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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解惑(5)

“可喜的是,我们有了你俩,有了我们地球上的真正卫士,”总统转变了一种语气,这种新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明显的期待,“我们可以联起手来抗衡那些入侵者,甚至,将它们逐出地球,”总统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俩的反应,但他从大成和李泽林的表情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只得继续往下说,“一直以来,我们不相信上帝,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可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实在有限,无法驱逐那些来自外太空的掠夺者。它们有发达的技术,有我们无法抵抗的先进武器,而我们却相形见绌。”总统坐在桌前,面带忧伤,他转而用一种痛心疾首的口吻开始声讨人类,“我知道,是我们人类的无知和愚昧在渐渐地损毁着我们这个美丽的家园。一个世纪以来,我们为了一己之私而频繁发动战争,依靠战争手段进行疯狂的掠夺,因之使得无数生灵遭受涂炭;工业的发展使得气候越来越差,地球的生存环境面临日益严峻的挑战;我们为了能够求得一方苟安,还制造了无数颗足以毁灭我们地球数十次的核弹。”总统的谴责可谓一针见血,他高超的语言组织能力和表达能力使人钦佩。但他还在观察着超人的反应,可是,他还是从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他知道,超人必定有超人的涵养和思想,仅仅几句检讨是不能够引起他俩的共鸣的,他琢磨着继续说了下去,“是严酷的生存环境逼迫着我们不得不为之。你们有一句谚语是这样地说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国家落后了就要挨打,这一点你们有所感受,你们懦弱的晚清政府遭到八国联军入侵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总统希望这句话会使超人有所反应,可是,他失望了,但他并不气馁,他觉得自己有把握说服他俩。“在地球上,自从有了生命,就形成了弱肉强食的格局。不但是我们人类,甚至连那些陆地上的走兽,天空中的飞鸟,海洋里的鱼虾也莫不如是。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你们民族还有句话叫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在我们地球上是再精准不过的。由此可见,任何生灵都无法逃脱这个法则。为了求得自己的安稳,他们都在处心积虑、挖空心思地想要比别人强大,谁也不愿做受别人欺负的人或者国家。”总统显然对自己很满意,他感觉自己的口才不错,发挥得也很好,由此,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神色。

诚然,总统的剖析十分深刻,他用各种比喻说出了人类和万物所面临的千般挑战和他们的无奈选择,确属肺腑之言,金玉之音。

大成和李泽林不由得为他精妙绝伦的言辞和丰富的学识折服了,他俩陷入了沉思。

聪明睿智的总统先生显然看出了他俩的心理活动,他没有再讲下去,他想留点时间让他俩思考。他端起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呷了起来。

片刻后,他俩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脸上同时泛出了一抹笑意。

密切注意他们的M国总统通过视频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他欣喜地想,他俩同意了,他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总统先生,”大成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地说客,“您不愧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和思想家,您的真知灼见深刻地说明一切生命体的劣根性和它们天生俱来的嗜杀性。因为它们是低级食肉动物,它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得已为之,换句话说,它们只在饥饿时才去捕食;但也有相当部分的食草动物,它们却不会滥杀。可见低级动物的本性并非都具有嗜杀性,它们中间依然不乏善良之辈。”

大成学着总统的样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而我们是有思想、有创造力的高级生命,我们捕杀食肉动物或者食草动物不完全是为了吃它们的肉,换言之不是因为饥饿的原因才捕杀它们,而是为了享受捕杀的乐趣。从这一点看来,我们人类是非常残忍的,也是与生俱来就有嗜杀成性的本质的。”大成看着总统在注意地听他说,他就问了一句,“总统先生,您不这样认为么?”

“您说得很对,成先生,我赞成您的观点。”总统颔首回答,之后他做了个请继续的动作。

“我们人类残忍的一面不单是表现在捕杀低级动物方面。自远古以来,人类的自相残杀就表现得非常突出。那时,他们也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能够提供温饱的领地。而那时的他们基本和低级动物一样,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为了争夺领地,他们和它们之间也在互相拼杀,但那都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在同样的目的下,他们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讲到这里,大成又问了一句,“总统先生,您认为是这样吗?”

