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赵点点就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却还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被恶鬼群起而攻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郁闷。
她下了病床,走到窗前打开了百叶窗,想要透口气。蓦地,满目洁光……雪落虽无声,她的心底却荡起了千百种旋律。
这雪,好像跟她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样。
她还是阴差的时候,无论昼夜,眼睛里都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看不见更体会不到光。现在,她却看到了映着柔光的白。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白色,比她今天看到的任何一种色彩都要奇妙。
她想要离它们再近一些。
赵点点走出病房,没了空调的她,身子忽然一凉,却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只得歪着头,继续找着这座医院的出口。
赵点点四处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医院的偏门。这扇门连接着医院的绿化带,只不过现在的花花草草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雪天路滑,外头又湿又冷,这片安详的地界竟没有一位病人踏足。当然,除了她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踩在雪上,暗自惊异。这‘沙沙’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奇妙?
一步一步,她走上了一条长长的斜坡,嘴角的笑越发的明艳。原来人世间这么有意思,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恶鬼和那些糟心事。
她缓缓登上顶坡,再回头,身后已是一长串的脚印。
猛然吹来一阵风,她抖了三抖,这才想起这种感觉叫冷。那些恶鬼常说的‘孤单寂寞冷’里的冷。
怪不得冷总是跟孤单寂寞待在一起,这么大片地方,此刻不就只她一个人吗?
她一个人?好像不再是她一个人了。从那扇门里,又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色的大褂,手里也拿着一个白色的棉服,他的脸也白白的,似乎就要跟这片雪地融为一体了。
赵点点有些看傻了,脚下一滑,便从那长长的坡上倏地滑了下来。寒风略过她的脸颊,快得惊险又刺激,最后,她却轻飘飘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从头至尾都忘记了呼吸,更别提呼喊了。
“咚咚咚咚……”她的心脏好像又出问题了。
“你怎么出病房了?看你的护士都急疯了。”班述将怀里的小人扶好,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棉服。“这么冷的天出来滑雪,心脏病是不想好了?”
赵点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愣愣地看着男人一开一合的嘴唇。
他嘴唇的颜色,好像比今天白天的时候颜色更深了些,配着这白雪,着实好看。
“你怎么不说话?”班述问道。
“你嘴上的颜色是什么颜色?”赵点点抬眼问道。
“嗯?”班述再一次被问蒙了。“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的问题为什么都这么奇怪?”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问他:“你看得见我?”
现在,她问他:“你嘴上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你回答我就行了。”赵点点叉起腰,拿出了地府唯一**差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