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衣奋力推开他,幽幽道,“你叫他回来呀!他这么出去万一遇到江冷枫派来的追兵怎么办?!”
“我看你是不舍得他的吻吧?”玥王生气的用手指刮过她的唇。
虽然男人为自己吃醋很受用,可是莫染衣哪里还顾得上想着写,咳喘着挣扎着要起身追龙玄衣。
兴许是龙玄衣喂进她嘴里的药实在是有效果,她觉得浑身散架一般的痛意在消减,居然有力气站起来。
城皓月面色一冷道,“也罢,你乖乖躺着,我叫他回来,我玥王府还是多养得起一个人。”
他的话虽然刺耳莫染衣却将心放了下来。玥王也是言出必行之人,他答应将龙玄衣找回来,便不会食言。
一阵急急的咳喘,她觉得喉咙里堵了东西,十分难受,伸手到怀里掏手帕,不想却掏出半块锦帕,什么时候冷寂的信物又到自己怀中?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明明亲手递给冷寂的,也看他装了起来,也许冥冥之中注定了她要承担起这个寻找炽炎国遗孤的责任?
“十夫人……”门口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动。
一个人影腾的闪现在莫染衣面前,莫染衣的手一抖,锦帕掉在地上,她努力的躬身,想去拾起锦帕,却差点掉下床去。
来人蹲下身去将锦帕捡起来,莫染衣这是看清楚他的面庞是——沧海!
自上次他受伤后一直逗留在“问梅别苑”?可是这别苑的下人都去哪里了呢?
带着疑惑莫染衣盯住沧海,道,“这里发生什么变故了吗?人都去了哪里?”
“已经被江少爷全部调走了……在你们来之前不久……”
“你为什么没走?”莫染衣大惊,难道江冷枫知道他们的踪迹了吗?
“他终归是要留下一个最信任的人再次接应,还有传递消息……”他手中举起一个雪白的鸽子,毋庸置疑,他们的联系时依靠着小小信鸽的,也就是说沧海只要将他们在“问梅别苑”的消息写在纸上然后绑在信鸽身上,让它飞回到江冷枫身边,他们的藏身之处便彻底暴露。
莫染衣讶然的盯紧沧海,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信鸽在他手心中扑棱,他松松手指,也许很快就会来无数的兵将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外面真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要改朝换代?江冷枫那个阴险小人难道真的得志了?
不是传说玥王虽然手里兵权上缴,实际上还有先皇临终托付的可以操纵皇帝立废的权利,还有调拨“下阳郡”以东十三洲所有兵马的权利吗?
可是从上午到现在玥王一直为了从江冷枫手中救出自己而磨蹭,会不会所有定局已经被江冷枫所写就?在其府宅里,他不是曾说过:
——既然摊开了说,也就不必畏忌什么,不知道你那可敬可爱的兄长皇帝此刻能否应对宫中一团糟的局面!
莫染衣大惊,往门口看,可是为什么玥王只是去追龙玄衣,已经走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
她最终艰难的爬起来,坐直身体。
“你的意思是说……江冷枫已经控制了宫城?怎么可能?”谋权篡位这种事情不是说成功就成功的啊?
“燕国内部党派纷争太厉害,早就外强中干,皇帝偏信皇后及皇妃等外姓亲戚,错将玥王的兵权夺掉,这给江少爷创造了绝佳的机会,这一切的布置并非一年两年,虽然迫于无奈少爷提前了谋夺日期,不过,他还是成功了……”
莫染衣心中大惊,虽然作为炽炎国的遗民,她该对燕国充满仇恨,可是因为城皓月,她又不希望燕国真的沦落、覆灭,变成江冷枫那个变态的囊中之物。
“你会将我们在梅林的消息传给江冷枫吗?”因为知道了真相,莫染衣心中反而没有最初的慌乱,镇定自如问道。
沧海被她问住了,他不是第一次为了她去违背江冷枫的命令,他自己心中清楚,这样的背叛早晚会被堪破,依着江冷枫的性子,一旦发觉属下背叛了自己,恐怕是会最残虐的手段去对待,可是看着莫染衣的脸心中便觉毫不惧怕。
他一直想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去怀恋初见莫染衣的画面,夕阳下绣楼上的女子探出半个脑袋,团扇遮住了脸庞,只留出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长长的刘海覆住了额头,似是要一眼将人看穿,又像是受惊的兔子,迅速的将心门关闭。
沧海手中的信鸽扑腾几下终于身体僵直的掉落在莫染衣的绣鞋边上。
“啊?”莫染衣又是一阵惊讶,他轻易的杀死了信鸽,难道要隐瞒他们在梅林的消息?
沧海将半块锦帕展开看了一眼,递还到莫染衣手中,微微皱眉,道,“我见过这画!”
莫染衣听的不真切,傻愣愣问,“你说什么?什么画?”
“这蛇型图画……”
“在哪里?在谁的身上吗?”莫染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扑身上去,紧紧抓住沧海的手掌。
沧海的脸微微一红,道,“在‘千佛山’的一个石洞之中……”
“石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