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
有一些军官的太太们也手头拮据起来，她们在也不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而是和小商贩们讨价还价，买一些价钱低廉的物品。
来潇湘馆里风流消遣的客人也不似往日那么多，自然听沁香弹琴、跳舞的人也少了。
有几个地痞流氓来潇湘馆都是为了寻找肉体的刺激，他们疯狂地折磨着潇湘馆的姑娘们，有一次芍药被一个客人把下体灌进了辣椒水，把芍药的****都烧乱了，调养了好久才好。
这段时间和姐妹们同处一处，沁香深深的了解到，潇湘馆里每一个姑娘都有一本辛酸史。杜鹃是为了给病重的娘看病，自卖自身来到潇湘馆的，牡丹是被后爹强卖进来的。
这牡丹也和沁香一样是个美人胚子，漂亮的脸蛋，若凝脂般的肌肤，一双大而圆的双眸总是透出风情万种的光，她总是穿的很少，两个高耸的乳峰半遮半掩的，像两只雪白的兔子在她的胸前探头探脑，勾引着男人们，男人们会忍不住地在牡丹的胸前乱摸。
而牡丹鄙视着男人，高傲的笑着。她酒量大的惊人，很多要与她风流的男人都被她喝的爬到了桌子底下，而她却脸不改色心不跳。
她的嘴角总是挂着傲慢的笑，仿佛在嘲笑每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最后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啃着嘴角的小脚丫。男人糟践着她，她也在糟践着男人。
有一次，沁香就目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牡丹折磨了一夜，第二天被守候在外面的家人抬了回去。牡丹目送着那男人离去，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使沁香想起了年前看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场戏里的白骨精，白骨精在吸玩人血的时候就是这样放声大笑的。
所以，她永远都是潇湘馆里的花魁，永远都是男人关注的焦点。
她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来宣泄。
在沁香刚出道的时候，她总是高傲而轻视地看着沁香，有时候也会骂沁香清高。
有一次，当沁香弹完琴从台上下来时，牡丹故意堵住了沁香，嘴角上挂着那高傲的微笑。还没等沁香和她打招呼，她就迎上来，伸手在沁香的胸前摸了起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沁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牡丹竟哈哈大笑起来说：“不错不错。”
看到沁香涨红的脸，牡丹“咯咯”地笑着，她说：“沁香，你就别装纯情了，姐姐在这潇湘馆呆了四年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男人是什么？男人都是些臭皮囊，放空了他们的精髓，他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哈哈哈。”
沁香脸涨的通红，虽然自己失忆了，但沁香认为世上再没有比牡丹更下流的女人了。沁香厌恶她、鄙视她。
后来，当沁香知道牡丹的遭遇时，就不再厌恶她、鄙视她了。大家都是女人、都是苦命的女人。
潇湘馆里最幸运的要数小红了，据说她是秦妈妈的一个远方亲戚。加之小红脸蛋不漂亮，身材不秀丽，所以，直到如今，她依然保持着女儿身，伺候着几个当红姑娘的起居。
没事的时候小红愿意呆在沁香的房里。在小红的眼里，沁香不但漂亮、多才多艺，更主要的是沁香和气，对自己就像对妹妹一般，有时候会送给小红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这些都是仰慕沁香的客人送给沁香的。
沁香也很喜欢小红，这姑娘清纯的像山间小溪，一双明亮的眼睛永远都是清澈见底。她的思想很单纯，这和她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不少姐妹们说小红傻，缺心眼。但沁香不这么认为，小红只是单纯而不是傻。要是小红听到什么事情，她都会把整件事说的头头是道、清清楚楚。
然而，从小红的嘴里，沁香却始终没有问出自己的来历，难道是小红不敢说，还是小红真的不知道？
这一年多来，沁香闲暇的时候就会想自己到底是谁，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父母？她总是抱着一个弄明白自己是谁的希望而活着，她期盼着有一天自己会奇迹般地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谁，是怎么来到潇湘馆的。是像杜鹃那样自卖自身还是像牡丹那样被家人所卖？
沁香平日很少跟姐妹讲话，况且秦妈妈发过话，谁也不会告诉沁香实情的。
潇湘馆里的姑娘一般早上都不起床的，只有沁香例外，不管晚上陪客人到多久，沁香都不会很晚起来的。她不知道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小红也知道这一点，她常常在上午接近十点的时候来找沁香。
果然，当墙上的挂钟“当当……“敲完十下时，小红敲响了房门。“沁香姐，起来了吗？”
沁香听到小红的声音说：“起来了，小红进来吧。”
小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束好看的月季花，淡淡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哦！好熟悉的花香啊！”
沁香心想，但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潇湘馆里养着的是杜鹃，从没养过月季，自己怎么可能闻过月季的香味儿哪，难道是自己已封锁的记忆里，曾有过这种花香？
沁香努力地思考着，然而，她的记忆一片混沌，像未曾被开辟的天和地。
小红拿起放在红木柜子上的花瓶，把花插了进去。
“浇上水吧，要不它会很快地凋谢的。”
沁香说。
“恩。姐姐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
说着小红拿起了花瓶走了出去。可飘散在空气中的花香依然还在。
多么熟悉的花香啊，难道自己是蝴蝶的化身，以前总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吗？还是一只蜜蜂，留恋在花丛中，采食香甜的花蕾？
小红捧着花瓶进来了，月季花上多了一些水珠，使花朵更加鲜艳了。
待小红放下花瓶，沁香拉着小红的手，俩人在红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沁香从身前的茶几上的红木首饰合里拿出了一个蝴蝶形状的淡蓝色头花递给小红说：“小红妹妹，这个给你。”
“真的，这么漂亮的头花是给我的？“小红惊喜的接过头花。
“好不好看。”
看到小红高兴的样子，沁香也笑了。
小红看了好久，对沁香说：姐姐，你给小红带上好吗？
“好，来，姐姐给你戴。”
沁香板过小红的头，给她戴在了头上。然后打量着小红说：“恩！真好看。”
“真的？姐姐不骗我？”
小红不些不自信地看着沁香问。
沁香说：“姐姐哪能骗你，那边有镜子，你自己照照去。”
小红站了起来，走到了镜子前，前前后后地照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沁香发现小红真的比以前长高了，皮肤也细腻了。她禁不住夸奖小红说：小红啊，你又长高了些，皮肤也水灵多了。
“是吗？”
小红高兴地摸着自己的脸，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当听到别人说自己漂亮的时候，心里都会很高兴的，小红也不例外。
沁香点了点头说：小红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小红“咯咯”地笑着，脸上泛起了红光。她走过来坐到沁香的跟前说：“谢谢姐姐。”
沁香笑着说：“你谢姐姐什么啊？”
小红说：“当然是谢姐姐送的礼物了。我从小到大除了娘送过我礼物外，就是姐姐你了。”
“哦，你想他们吗？”
沁香问。
“有时候想，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会梦见我娘，她总是笑着看着我，让我好好活着。”
“哎！”
沁香叹了一口气，双眸中泪光闪闪。
“沁香姐，你又伤心了？”
小红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关注着沁香。
沁香抚摸着小红的头说：“小红啊！你们都比姐姐我幸运，最起码你们都知道自己是谁，是从哪来的。可姐姐连这个都不知道。”
“姐。”
女孩子家的情绪最容易被感染的了，看到沁香难过的样子，小红也眼泪汪汪了。她说：“姐，难道你一点也记不起你的过去了吗？”
沁香摇了摇头说：“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小红说：“那一定是你的脑袋伤的太厉害了，失去了记忆。你被送到潇湘馆里来的时候，头上裤子上全是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