“不错,我非常认同您的说法。”对方诚挚地说。

“时至今日,人类已经度过了漫长的过渡和发展期,已经彻底地成为了地球的主宰者。而这时的我们,不再为了温饱和低级动物拼个不亦乐乎,低级动物见了我们只会望风披靡。我们人类因之失去了猎杀的对象和敌手,才渐渐地将目标锁定在了同类身上,并且一发而不可收。为了满足一己之私,人类的所有发明和创造都转而专注地针对人类实行。”大成越讲便越觉义愤填膺,“为了达到这个人类永远无法填平的欲壑,人类开始了不顾一切的疯狂行为,大规模而无度地胡乱采掘使得地球变得伤痕累累,严重的植被破坏让这个原本绿意盎然的家园变得千疮百孔;而工业的急速发展已经将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变得污浊不堪,我们的家园因为我们的无序竞争日益遭受严重破坏,我们的生命也因我们的发展时刻遭受各种各样的侵袭。现在,我们不得不喝遭到污染的水,不得不吃遭到污染的粮食,不得不承受日益强烈的自然灾害,不得不面对大自然给予我们的各种惩罚。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类聪明的大脑带给我们自己的杰作。”

“说得好,请继续。”总统饶有兴趣地鼓励着。

“要说来自大自然的惩罚我们都能忍受,这些可以理解为天灾。但让人痛心疾首的,却是我们人类始终无法忍受同类的发展,他们看到别人发展就感到坐卧不宁,他们因为都尝到过挨打的滋味,知道武力可以获取一切的道理。因此,都在处心积虑地制造那些令人恐怖的杀人武器,都在挖空心思地掠夺别人的资源,都在梦想着驾驭别人,主宰世界。”

“毁灭我们人类的不是大自然,而是我们自己;我们的潜在对手也不是大自然,而是我们人类。”

“我们人类的聪明才智使我们成为了这个星球的主人,可最终却将矛头对准了人类自己,都把对方锁定为下一个征服或者毁灭的对象,地球因之而遭殃。”

成果总结性地说出了上述命题后,紧接着又问了总统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若人类最终毁灭在自己的手中,总统先生,您认为,我们人类真的是很聪明吗?”

“若真是那样,人类还不如回到原始社会去。但如此发展下去,人类毁灭自己那是迟早的事。”总统明确地回答了他。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在热衷于倾轧、明争和暗斗呢?难道大家至今还不曾醒悟吗?”

“人类实在是太愚蠢了。用你们的一句话形容,叫作‘当局者迷’。大家虽然认识到了这一点,可是身处这个漩涡之中,谁也不愿率先抽身出来。”总统无奈地说,“毕竟,我们不是圣人,我们肩负着本民族兴旺与否的责任,谁也不愿做民族的罪人,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可是,正是这个身不由己,却使人类频频处在危险的边缘;也是这个身不由己,将人类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试问,假如有一天人类就是在一个个的身不由己中毁灭了,那这样的身不由己是不是就成了人类的罪人了呢?”

总统在这个诘问面前,神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后背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作为一个大国的统治者,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而每每思及这个看似简单却又十分棘手的问题时,总会被接踵而来的各种理由将之推翻。这种情况就比如一个技术领先的企业,时刻担忧着被别人赶上、而后被对方吞并。正是处在这种日夜的忧虑之中,才不得不将这个严峻的问题放到一旁,让它一再地遭受冷眼。

他思考了片刻,觉得远在万里之外的这个地球卫士果然思虑周详,还大有道理。想了想,他便将这个他难以接住的球抛了回去:“那么,可爱的超人先生,若是您来当这个总统,该怎样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呢?”

成果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曾想到过有朝一日能够统帅一个国家走出这个怪圈,使他们远离阴霾,走向一个光明、和谐的世界,但我们可以携手共同创建一个令人向往的新时代。若是总统先生能够率先作出榜样,在您的振臂一呼下,那么,人类极有可能从此迈向一个无纷争,无困扰的新世界,一个团结,祥和的世界大家庭将应运而生。届时,您将成为开创者,您将成为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人,成为万古流芳第一人。总统先生,您不期待那个美好的未来吗?”

听着这个感人肺腑的具有战略性的计划,总统怎不怦然心动?他的眼神因之而发亮,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在当今两位具有强大能量的超人的帮助下,极有可能完成这项造福人类的丰功伟业;他也深深地明白大成和李泽林具有这个能力,他更清楚,若不是两位超人及时出手,此刻,他的舰队,他的人民,甚至他赖以生存的这个国家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起了Y星球发给舰队的那个狂妄无极的计划,心里由此不快起来。

“可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见得能够扭转国民乃至世界人民的意志。我们先放下这个问题不谈,Y星球的那个打算毁灭人类的计划,便成为了阻碍我们建设这个世界和谐新格局的第一个障碍。若想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必须从这个星球上把它们清除出去。”

大成和李泽林相视一笑,觉得说出此来真实目的合适时机来到了。他俩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由李泽林把那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讲了出来。

“总统阁下,我们在和您会晤之前,已经幸会了Y星球的客人。”

“哦!这怎么可能?”总统两道眉毛一挑,显然惊讶万分,“会有这样的奇事?

它们又怎么会找到你俩?”

