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我不敢说,我谁都不敢说。”她又呜咽起来,“我本想死了算了,可是密儿我要等你回来,如果你在,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会救我,对不对?”
林密终于哭出声来,她一把揽过静岚,“对不起,静岚,如果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要坚强,要好好活着。”
高建树给了三天的时间。当天晚上,一直到半夜12点,林密拉起静岚一起到了高建树住的地方。
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旅馆。静岚跟在我身后,拉着林密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不要怕。”林密安慰她,一边走到门口敲起门来。
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里面才传来男人极不情愿的嘟囔声,“谁啊,这么晚不让人睡觉。”
他打开门,一看见林密和静岚便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林密不等他说话,立马从包里拿出一把百元人民币在他眼前晃了晃。
高建树赶紧探头看看走廊里,确定没有别人看见,赶忙让开门口让两人进去。房间很狭小,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上面放个旧电视,有种发霉的味道。
林密把包打开,“哗啦”把钱倒在那张破床上,“20万。”
高建树看着那些钱,彻底醒了。他翻了翻那些钱,确定货真价实,林密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静岚只是咬牙切齿的也站在一旁。
“照片和底片。”林密对他正数着钱的高建树说。
他冲两人抬眼一看,随即从床垫地下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林密,林密打开看了一眼,照片和底片都在。
“你可以一一对照,所有的都在这里,全交给你了。”他狡邪的说。
“拿上钱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如果再来纠缠我们,那就法庭上见。”林密警告他。
高建树却不在乎的一笑,“你们不会告发这件事的,夏侯家丢不起这个人。”他坐在床上抓着手里的那些钱,“静岚,谢谢你的礼物,对你来讲这些钱不算什么,我并没有要很多,毕竟我们交往过几年,我……”
静岚拉着林密的手握的更紧了,林密知道她在克制,“你闭嘴!从今以后别再提起这个名字,别再提起过去的几年,我们不认识你,懂吗?”
他倒是爽快的点一点头。林密拉着静岚立刻开门出去。
两人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林密带了个帽子拿起一根早就放好的铁棍又回到高建树的放进门口。静岚同样跟在后面。
高建树果然刚刚睡着,他睡眼惺忪的开门,完全没想到两人会去而复返,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密一棍子便打在他头上,那一下打不死人,却足以让那个混蛋昏过去。静岚马上回身关门,林密把他困在床边上。接下来和静岚一起脱光他的衣服,拿出相机一顿猛拍。
拍好之后,怕他醒过来,林密拿胶带封上了他的嘴。对着静岚晃了晃照相机示意她离开。夏侯静岚一下子从床上拉下被子,蒙住高建树,拿过棍子一顿好打。
这一打倒把混蛋打醒了,在被子里面直“呜呜”。
林密把他的头漏出来,对他说,“你也不敢闹上法庭的是吧?”她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这里面有五六十张你的照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你听我刚才说的,忘记这几天的事情,咱们一切好说,你拿着钱走人,从此不相往来。如果,你还要捣乱,那么我就保证不了这些好看的照片会出现在你不愿意看到的地方了。懂吗?”
高建树瞪着眼看着林密,不吭声。
“你瞪我做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你逼得,谁让你财迷心窍,先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我们愿意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和你闹着玩儿吗?说实话,看着你我都嫌脏。记住,永远忘记夏侯静岚这个名字,让今天的一切烂在肚子里。懂了就点点头,可以吗?”林密有意无意的拿过棍子晃了晃。
高建树耳朵里流出了血,眼神涣散,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密便拉起静岚走到门口去,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高建树,对他说,“如果你没有把刚刚的事情记在心上,那么我发誓,天涯海角一定把你找出来,到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么便宜了。我们能不能做到,你是知道的。”她转开门把,扬长而去。
两天之后两人对夏侯家里找了个理由,旅行散心去了。
静岚一直闷闷不乐,出发之前都没有什么兴致,连去哪里也没有说好,林密说,“我们坐火车吧,沿路能看见很多风景。”她也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那我们到车站去,哪里的车能买到票就到哪里去,好不好?”依旧是敷衍的点头。
那时候正是初秋,九月份,出行的人并不多,林密买到了去云南的票,从北国到南国,她们一路上将风景看遍。旅途很安静,两人在车厢里,很少说话,都各自看着窗外的世界,累了就睡一会儿,睁开眼后,也许又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
世界就是这样大,当一个地方悲伤的时候,必定会有另外的地方在准备着幸福。
到昆明之后已经是傍晚,两人找到酒店住了一晚,林密搂着静岚依旧是没有过多的交流,很快就入睡,第二天临近中午才醒来。去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逛,看到有家旅行社门口有张大海报,是一个湖边别墅的出租广告,不过在地点大理。静岚看着那张海报看了好一会儿,林密便拉着她进去旅社打听。
原来旅社经理是大理人,那小别墅是他一个亲戚的。本来也没想好去什么地方,于是便与那经理讲好条件。立刻出发去大理。
林密一直都记得,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大理温润的气息,就好像是飘荡在那湖面上,隐藏在杨柳间。房子并不大,是个两层带阁楼的木屋,隐约可见的年轮上都传递着记忆的讯息。晚上房间里的灯光是亮黄色的,有一些朦胧的感觉,却将一切都映的很清晰,清晨会有雾气浮在湖面上,俯在木墙上。
房东太太讲话很温柔,和和气气的,细心的把油盐酱醋都准备好了,又带她们熟悉环境,哪里能买东西,哪里能看到好景色,哪里坐车很方便,都一一说明,钥匙交给她们,就很少来打扰。
两人住了将近一个月,除了买菜并没有去别的地方逛,她们时常坐在露台上,或者湖边的长椅上,一起看一本书,一坐就是很久。静岚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会慢慢的晒着温和的阳光笑起来,林密终于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气候一样温柔起来。
有一天林密起床后看着窗外泛着白雾的大大的湖,突然对静岚提议说,“我们骑自行车转一转吧!”
