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生气,张仲季摸着头,给曹操封侯升官这事,谁都知道是他的主意,想推到刘协身上都不行,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给我说个明白,要不然我拆了你的狗窝!”小姑娘呲牙啮齿,表现一番狠辣。
“这就像养鸡,得养肥了再宰!”张仲季眼看着就要挨揍,灵机一动,做了一个杀鸡的姿势,向小姑娘示意,“一刀切!可懂?”
吕玲绮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跟着做了几下手势,却有些明白了,“你是说趁他失去戒备的时候,再突然出兵把他剿灭?”
“大概是这个意思。”张仲季模糊的回着,到底有些不忍心糊弄一个小姑娘。
吕玲绮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半响,突然有些扭捏,降低了音调,说道:“仲季哥哥,我这次是来借兵的,你看是不是多少让我带点回去?”
张仲季被这声‘哥哥’叫的浑身哆嗦,牙齿都抖了三抖,见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更是浑身不自在,看来吕布那里的形式已经很不妙了,要不然这小姑娘也不会厚着脸皮前来借兵。
“你父亲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好!”吕玲绮一提起这个,又恢复了虎女的身姿,咬着牙,脸上满是恨恨之色,“曹操一看到我父亲,就让一大群人一起杀过来,他们人多势众,我父亲招架不住,只能不断后退,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小片地方了,我看父亲他整天愁眉不展,才来向你借兵的。”
小姑娘难得面有凄凄之色,倒是分外惹人心疼,张仲季咬咬牙,“我的兵就是你的兵,咱不谈什么借不借的,你要多少就带走多少!”
小姑娘感动了,一下子扑到张仲季身上,轻轻的啵了一个,然后红着脸跑了,只留下在原地发愣的男人。
好一会,张仲季回过神来,见不远处的丹阳兵正在那贱笑,连忙正了正身子,喊道:“大叔,去把昨天一起喝酒的玄德兄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知道了,府君大人,我这就去。”丹阳兵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张仲季坐在门槛上,有些幸福的小烦恼。糜子贞哪里似乎有了进展,而吕玲绮这小丫头似乎也有希望拿下,不如来个通杀?
“仲季,怎么坐在这里?”刘备一进门,见他就坐在门槛上,不由得面色古怪。前面两顿饭下来,两人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直呼字号倒也自然。
“我还以为骠骑大将军还窝在床上装熊呢!”张飞从后面把脑袋露出来。“怎么这时候想起把我们叫过来?莫不是昨天没喝痛快,想再来上几坛?”
张仲季站起身,暂时收拾心情,笑道:“进来坐,说到喝酒,我还不知道昨天是谁笑到了最后呢!莫不是三爷你?”
这话一问出口,只见张三爷脸色更黑了,后面跟进的关二爷也是脸色潮红,唯有刘备在旁边窃笑,微微有些傲然的说道:“不怕仲季知道,我玄德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大哥,我怎么听说最后是那位小娘子喊人来,把我们都送回去的?”张飞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兄弟就当同甘共苦,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得瑟。
刘备哈哈一笑,“我们堂堂大丈夫,怎能和一个小女子并论,她可不能算。”
“二哥,你来评评理!”张飞连忙找帮手。
张仲季看着他们兄弟三人吵吵闹闹,心里很是羡慕,他们三个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手足,相互之间以命相托,真正的达到了忠义的极点,青史留名也不足为奇。
“仲季,让你见笑了。”刘备把两位兄弟安抚之后,回头看着张仲季,“你今天找我们来,相信不只是吃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们兄弟?”
张飞在旁边拍着胸膛,嚷嚷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张翼德保证办到,就是昨天那个马孟起跑来找你麻烦,我也把他摁在地上,任你处置!”
“不是私斗,是公事。”张仲季连忙摆手,三爷这声音太爆裂了,本来只是头有点晕,这下变成疼痛了,“不满玄德兄,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领军出征。”
“太好了!”张飞大喜,旁边的二爷也是眼睛一睁,杀气四溢。
“来,坐着说。”张仲季把人请到房子里坐下。
“仲季,你可是有意出兵兖州?”刘备一坐下就忍不住问道,难得他猜得准,实在是因为眼下这情况一目了然,除了出兵兖州,也想不出能去哪里。
“正是,如今兖州大战正酣,温侯却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徐州和曹操乃生死之仇,正想着出兵帮温侯稳住阵脚。”
刘备回头看了看关羽和张飞,知道自己的兄弟有些迫不及待了,虽然知道曹操难以应付,与吕布合作更是与虎谋皮,却还是应下来,开口道:“仲季打算帮到什么程度?是亲自指挥大军前往,与吕温侯会盟,还是派出一支偏师让我等在旁边牵扯曹军?”
