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出来,烨寒有些不自然地垂首,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楼主……”
我被他的模样逗乐,笑着在桌前坐下,穿了针线正准备缝,见他还在窗前杵着,不由失笑,“坐下吧。”
烨寒立即答道,“属下站这就好。”
我想到古代男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好,更何况在烨寒眼中我还是他的上司呢,便也不再勉强,只淡淡笑着,拈起衣服缝起来。
寂静透凉的夜,舒爽的夜风轻轻掠过窗前,便有轻柔的花瓣旋旎着卷到桌前,带来淡淡的清香,我不经意地抬眸,却见烨寒正垂眸静静望着我,清冷的眼底暗沉着一片柔情,俊薄的唇角轻轻挽起,露出一抹淡丽温柔的笑,见我望他,烨寒立即垂下头,神色倏地恢复淡漠和恭敬。
我一怔,淡淡一笑,垂眸继续缝衣服,“烨寒,你是做什么的?”
烨寒肃然道,“属下是姬月军的将军。”
指尖不由一滞,我抬眸望着烨寒,“姬月楼还有军队么?”
烨寒点头,眼中光芒闪烁,“姬月楼拥有十万精兵屯在希凉城外。这是除姬月楼人之外,没有任何外人知晓的秘密。”
我笑得复杂,“是吗。”
烨寒沉沉望着我,“楼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笑着回望他,“说吧。”
烨寒斟酌片刻,缓缓道,“楼主现在接手姬月楼,拥有姬月楼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大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创一片天地,何必要留在楚渊王府受那么多的气?”
我无声苦笑,看来烨寒真的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柔声道,“烨寒,我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我答应了师父,答应了祈儿,答应了婉妃,不会背弃凌景渊的。你们江湖人士,不是最讲信誉的吗?正因为我是姬月楼的楼主,所以,我更加不能离开这里。”
烨寒静静听着,眼中的光芒渐渐暗去,“是属下多虑了。”
我淡淡而笑,却见烨寒欲言又止,无奈道,“怎么了?”
烨寒望着我,神色有些凝重,“楼主,王妃她……”
我一怔,“她怎么了?”
烨寒眼中幽幽闪着几分淡漠的厉色,“当时王妃假装被囚禁破庙,月无邪曾把她打晕,为她把过脉,除了得知她没有得疯病之外,还得知……她已是不孕之身。”
我大惊,“你说什么?”
烨寒回眸望着我,“王妃她,并没有怀孕。”
眼前倏然浮现凌景渊开心欣喜的神情,那样关怀备至地呵护着柳念芷,那样……那样的小心翼翼和珍惜,还有柳念芷脸上那么幸福的表情,难道,都是她装出来的么?
烨寒望着我,低低道,“楼主,王妃会欺骗王爷,背后的目的想来就是针对您的……”
指尖一滞,我垂眸轻轻咬断丝线,把衣服还给烨寒,笑道,“好了,下次小心些。”
烨寒接过衣服,淡漠的眼眸带着一丝担忧,直直望向我,“楼主,如果王妃对您有什么不测……属下就在念昔宫外守着。”
我打了个哈欠,笑道,“恩,我知道啦,你下去吧,我想睡了。”
烨寒见此,只得无奈地俯身行了礼,飞身离开了。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心脏发出沉稳而压抑的搏动声,凌景渊欣喜的神情和清朗的笑声在脑中挥之不去,我紧紧锁了眉目,望向天际那抹落寞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