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先客气一番。便随身入座。
慕容琦不知从哪里拿出个青色小坛子,上面还有些白色线纹。“这是天司从祁都带来的好酒,齐公子不妨尝尝。”说着打开坛盖,就闻到一股酒香,醉而不腻,倒了三盏。“请。”
齐凌纤纤手指的端过,小抿了一口,微带些涩,可是入口后极其爽快,口齿留香,大赏道:“好酒。”
“齐公子喜欢,今日多饮几杯,到时回了晋都,在送你几坛,如何?”
“好,那就谢过青王了。”虽不知道什么回晋国,但是总归是要回去的。
“齐公子无需如此客气,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不如就称其名,唤我琦如何?”
“好,琦君。”
“齐凌从小便生在山间吗?能养出你这么人儿也是有福了。天司你觉得比你如何?”慕容琦不觉得打趣着一旁坐着的卢天司,全开的笑容摸样很是开心。
“齐凌本就不凡,当然比我这个闲游公子好了,听陈伯伯说,齐凌是大智之人,功夫更是不差,弄的心痒痒啊!呵呵!。”之前就听陈羽说道齐凌,看着那满是欣赏的表情,对他这人更是好奇心大起。
“有时间可以找齐凌切磋一番,想来齐凌也不会拒绝的。”定眼笑看着齐凌着道:“齐凌一直待在晋国吗?没有去过别处?”
“嗯,从未出山。”像是有些看出了慕容琦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慎密回话。
“那也不迟,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看这大好山河。我也好久没去游玩了,在国业寺待得久了,出来一看,才知道变化真的很大,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了。”他那温和中见俊逸的脸,隐隐的带着忧郁。
“总会好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长呼一声,“不知为何,跟齐凌在一起时觉得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自在,看来还真是许没见生人的缘故!”
“齐公子家中父母可还好!”卢天司突然很不符景的来了一句,他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问出的话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我是孤儿,除了夜,就我一人。”安详,闲静的说着,有些心不在焉,像述说的是别人一般。
“对不起,我…”卢天司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无事,这世道是没爹没娘的人多了,卢公子不必介怀。”说的依旧的云淡风轻。“卢公子也是晋都人?听琦君所言,应该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情流于至今,实属不易啊!”言语中有些感慨,有些羡慕。
卢天司用手轻轻把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衫抚平了一下,“是啊!我生在晋都,从小便与琦君一起玩耍。”当时琦君虽贵为皇子,但是由于拜师的缘故,经常跑来将军府,也就是他姑父家,虽说多半时候是姑父去宫里教武艺,但是小孩子难免好奇心重,喜欢新鲜事物,五皇子本就得先皇喜爱,所以当他要求想亲自去将军府上去请教疑问,或学习时,先皇还甚是高兴,立即应允了。
“齐凌在山野呆的久了,出世还习惯吧!”慕容琦轻声道。
“恩,一出来,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阔。”而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如前世一般,身体虽是自己的,但是却也不是自己做主,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身不由己。
“呵呵,齐凌看的很清楚。”不知道说的是世界,还是人。望着木桩上挂着的汝州边境与厥国边境的地图缓缓说道:“厥军两日没动了,安静的日子怕也到头了。”即使缓了两日也是好的,双方都有一个缓和的时间,仗还是要打,土地还是要夺回来,势在必行。“也许可以从二皇子那边下手。”低着头的齐凌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的来了一句。
“齐公子的意思是……”难道是要去夜袭他,威胁他。卢天司自发的想着。完全不知道齐凌的想法跟他们截然不同。所以说终归是两世之人啊!
