤接替他空出来的大老板的位置。

两家族的大买卖需要李吉特家族的政府渠道和资金实力,虽然李吉特与杰米都不在了,他们没想到李蒂安会伸出橄榄枝。开始也不相信,但是,他们对李蒂安不了解,却认为了解,他们分析:一是他确实怕了,软了;二是李蒂安与和他同龄的这一代人一样,从来只顾自己,天平只要对自己有利,亲情就跑到一边,复仇不如赚钱,很现实。还会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新潮,不是过去的冤冤相报的老一套。

同时,也是迫于政府和警察对“我们的荣誉”的控制比原来严密,必须尽快实现“洗钱”和“华丽转身”的目标。并且在上一轮家族争斗中互相联合的两大家族已经占了上风,他们也对李蒂安毛头小子将接掌起家族有些轻视轻蔑,也就同意了安排见面谈判。

但是,在选择会面地点上,三大家族和日方的“黑田小组”却经过几轮“讨价还价”,颇费心思。显然不好再到“黑田组”与李吉特第一次会面的“尼克博克酒店”与自家开办的高尔夫俱乐部会面。对于“我们的荣誉”这样的组织来说,家族之间的大佬会面,向来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每一次都预示着巨大的机会与风险,搞得好,皆大欢喜,弹冠相庆,搞不好,会是一次“鸿门宴”,危机四伏,暗藏杀机!纵观“我们的荣誉”的家族历史,不少家族的大佬和“教父”,都在自身安全防护上出了问题,死于非命。

数次接触,讨论来讨论去,他们最后决定去一个不在各自势力范围之内的地方,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为什么选择远离纽约的这么一个地方?一来绝对安全,二是美国人、日本人也同中国人一样,办事希望有个寓意,图吉利。

因为1944年7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之际,英、法、中、苏等44个国家在这里召开“布雷顿森林会议”,商讨战后国际货币体系的重建问题,建立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美元霸主地位,开创了世界贸易与金融货币的战后新格局。由“布雷顿森林会议”肇始的关贸总协定和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为20世纪后半叶的50年中支撑世界经贸和金融格局的三大支柱。

现在,几大家族想借用这一风水宝地,达成共识与合作意向,率先进入“可燃冰开发与生产”这一新的无限广阔的领域,从而实现由“家族霸主”向“新能源霸主”的突围或转轨,向合法领域进军并抢占先机之利。

冬季某日,来这里会面的“三家四方”陆续到达位于美国东北部的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庄园,原来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滑雪村。因为李蒂安事先已经伸出了橄榄枝,李吉特、乌奇诺、安蒂略三大家族和日本黑田组都希望能够在心情放松的状态下达成合作,因此,在正式会晤开始之前,先期来此准备的约瑟律甚至安排了滑雪比赛。

李蒂安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乌奇诺与安蒂略。他们都先后参加过在彼此的家中或是公共场合举办的诸如年节庆祝、舞会以及各种名目的party,更何况,除了安蒂略,李蒂安与乌奇诺还曾经是邻居,小的时候,他曾经多次去找乌奇诺·娜莲玩耍,而且当她生病的时候,他去看望并帮她辅导落下的功课。但是现在,毕竟有很大的不同,他们虽然差着辈分,但都代表各自家族的利益。细心的李蒂安特意安排纽约的三大家族早于日方先期到达,以免在三大家族之间万一出现因互相戒备、沟通不畅而发生龃龉。但是,谁都不谈在三大家族发生的变故与上两次李吉特参加会谈并拒绝合作的情况。这在李蒂安,也是想试探一下那两个家族对自己从置身事外到担起家族重担的态度,但是在乌奇诺和朗坤来看,自然也有认为还很嫩的李蒂安有示弱或者翻过一页重新开始的一面。

日本“黑田组”到后,却对会前的“滑雪放松”不感兴趣,他们的心情比上次来美国更加急迫。

正式会谈开始,互相再次郑重介绍后,黑田大冢开门见山:

“我看没必要重复以前谈过的内容,尤其是对工艺技术问题,我想,年轻有为的李蒂安先生应该已经对资料有所了解,应该比乃父更能理解与接受。据我们所知,虽然日本与俄罗斯在贝加尔湖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合作,从深达400米的贝加尔湖湖底成功地向地面抽取输送了甲烷水合物或者干脆就称为天然气水合物,但是,不等于我们之间没有竞争。据我们所知,有关各国,尤其是世界上的各主要的大国,都在这一领域内与时间赛跑。目前,至少有日、美、中、印通过国家级研发计划成为采到了天然气水合物实物样品的国家。加拿大、韩国、挪威等国也纷纷开始投入勘探项目。

“日俄初次成功合作后,俄罗斯总理甚至亲自乘坐潜水艇下潜至世界最深的淡水湖贝加尔湖底1400米处长达4个小时,考察那里的‘可燃冰’蕴藏情况。中国已不满足于充当世界工业后院和世界加工厂的角色,他们要弥补曾经错过的工业革命与所谓原始积累的阶段和机会,不但奋起直追,而且力图走在前列,特别是在新能源方面,据悉,他们先后在南海水下与青海祁连山冻土带发现了高含量的‘可燃冰’,其样品只要用打火机一点就会燃起高纯度的蓝色或者红色的火苗。作为盟国,作为朋友,日美应尽快投入实质性的研究与开发,力争率先形成生产能力。‘可燃冰’被称为‘地球留给人类最后的能源’。在巨大的需求、巨大的风险与巨大的资金需要面前,我们应该明白,也可以说是这是留给我们这样的‘企业’成功转轨变型的最后机会。那深藏在海底与陆地冻土下的白颜色的混合物结晶体——‘白冰’,其占领市场,赚取利润,引领消费的前景,可远胜于我们的这个组那个组,你们的这个家族那个家族疯狂加小心经营的‘黑冰’啊!”

黑田大冢的一番话,是事实,也是在座的人面临的形势与机遇。李蒂安随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本人刚刚接手家族事务,还需要在座的前辈和各位同仁与朋友提携帮助。也希望通过寻找到的新的业务发展契机,来改善与各个家族和朋友的关系。因此,我们承诺将利用我们的政府渠道和资金,为这一合作项目的成功尽力。”

李蒂安的表态,等于一改以前李吉特的态度,明确表达了愿意合作的态度。接下来,就是几方的谈判人员就合作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深入的讨论,最终达成了合作意向。

黑田组自不用说,乌奇诺与朗坤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会面果然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也证明了李蒂安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也不敢当他们的对手!

正在他们于“布雷顿森林”开会期间,丽迪给李蒂安带回一个消息,比昂向参议院提交的“彻底铲除有组织犯罪议案”没有获得通过,而卡尔的“提请缔结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的议案”则获得了通过,并且,卡尔不久将赴意大利罗马出席签约会议,他甚至还邀请丽迪在他参加会议结束时到罗马与她共度“罗马假日”。

也就是说,在卡尔与比昂的这一轮竞争中,卡尔占了上风,而比昂的议员地位岌岌可危。

李蒂安一双眼睛时时盯住两个战场。他对丽迪周旋于两位参议员之间所做的“工作”十分赞赏,但是他也感觉到,丽迪好像更同情比昂参议员。

丽迪又来到帝国大厦比昂的办公室。她看出比昂似乎多少有些沮丧。不过,在两人共进午餐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斗志昂扬的那副劲头。他甚至给丽迪讲起了他的祖先老比昂的一些逸闻趣事。丽迪将卡尔是“黄手套”偷偷告诉了比昂,却不知埋下了后来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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