她们向房东太太借了一辆旧掉的自行车,在湖边洗干净了,静岚便带着林密慢慢悠悠的沿着湖面骑着。柳条飘在风里轻轻拂在脸上、肩上,林密抱着静岚的腰,觉得时间都停了,好像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其实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也不会想着将来会怎样。她们只有现在,只有当时,只有那份浸在风里,印进雾里的相爱。
“骑自行车,说的跟真的似的,自己提议的,还得我做蹬车苦力,你在后面享受。”静岚很大声的吵着。
“谁让房东只有一辆自行车啊,只有一个人能骑,我都让给你了,还不领情?!”
静岚突然笑起来,“编,继续编,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会骑啊?就算有另一辆,你骑得走吗!”
林密顿时觉得一脸黑线,赌气的拍了静岚一巴掌,“你再笑?!”
静岚在前面做吐血状,“你的内力又深厚了。”
林密便哧哧的笑起来。
“你再打我,我就不载你啦!在学校的时候就说教你骑自行车,你竟找理由不学。你看看这满世界的人20多岁了不会骑自行车的人有几个啊?我就不说你了,问题是当了你这么多年的车夫,也没给过工资,小气鬼!”
“你不懂,有钱有势的人都不自己驾车,有司机的!”林密装腔作势的说。
“好吧,大老板,司机我要加速了,您坐稳了!”她一下从慢悠悠的状态提到了自行车参赛状态,“嗖”的一下朝着太阳那边冲过去了。
难为那辆旧车子了,林密都听见它的零件稀里哗啦不停地想起来,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她们都笑起来。
林密一边笑一边想起小的时候,每次都是坐在江溢的后车座上,那时候她总是捏着他的一角,从来不敢抱他。她刚开始学自行车的时候,江溢磨磨蹭蹭不肯教她,半天才对她说,“密儿,你别学了,你学会了我就没法载你了,你以后去哪里都让我带你去好不好?”
“好啊,那我以后都坐在你后面!”
静岚一直骑出去很远,最后终于累的蹬不动了才停下来,她把车子靠在树边,又和林密坐在车边。
“林子……”
“嗯?”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累的额头上渗出汗来,微微喘着粗气。
林密轻轻将静岚靠在自己肩上,“好好歇歇吧。以后,有我在,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
静岚的眼泪流进她的脖子里,被晨风吹凉,林密抚慰着静岚,默默的看着远处,其实远处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雾混淆了天和地的界限,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就这样坐了多久,静岚抬起头来看着林密,慢慢的吻上她的脸颊。
“从今以后,我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个。”
林密依旧看着远处,其实远处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雾混淆了天和地的界限,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第二天她们退了房子,买了回程的车票。依旧是火车,从南方回到北方,将沿途风景看遍。
回去后第三天,夏侯煜就将底下的一个分公司交给两人一起打理。而林密实则一直隐藏在幕后,开始慢慢的积蓄力量。
事实上事情发展的比林密想象中顺利的多。四年的时间,当初那间小公司已经发展成为业界突起的新秀。名义上还是夏侯集团的分公司,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家独立的家居公司,夏侯煜并没有为此不高兴,反而给她们做了不少合作项目。虽说静岚是夏侯煜的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夏侯煜肯与景华合作,更是看中了它的实力和潜力。
夏侯静岚成为了商界称赞的新秀,给夏侯家添了不少面子和资本,林密则一直在舞台之后掌握着局势,从不在人前与夏侯一起出现。
其实,这一切夏侯煜都看在眼里,他也许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林密究竟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要不危及夏侯家的利益,他便可以听之任之。他从前这样说过,后来也是这样做的。至少那四年里,林密带给他的是大笔大笔的收益。
而静岚则一直与林密住在一起,她们搬到了一处很僻静的房子里,林密很少到公司去,晚上两人才会凑到家里,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林密的厨艺很好,只是刀工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每次都是静岚切好收拾好,林密再加工。从大理回来之后,夏侯便在新家买了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每天都跟林密睡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静岚总是会对林密讲一遍这一天都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有时候还会说一说,她那天相亲的对象。
林密有时候听的很带劲儿,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四年的时间,很多时候都在忙碌,也遇到很多棘手的问题,可是她们依旧是将生活过的平静又幸福,就像夫妻一样。
这样说两个女人的生活虽然有点怪,但是确实是像夫妻一样的生活。不在于性别,不在于家庭,只是基于两个人对彼此的爱。
只是静岚的爱是纯粹的,而林密的爱带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