齐凌抬头,看着两人。“往他最在乎的东西下手。”
“郝柯尔最在乎的无外乎是那人人都向往的皇位宝座,只要王城那边有何异动,他一定会知道,稍加严重时也许就回王城了也不一定。”慕容琦慢慢的分析,看着齐凌的双眼更加明亮了几分,心里想着,陈伯伯说的不错,这个男子话不多,但是一出口便是直击命中。
“无需多话,只需要些消息传来便可。”一句话听着的两人也顿时才醒悟过来。
“可是他那边应该也不是全无消息,能骗得过他吗?”每个势力身边都会有不少为之效力的人,更何况还是一国的皇子,虽说那人不怎么的聪慧,可以说是完全十足的无勇无识。但是那个身份摆在了那,身边也是不乏有很多势力的支持。
“不知两位听过一句话没有,叫做欲盖弥彰。”
“齐凌的意思是…弄假成真。”
“恩。”
卢天司坐直了身子,“齐公子这方法好,我在厥国那边还有些认识的人,传消息不在话下,这事就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你的朋友了。”说着有对着齐凌,“没想到齐凌一来,就又为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当真是有才之人啊!不知师傅是何人,哪日齐凌一定要引荐一番。”拿起手中酒杯向齐凌一抬,饮下。
齐凌见此也饮过一杯,“他很早便逝世了,琦君以后怕是无缘了。”在齐凌的心中,能为他师的人,只有那个人,还记得每每自己在一旁看书时,他便走过来给他解说,齐凌的聪慧更是让那个人觉得骄傲,自豪,那脸上深刻的笑容,此时想起来,是那么的耀眼。
以前自己一人从来不会去想以前的事,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想的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可是现在他就是如此么!接触到了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心里还是那般的痛。
慕容琦与卢天司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齐凌的动容,在前世,自己本就是一名杀手,即使在痛,在恨,面上是掩盖的极好,只要他不想,那么还是如往日的神态自若。
“那就可惜了,还想着拜师学艺呢!呵呵!”既卢天司之后,又戳了一次齐凌的痛处,转言间,就半开玩笑的掠过。
“琦君多想了,”说着又抿了口酒,“不知,卢公子师承何人。”此男子刚一见就甚为眼熟,但是十二年过去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更别说人的长相了,就如当初见到青王一般,要不是知道他的名,以他现在面貌很难看出是当初的小男孩。虽说小时也是个漂亮的孩子,随着时间的增长,那小脸也张开了许多。比以前更为明亮,更英气了些。
卢天司看了一眼琦君,见其还是一副笑脸摸样,眼色没有掩藏半分,虽有些疑惑琦君的做法,但是还是依着慕容琦,如实的说道。“儿时是与琦君同一师傅,现在是前禁军统领吴立。”
同一个,那么就是……,心陡然的停止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竟是‘天哥哥’,那个小时经常跟在自己后面玩耍,要自己叫他‘天哥哥’的唧唧咋咋的男孩,有些不自然的甩了下衣袖,像掩饰自己的此刻心里的混乱。冷静的说道:“前禁军统领?”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容琦低叹一声,轻的似没有一般,但是功夫极佳的齐凌却是实实在在的收之入耳。“前段时日,太子不慎失足落水,差点淹死,周围的守卫擅离职守被处死,吴统领管教不当便被革职了。”
“都说官场如战场,但是在我看在,比战场更加险恶,更加要人命。”
……
一段话终了之后,觉得空气更加的稀薄,话题便转向了山水之间,游玩圣地,说是要好好一起相约比武论文。没了之前的沉闷气息,全是意犹未尽之感。又谈说了小半个时辰,齐凌才告辞回去。走时慕容琦还不忘交代着“有时间在畅饮,交谈一番。”齐凌自然也是礼貌的答应。
回到自己蓬帐内,没了之前醉倒之势,眼色清明的很,那边卢天司应该已经着手准备怎么传递消息了吧!说是朋友,齐凌却不相信,什么朋友值得为他冒这样的险,定当是他们安在厥国的势力。齐凌心里知道,不过竟然他们不说破,那么他也就当一回傻子吧!
