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凌景渊,“陛下,皇后娘娘走了,不必再演戏了。”
凌景渊凝眸望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哦?你怎么知道朕在演戏?”
心底钝钝一疼,似乎是有莫名的失落在翻涌,我不由苦笑,苏问卿,难道你还期许他会真的娶你?我垂下眼眸淡淡道,“嫣儿自知出身卑贱,怎配得上陛下九五之尊?”
凌景渊凝眸望着我,深深的寂静,轻声道,“嫣儿,你可有过心爱之人?”
我一怔,抬眸望着凌景渊。
凌景渊转开眼眸,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眼底却落下一片忧伤寂寥,“曾经有一个女人,傻傻地为我付出,为我忍受着一切,我都冷眼看着,觉得那些付出都是理所当然,只要我对她好,她就会感动,就会更加死心塌地跟在我的身边……
从一开始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没有后退的余地,我知道,许多人都在觑视她眼中的势力,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她是个倔强,傻认理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东西,她一定会坚守到最后,既然她答应了师父不会背叛我,就永远都不会,何况,看她对祈儿那么好,祈儿,便是我留住她最好的筹码。可是我还是小看了她,她的心竟然不在我身上,她倾慕的,竟是另一个人……当时我气疯了,她是我的,她怎么可以去喜欢别人?我开始不顾一切地掠夺,想尽办法把她留在我的身边,不管她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不管她是多么想要解脱,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绝对不能……
后来芷儿回来了,疯癫得让我心疼,那个曾经为了护住祈儿,不顾自己性命的绝色才女,竟落到那样的田地……我不得不护着芷儿,可是我没有想到,芷儿的回来,会带给她那么多的灾难,两个女人,都深深扎根在我的心里,我分不清,我不懂,为什么她不能接受我去疼爱另一个女人,为什么芷儿爱我,是用尽方法拉住我,而她,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要给我自由?越是如此,我越是想要靠近她,把她留在身边,却不知为什么,却把她越推越远……
后来我带兵去西疆打仗,被围困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只要时机成熟,世人就会看到太子谋逆的罪证,可是,她却来了,满身的伤痕,疲惫不堪,她倒在我的怀里,睡得很沉很沉,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竟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明明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样坚强的样子?她的骨子里,到底能承受多少的东西?
我为她穿衣,为她束发,为她画眉,我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温暖,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如果这一生就如此过下去,不是也很好吗?权力,江山,对我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是后来,芷儿来了,她推门而入,看到芷儿吻我,她当时就怔住了,每每想起她推门而入那一瞬的怔怔,我的心,就像被刀扎一般的痛,我想去追她,却被芷儿的哭泣牵扯住……
另一批军队到来,我知道,我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不得不另想办法,我借遇刺假装失忆,能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只能对她入手,我故意对她冷漠,故意宠爱着芷儿,只为了让别人知道,我已不在乎她,更别提她手中的那些势力……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的护花使者,我嫉妒,却不能照顾在她身边,因为是我一手推开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苦苦折磨着她,纠缠着她……
当我知道,她下毒害死了芷儿的孩子,我真的失望透了,她一直都很善良,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愤怒和失望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休了她,不听她的一句辩解……如果,如果我愿意听一听,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当我听说她被下旨带回宫里,我才慌了,匆匆赶去宫里,却看到父皇欲对她加暴……我知道,他一直都对母后与师父的事耿耿于怀,固执地认定我是师父的孩子……当他告诉我,芷儿这些年的行踪,她不能怀孕的时候,我……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我竟然……我竟然伤她那样深!可是……她却不愿给我弥补的机会,毅然吞下了毒药……
夺下圣宫,逼父皇写下诏书,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是,她却不见了……我知道,她没有死,一定是那些人救了她……她一定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给她听,可是,她却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