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站在他床边,“你也许不会回答我,但我还是想问。”
无语,也是代表了他的疑问。
“我知道汤氏在南国的黑道势力也不小,这次汤夫人去世,汤伟为了报复我们,已经把那里的力量调来明城意图和我们周旋了。我想问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面对面的干上了,你还会走出来,为了你的老板不惜一死吗?”
她的问十分郑重,让阿建有不得不回的压迫感。
“难道你还在认为,你们和汤氏没有正面对上,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吗?”
“不,我从没这么认为,只是我也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个人恩怨,牵连到太多人。”
“呵,陆小姐,逃脱不了你的身份,你身边的人,也就逃脱不了他们的命运,如果那天真的会来,陆小姐,我很明确地回答你,我会的!”阿建直直地看着陆佳,眼里透着坚定的光芒……
与此同时,陆家别墅。
大院里站满了清一色的黑西装,几乎把整个陆家占据了。
他们是阿文的手下,阿文死在鬼冢的手里,他们已决意为阿文报仇。陆尧知道一旦有所行动,必定会死伤重大,就把这件事一再地压制下来。至爱死去,他真的是叫痛怕了,所以他不希望社团的人再有事。几天前陆尧声称死者为大,不准他们在汤夫人还未下葬之前找汤氏的麻烦,而几天过后,汤夫人的葬礼也已结束,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陆尧从客厅里走出,院子里的人见了纷纷俯下头来示礼。
“好,我们为阿文报仇,但是,依照规矩,我们派人再次挑战鬼冢。”陆尧心里没有一点底,他也知道事情万一处理地不尽人意,两方就要掀起一场罕见的大火拼……
明城第一医院,606号病房。
“陆小姐,虽然很不喜欢你的骄傲和固执,但我从没遇到一个女人,值得我动摇对老板的忠心。”
对她那一点点的心动,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意过。
身为陆家千金,她从没缺少过男人的花言巧语,而她眼前这个男人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却能让她觉到无比的触动。“我很荣幸!”
“不过,你开枪伤我之后,我对老板的忠心却更加坚定了。”
她等他下面的话。
阿建笑笑,“能成为你的对手,我也是非常荣幸!”
“……”
汤家,这里还是浓浓地充斥着女主死去的悲哀,汤伟一言不发地站在客厅正中,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门外进来一个人。就是那晚在拳台上打死阿文的鬼冢。鬼冢今天看起来更是戾气十足,紧身的黑色t恤,包裹着他精健的体魄。
“汤老板!”鬼冢俯首唤到。
“我收到陆尧的挑战书,你今晚去趟东升会所,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汤伟眼底溢起嗜血的凶光。
做他想做的事?鬼冢外号的得来,正是因为他嗜杀成性!凡是败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人幸存过!
“老板,今晚有谁陪同?”鬼冢问。
“呵,”汤伟含笑地看着鬼冢,眼光倒是别有意味,“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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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觉得很遗憾了,”陆佳似笑非笑地盯住阿建一双坚毅的眼瞳,“这样的男人,却不是我身边的男人。”
“陆小姐真的很爱开玩笑。”
陆佳把脸色一凝,“是,但我们的玩笑已到此为止。但愿我们不要过早地碰上,因为,我实在不想你死在我手上。”
阿建笑得很重,“真有那天的话,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今天过后,我们各自祈福吧。”
“是。”陆佳放开微攥的拳头,请求和他握手,“最后一次。”
他的手掌将她的手掌紧紧扣满,“是的,最后一次!”
……
东城冰室,三楼,主卧。陆佳看过阿建离开医院,又会合了爸爸有一次长谈,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明子兴躺在床上,看样子乏力极了。
陆佳也是满身的疲惫,走过来后她直直地倒在明子兴身旁,整个床都随之一个抖动。
“你终于回来了!”明子兴委屈地搂住她的腰,“我等得你好苦呀,为什么你不去精神病院,要我一个人在那里苦等……”
陆佳激动地弹起:“我又没神精病,干嘛要去精神病院!”
“你不是说依一的妈妈也会一同接她出院的吗?可是就我一个人!”明子兴坐起,俯视睡倒的她,“原来她妈妈也受不了她,所以早就走了,依一就缠着我一个,说了好多废话,搞得我……”
他当时都快疯了!
陆佳眨了眨惊怔的眼,很不可思议地听他说话。
“她一定是被那些病人给传染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彻底没了谱,我真服她怎么突然会那么好的文才和见识,她几乎从天文说到地理,从天上的太岁说到地下的肉芝,从莎士比亚说到郭敬明,又从仓颉说到了王永民,还有,她粘人的工夫,可真不是一般!”
“不、不是吧?”陆佳皱着眉,渐渐坐起,“依一,竟然叫弄成这样?那她人呢?”
“院长不给出院,还说要隔离观察……”
“什么?!”
陆佳大叹气,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前几天因为妈妈死的事,她把依一给忽略了,如果她早点接依一回来,也许依一就不会发疯了。
“不过,”明子兴笑笑,“她发疯时唠唠叨叨的样子,还真是蛮可爱的,我想,那时候她是快乐的吧。”
“……”陆佳愣着眼看向他,突然觉得他的话是如此有理,她也很希望自己有一天,什么也不要想,单纯地那样疯一下。这个世上没有纯粹的快乐,当人们没有快乐可寻的时候,总是一次次地把不一样的负担权当快乐。
也许,只有疯掉的那时,她才会觉得,世界上也有纯粹的快乐吧。
一股热力忽然上涌,陆佳认为,这时,她该做些什么。她趁明子兴不备,合身把他压倒,眼中的忧郁,是那样清晰无比地落进了明子兴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