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年纪不大,正是思春时节。
男人长得太好看,无需主动,也有拈花惹草的本事。
小护士一出门,立即抓住了过道里另一名年轻同事的手臂。
“我跟你说,那病房里的男的,我真的觉得好像是杂志上那个男人。”
“你花痴完了没?”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啊。”
“是吗?”年轻的护士将信将疑,状似无意经过病房门前,使劲地往里头瞅了一眼。
可惜,男人背对着门,脸色阴疹疹地,像乌云压顶。
安槿又坐起来,看在他刚才紧张的份上,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事实上,她不是个喜欢吵架的人,总觉得那是伤害感情的。
“躺下去。”他冷冰冰地说。
她纹丝不动,手指揪着他的衣服不放,眼巴巴地望着他。原来装无赖的感觉也不错。
而阮维东明显地有些不耐烦,抬手覆上了她的,拿开,然后朝门口走去。
她以为他会甩手出门,想着自己要不要使用一回苦肉计,拔针下床去追。
在她的概念里,女人适时地表现些柔弱,耍些小性子,只要不过分,没什么不好。
哪知他只是用力地甩上门,阻隔了外面好奇的目光,然后冷讽地朝她吼着。
“安槿,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安安心心地跟我结婚对不对?”
都说女人爱胡思乱想,看来男人也不差。
安槿狠狠凝着他,良久,蹦出一句话。“阮维东,你给我道歉。”
她想着自己,从最初的抗拒防备,到试着交往,再到敞开了心扉接受。
他的身上,其实仍充满了许多的未知数。而对爱情,她亦原本不打算再轻易涉入。
决定与他结婚,看似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其实也需要她很大的勇气。
看似坚强的她,其实难以想象若是再次被感情伤害,会是怎样一个情景。
但男人怒气不减,“凭什么我道歉。”
“不道歉,懒得理你。”安槿冷哼着,侧仰着身体倒了下去,丢给他一个冰凉的脊背。
第一次,她与他无理取闹。
事实上,她也早提醒过他,她是个女人,总有任性至无理的那一刻。
现在,她只想,该如何,才能不让他阻止自己对那对母子的了解。
病房里的沉默以冰点急速下降,直到点滴瓶里药水流干,她自己按铃招来小护士。
其实他也看到那药瓶空了,正欲起身,只是她的动作显然比他要快。
这次进来的的护士,有两名。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槿自是明白得很。
小护士给她拔针,在针眼处压上一根棉签,要她按上三分钟左右,然后整个注意力便落在了阮维东的身上。
“您是阮先生吧。”年轻护士的脸上,是惊疑不定又喜悦的表情。
安槿在针眼处揉了几下,便将棉签丢进了垃圾筒里,提起她搁在桌上的小包,替他回答了,“没错,这位先生确实姓阮。”
名人就是名人,总能不经意间遇到熟眼。看来,这两个年轻的护士也是爱关注八卦的主。
她在他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踢了他一脚,然后如旋风般地出了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消失不见。
该死的!
他暗暗咒着,手握成拳,浑身冰冷的气息叫身后两抹崇拜的目光相视成觑。
循着她的方向追出去,该死的她却很快地上了一辆的士,在他的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嚣张的女人,看来这段时间他对她太好,都宠得她无法无天了。
不过是大声与她说了句话,至于甩手走人吗?
也不想想自己刚才还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怒虽怒,却还是担忧占了上风。她的身体,除了瘦点,一向还不错,怎么就突然晕倒在机场。
开了车,加了速,在下班高峰期的路段里追着前面的车子。
他拨通了她的手机,听见她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叫司机停车。”
他的车子就跟在身后,中间隔着两辆车的距离,要超越,不过是油门一踩的事情。
但女人沉默如金,似乎真要贯彻那句不道歉不理人的方针。
“安槿,你到底要怎样?”
女人莞尔,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道歉就免了,但是我要做的事情,你不能阻止,就这么简单。当然,杀人放火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我不会去做。”
阮维东皱了皱眉,“除了他们的事,你想要怎样都可以。”
“可我现在只对他们有兴趣。”
“所以,对于明天的结婚登记,你根本就没有兴趣,对不对?”
安槿想骂人,从没有这么地强烈过。
“师傅,停车。”她突然呵道。
司机愣了下,但还是将车子靠边停下。
安槿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递过去,零钱也没要就下了车,“阮维东,两件事,别混为一谈好不好。”
“那你刚才还威胁我来着。”男人不让步,还是个记仇的角色。
她不甘示弱地哼道,“那是你威胁在先。”
他的车,倏然地在她的面前停车,“不是不下车的吗?”
安槿想上去揍人,事实上她这么地做了,一上车就拿包披头盖脸地砸了几下。
留下的士司机翻找出那几张零钱扬在车窗外,大声叫,“小姐,找你钱。”
可惜,车已绝尘而去。看来,今天他可赚一笔额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