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身影徐徐而落。
本来倒地的莫染衣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后,疯一般弹起身冲上去,虽远不及他高,踮着脚,死死将那白色身影抱进怀中。
一阵风起,落叶簌簌飘下,像绿色雪片,落在两个人的发上、肩上。
是怎样一种内力,可以震的树叶翻飞,又是怎样一种深情,在历经生死之后,终于可以执子之手……
许多年之后,子离每每想起那一场拥抱,心都会突突的跳动,他看到那人举起纯白衣袖里的手,揽上女子的背,抚掉发间的叶片,伏在耳边,低声呢喃。
许多年后,子离偶尔在书摊上翻起一本坊间文人骚客以玥王及其爱妻故事为蓝本撰写的传奇小说,云淡风轻一笑,暗道,就是世间最华美的言语都不能真正描述出,那一个深情拥抱带给旁人的震撼之情。
在密林深处的男子,为赎罪苦守半载,华发丛生,容颜凋零。
不过他最终等到了……
她身前身后已无诸事烦扰,她心中爱太浓,生生赶走了恨意……她想要知道的,和想要忘却的,都不再重要……
人生太乱,情丝太乱,就挥剑斩之,留下了什么?
一颗为爱而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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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江洛小城的一间普通民宅里。
火盆中的碳木“噼噼啪啪”爆着火花,却不及窗外“噼噼啪啪”响起的炮竹声。
爆竹声里旧岁除。
窗子上堆满了积雪,夜深了,孩童的笑声却还时有传来。
房内温暖若春,春意流泻。
木塌的矮几上,几杯淡酒,两碟小菜。
美酒在手,美人在怀,玥王忍不住轻哼,“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怀里拥着锦被的女子吃吃笑起来,道,“夫君,你可知跟这‘红泥小火炉’绝配的一句是什么?”
玥王摇头,银发流泻到她颈间,痒乎乎的。
“红对黄,泥对土,小对大,火对土,炉对缸。”她严肃的说完后,轻轻辗转了身,面对上他,偷吻一口道,“夫君念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黄土大水缸?!”
“好俗!”她皱眉,然后叹息,手在他胸前左右画圈圈。
“俗吗?”他翻身将她的胸轻轻压在身下,却错身让出她的腹部,手指捻住腰身道,“只怕不到明春夏日,娘子的腰便生生成黄土大水缸?”轻笑着将密密匝匝的吻印下来。
“你才是黄土大水缸!”不过让她无可奈何的是,他的腰精瘦有富有弹性,抚上去,手感极好,哪里会成水缸。上天啊,你夺取了他的容貌,却依旧留给他一副强壮的身体,若不是有孕在身,她真的无暇应付他对她无尽索取,仿佛要将错过的那些悉数找回来……
他的吻让她几乎喘不过去,身体里的细胞也跟着叫嚣起来。
“不要,你口里有酒气……你儿子不喜欢……”她左右躲藏,试图避开他热情的邀约。
“有孕的时候不可以说谎,孩子会跟着学坏,虽然温了酒,为夫我可只是眼巴巴看着,一滴都没沾……”
“可是……”可是什么呢?可是你的舌钻进我的口中,缠绕上我的舌,让我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一阵急促的喘息,一对难分难舍的有情人。
他的额头滴落豆大的汗滴,强奈住心思,道,“娘子,其实我有问熠王……”
“哦?”
“他说三月后便不碍事,只是不要太激烈……”玥王自己脸先涨红了。
“我知道他现在坏极,这等不洁的思想,过了新年便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燕国堪忧。”莫染衣左右言他。“听说他后宫佳丽多半幽怨?夫君,你偷偷告诉我,那熠王真的夜夜抱着郁卿入眠……”莫染衣觉得自己牙齿都酸的要倒下,可是如何转移密密实实趴在自己胸前,含住了胸的夫君的注意力,是她此刻必须面对的事……
“不可以胡思乱想……教坏孩子!”玥王挪开了唇,板起脸凑近她的樱唇。
她赶快求饶,道,“好好好……火盆里的碳木好像燃尽了,有点冷啊,你放开我,我去加木炭!”
“我抱你就不冷……乖染衣,给我好吗?我会很轻很轻很轻……”
他的确很轻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从后面一点点进去,进去半数便不敢乱动了,只是由背后抱她在怀里,胸膛紧贴住她细柔的背,两手扣上似乎还没有明显变化的腰,将她耳坠软软的含在口中,将鼻翼贴在她乌云秀发之中。
“真这么心甘情愿?”他不放心的问。
“真的。”怎么这么傻呢,她若不甘心又怎么会为他孕育子嗣?她若不甘心,会让他这么抱在怀中。
“不嫌我老……丑?”
“你很老么?我都应对不得你呵!你真的很丑吗?不愿你陪我逛街的,那些出阁未出阁的女子都怎么了,一窝蜂的朝着你看……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啊啊!”莫染衣坏笑着感叹不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一怔住,紧接着笑意在他脸上散开。
“你对我坏的多了,我便跟着学会了……”说话间她居然动了动腰。
“莫染衣……你要害我死么?”他只能将她腰握的更紧,以防不可控之事真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