“大军已经有了安排,正赶往别处,我现在只能抽出一万人让玄德兄你带过去。”张仲季琢磨着让太史慈分出一半人马交给刘备。
刘备心中思量,若是张仲季不亲自出马,他自己一来就领军过万,恐怕难以服众,就抱拳请命道:“听说曹操手下有十万能战之士,不过有温侯在前抵挡,若只是牵制,给我五千人马足矣。”
“既然是死敌,为什么不大军压上,直接把兖州拿下?”张飞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张仲季和曹操的恩怨他却是隐约知道一些。
“翼德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我带着徐州所有兵马都杀到兖州,恐怕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守住徐州我有把握,但拿下兖州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啊!”张仲季说完难免苦笑,其实刘备没遇到诸葛亮之前,也是见曹操一次就被杀败一次,前后也不知道溃败了多少回,是真正被打得兄弟分割又妻离子散,之所以还是要派他去,是因为他每次都被曹操杀得溃不成军却安然无恙,若是改派别人去却是怕丢了性命。
“仲季,有我呢!”三爷一拍胸脯,烈声道:“有我在,怕什么!任他十万百万,我一人就能杀回去!”
“三弟,听仲季说完。”刘备连忙让张飞安静下来。
“温侯吕布的身手没人比你们三位更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张仲季笑笑,“于今以他的能耐,占尽优势之下,还被曹操打得动弹不得,可见曹军的实力非同一般!”
“是那三姓家奴胆子小!”张飞嘀咕一声,被刘备瞪了一眼。
“曹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身追杀董贼,被大败而回的曹孟德了,他现在羽翼已丰,手下能人无数,只看能和云长兄比肩的就有两人,一个名叫典韦,另一个叫做许褚,两人合力之下,再加上夏侯兄弟等人,连吕温侯都只能避让,更别谈还有曹氏兄弟在一旁帮手。”
听到这里,刘备惊问一声:“果真还有如此猛将?”
张仲季也不想瞒他,直言道:“只多不少!所以玄德兄,你可要仔细考虑一下,此时的曹操手下人才济济不说,再加上他本人奸诈无比,你若是去了,怕是处境艰难。”
“仲季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尽量拖住他?”刘备倒是有些明白了,张仲季既然如此说了,明显不是想让他刘玄德去拼死一搏的。
“没错,若是让曹操腾出手来,难保不对我们徐州出手,所以要让他多忙活一阵,好让我有时间去做一件事,若是事成,我们徐州甚至可以和河北的袁绍鼎足而立!”
“仲季可否告知我等?”关二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张仲季想想,对他三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看看这个!”张仲季走进房里把玉玺拿出来,递给刘备。
“和一块玉石有什么关系?”刘备拿在手里,左右看不明白。
“大哥,这是天子玉玺!”张飞到底是富家子弟,见识不少,一眼就认了出来。
刘备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满脸惊诧的看着张仲季,“这玉玺当初不知所踪,传说被江东猛虎孙文台拿走,怎么会在仲季手里?”
“这玉玺确实是被孙文台拿走,可惜路过荆州与刘景升相争,不幸身亡,这玉玺就落在他儿子孙策手里,就是昨天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位孙伯符。他前天来我这里和我做了一笔交易,用这玉玺换些兵马,好去为父报仇。”
“可怜孙文台一世英雄!”刘备忍不住叹息一声。
“可是这玉玺又和你说的大事有什么关系?”张飞疑惑道,突然一拍大腿,“你张仲季不会是想自己做皇帝吧?”
刘备一听猛然看着张仲季,旁边的关羽也是神情大变,一股寒意从张仲季心底直透脑门,急得他连连摇头,“你看我像个皇帝的样子么?”
刘备等人一愣,都放松下来,确实,相识好几天,张仲季是什么人他们还是能看得出来,说白了就是一个套着人皮的猪仔,住在一个小窝里,吃饱了还能闲着,没事就能蒙头大睡,根本就不像一个诸侯,又那里会谋朝篡位!
“哈哈,当我开玩笑!”张飞嘿嘿笑着,貌似很得意。
“仲季不要见怪,翼德就是这个德行。”刘备把手中的玉玺还给张仲季,问道:“既然仲季没有那个心思,为何不把这东西交给天子?”
张仲季摇摇头,往南边一指,“我要想办法把她送给那边的那位!”
“南边?莫不是袁公路!”刘备疑惑道,突然明白什么,大惊之下站了起来,“你想让他谋逆?”
“没错!”
“可如此一来,我大汉岂不是落入他人之手,此事万万不可!”
张仲季把手中的玉玺抛了抛,“不会的,我把东西送给他之后,会在不远处瞄着,等他真做了这种事,让天下诸侯甚至包括他手下众人都心思澎湃的时候,我直接挥军杀过去,到那时候,东西我要收回来,他的地盘我也要抢过来!”
“你真不是个东西!”张飞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差点把人弄趴下了。
“仲季此计实在是……”刘备不知该怎么形容,考虑一会,说道:“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这是有心算无心,取胜的把握可比去兖州与曹操争雄高多了。”张仲季揉了揉肩膀,“若是能拿下淮南之地,整个南方将再无忧虑。荆州刘景升和玄德兄你一样同是宗室皇亲,不管怎么说,至少也不会起兵与天子为敌,若是时间充裕,再挥军拿下江东六郡,那天下将有一半重新掌握在天子手中!”
“如此倒是可行!”刘备赞道:“仲季真是心思通透,看来大汉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