黑夜降至,几匹马从晋军大营中朝晋都和厥国两方奔去,卢天司放下笔,从书桌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慕容琦坐在下方一侧,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牛皮,上面图画着是这祁背山的地势,这是陈将军刚送来的,与自己探讨了一番,却没能得出个好的方法。“觉得如何?”眼睛还是不离手上的东西,问道。
“确实是个智人,只要他能随着琦君,那么离我们的目的又更近一步了。”知道慕容琦问是的谁,那齐凌也有此能耐。
“不觉的在哪见过?”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男子,问道。
“这个…”说真的,刚开始见到齐凌,是很吃惊,先不说他的容貌,就是世间少有,吃惊过后也看着盛是熟悉,之后几人就闲谈了起来,自己也误以为是在哪个地方看到过的,但是如此的男子,要是有过简单的一面之缘,论谁也不会忘记吧!现在琦君的话,让他肯定这个男子真的出现过。
“对这个齐凌,天司还真的有些眼熟。”
“喔!当初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就不会叫你们此时碰面了。”见卢天司不知看着哪方,神色游离。突然眼神一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琦。
“怎么了?”见此,也放下手中的地图,呼之欲出的答案。
“姑母。”
“姑母?”也是自己师母。
“对,是姑母,那公子与姑母相似,那大大的黑眼明亮,只是比姑母的冷淡了几分。怪不得如此眼熟了,琦君,你说会不会是……”激动的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也不怪他,论谁都会如此。那个失踪了十二年的女孩。从小便出众的容颜,现在张开了一些,更盛以往。
“我也想过,但是有些疑问。”
看来琦君很早就有此猜测了,“那……”
“他是男子。”之前自己也猜测过,许是女扮男装,但是听闻陈将军的叙事,却不敢肯定了。“可知道穆俊逸。”
“是‘飞凌山庄’的庄主穆俊逸。”自己很早就听过此人物,听说医术精湛。十岁便小有名气。得飞凌山庄老庄主的真传,现在更是。
“恩,他曾给齐凌把过脉,但是以陈将军的说法来看,没有任何不妥。”
“那难道只是纯粹的长的相似?”像瘪了气的气球,瞬间没了动力,但是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他死心。凌思怡从小便聪明,心里打下注意,定要好好试他一番。“现在我们在此猜来猜去也没有用,过段时日再说。”不管是与不是,这个齐凌他是看好了。
“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都静静的各自的想着事情。瞬息的安静下来。只听到外面霍霍的喧闹声。
此时,夕阳西下,给远处的镀了一层金色的纱薄,如似幻影一般,让人眼睛晃的看不清楚。山上是已经驻扎了两日的厥军。此刻正吃着晚饭,山上的活物很多,所以有时还会打些野味放入锅里煮的极烂,但对于十万人来说这比例还是有些偏多了。一个个的捧着碗吃的极香。
斐云峰等人围着就地而坐,一边吃了食物,一边讲着什么趣事,听的周围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着,如往常那般平静。
“将军,二皇子派人来了。”
斐云峰在此,两日都没有动作,想来是那二皇子等不住了。
休息了两日,也该准备了。心里如此想着。起身。“恩,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儒雅的男子,便出现眼前,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斐云峰肯定他绝不是军中之人。见斐云峰眼神疑惑的看着自己,孟江文抬手一礼,谦和的说道:“草民孟江文见过将军。”
“你是何人?”
“在下是二皇子派来给将军打打下手的,也来好好的学习一番,以前就听说将军的威名,看来所说的还是有些偏差。”满脸笑意,一脸的无害表情。但是所说的话却如此无礼。
“你什么意思。”身后的人听见有人如此评论着自己敬畏的男子,立马的有些发怒的趋势。
“耶宝…不得无礼。”侧头说了一句,那名叫耶宝的男子,便退了回去。“孟公子,我斐云峰做事只为厥国人民,不在乎你口中的那些虚名,世人是如何传的,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