“是的,确实很意外,我们也不曾料到。”李泽林解释着,“它们此来居然是传达和平信息的。”

“哦?”总统越发不解了,他仔细地瞧了瞧视频里的两个超人,发现他们并无玩笑的成分,于是急切地问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总统阁下,想必您已看过它们百年前的设想了。”

“您是说……”

“是的,它们就是重提了那份计划。它们一再重申若是能够和我们和平相处,它们将帮助我们消除地球将要面临的灾厄,诸如控制降雨,不使地球陷入洪水泛滥和干旱;降低地震和海啸的强度,减少由此造成的巨大损失;治理大气污染,使地球重回千年前的空气质量水平;帮助人类探索迄今还不曾掌握的疑难杂症,使人类少受病魔的困扰;而最大的好处在于,它们的介入可以使得地球避免提前毁灭的命运。”

“哦,真的能够这样吗?”总统像个孩子一样的欣喜不已。

李泽林和大成对视了一眼,做到心中有数:“以我俩的判断,此事当属事实。”

“何以见得?”总统紧追不舍。

“这话得从开头说起——”李泽林便从天目山追踪飞碟开始,讲到喀纳斯湖底,又讲到跟踪哲罗鲑鱼潜艇,以及到北海后双方进行交战的详细过程,一直到迫不得已出手救了舰队,尔后继续追踪飞碟到达那片神秘的海洋,最后看到了那里的一切。

至此,总统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在两位超人的完全掌握之中。原来他只是猜想他俩是因偶然的因素才对自己的舰队实施了救援,不承想里面竟然还有那么多的曲折。看来,他俩的能量确实非同小可,他不由得再次仔细地看了看两位地球卫士,心中不免生出了由衷的钦佩之情。于是,早先想要利用他们消灭Y星球的想法顷刻间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

现在,他不禁又沾沾自喜了起来。若能够获得他俩的帮助,开创一个全新的世界新格局,而自己将由此成为一个亘古未见的最伟大之人。想及此,他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脸上因此而大放光芒。

陪同大成和李泽林的大使先生看到总统高兴的样子,他也自觉脸上有光。兴奋之余,他吩咐送来了两杯上好的咖啡,为表感谢和殷勤之意,他从侍者手中接过了盘子,亲自送至两位超人的面前。

起先,当他接到总统办公室和中情局分别打来的长途电话之时,他压根不知道面前的超人对他们做了什么、有何帮助。他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总统的吩咐。现在,通过一场远程交流,他才明白,原来,他俩竟然是当今的地球卫士、未来的和平使者。

实际上,他一直爱好和平,也向往和平,国与国之间制造摩擦和毫无道理地挑起事端早已使他厌烦。他也清楚当今世界面临的一系列棘手问题,能源短缺造成的诸多潜在战争因素,气候恶化造成的大面积干旱或者洪涝灾害,人口的剧增导致的粮食短缺问题;而最让人忧心的还是日益形成的核战争可能,一旦爆发,地球将遭受灭顶之灾。

现在,当他看到这些令他日夜不安的重大忧虑在不经意之间居然由自己间接促成解决。他的内心其实已经高兴到了极点,只是经历了长期的外交磨炼,让他喜怒不形于色而已,但还是经不住内心的狂喜在涌动。

M国总统也看见了他的属下殷勤的样子,他正在借着喝咖啡的工夫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又怕因此耽搁了超人的时间。

但现在他将那丝忧虑放下了,因为超人同他一样,也在享受咖啡的香浓气息。

当一杯咖啡堪堪见底之际,总统的计划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概的框架。于是,他将他的想法讲了出来:“两位可亲可敬的地球卫士先生,既然我们都爱好和平,而且也致力于推动和平事业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么,为了共建人类的美好明天,开创一个万世辉煌的新世界和新秩序,就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创未来吧!”

他意气昂扬地大唱了一通赞歌,然后才进入主题,“可否劳驾两位,尽早与Y星球取得联系,三方进行一个高级别的会晤,好确定下一步的战略目标框架,而后才能细致商谈后面的合作问题。”

“当然,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大成佩服总统的爽快和果断,他笑微微地说道,“明天,我们就和它们联系,估计在一周之内当能会面,只是……”

总统看出他有难言的下文,他理解地笑了笑,说:“您是我们的和平使者,您尽管把您的想法讲出来,我们一起定夺。”

大成看出了总统的大度和诚意,他略略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我们在天目山秘洞里,看见了Y星球在百年前设置的预测体系,当中包括贵国在内的八个国家。从当今世界的经济力量和政治影响看来,很显然,这八个国家乃是地球上举足轻重的重量级大国。由此看来,我们在和Y星球会晤之前,应当和其他七国作一个沟通,但它们未必会相信这件事……”大成说到这里,又停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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