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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强言欢笑的真心祝福

但显然,一次性通过的学生,那绝对是少数派,有40%能一次性通过就谢天谢地了。学生谢天谢地,老师则节省了时间。

我的普通话被宿舍五人认为最烂,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他们是典型的嫉妒,哥是学生领袖,自然每天都有公众演讲的机会。而且,三年多下来,参加大小会议、讨论无数,基本上都是以哥为中心的会,哥在会上口若悬河,狂轰乱炸,那普通话才叫一个顺溜。

后来,特别是临考试前一周,我把他们对我的烂普通话的攻击,当成了一种鼓励和反面刺激。实在受不了了,哥就释然了,虽然我方磊的普通话最烂,但说话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吧!

我记忆深刻的一次,大一的时候,给我在首都读大四的表姐打宿舍电话,是另外一个女生接的。女生帮我叫表姐的时候,我无比清楚地听到她对表姐说:“方雅,有个男生给你打电话。声音好听得不得了。”

那次打电话是干啥来着,哥早就忘记了,但唯独那句“声音好听得不得了”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能换来全宿舍男生一个“去”字。

当我将教务处老师发给我的那张密密麻麻,写满考试词语、语组、阅读内容和即兴演讲题目的纸片翻来复去看了三遍读了三遍,并演练了两遍即兴演讲题目后,信心满满地走到了08考场。

但哥进去的时候,哥笑了。那个国家级测试员,竟然是我们亲爱的语基老师(全称叫语言与基础),那个省级测试员,竟然是我们的教修老师(教师与修养)。我的笑容挂在脸上,绽放在嘴上,把两个老师都逗笑了。

哥相信哥的实力,哥一定能考到九十分以上了。

就在我即兴演讲题目渐入佳境的时候,语基老师“啪”的一声摁断了录音机。

严格吧,每一个人的考试,都要用录音机录下来,送到省会城市里去审核,抽样出来的,还要送到国家语言文字中心普通话测试委查。如果查出来有问题,肯定会出大事的。很可能这个大学考点就撤销了,我们还得劳民伤财到省会城市去考。

语基老师那一声“啪”断绝了这种可能。“前边读的还不错,即兴演讲开头也行,但不能再讲了,再讲就出问题了。”普通话测试老师真是神奇了,我刚有了个口型,她就能看出我发的音要开始不准了。

我终于相信了,为什么有些失聪的人,通过看口型,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语基老师干脆写下个93,教修老师干脆写下个91,于是,哥光荣地拿下了92分。哥绝对的及格和合格了。我兴奋得恨不能当场吻语基和教修老师各一下。据传,语基和教修老师都是研究生刚毕业两年,也刚在学校任教两年,都还没有结婚,都还没有男朋友。

我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我留校了,一定把语基老师娶了。因为她更漂亮一些。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番艰苦的准备,并且成功后,为什么会对成功评判者,有这么大的感激之情。

宿舍所有人考普通话,我唯一担心的人是刘光宇,我们的老大。他那个普通话啊,真是烂到家了。可是他还死不承认,推我为首烂。其实,说良心话,我的普通话,一点儿都不烂,第一,我说的话,全国各地区人民普遍能听懂。因为晋川师范大学的学生,是来自全国,除北上广深港澳台,所有省份和城市。作为学生领袖,我说的话,他们每次都领会了。第二,就算我普通话讲得烂,但讲得多了,练得多了,被人指出的错多了,三年多下来,该改的也都改了,只是不能到完美的程度。这样下来,照本宣科读,我肯定是没问题的。

老大出问题,就出在没有将熟生成巧。

我和云顺,一次考试就通过了。石辉和成泽考了两次,杨巨三次通过了。光宇老大,五次都挂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考得低。第一次85,满以为第二次一定过了,结果,84。再后来是83.5、83、82。再考下去,真有可能80以下。

光宇老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大学毕业之前,谈一次恋爱,然后把处男身破了。但现在他的最大愿望变成了通过普通话考试。这在光宇老大看来,是一出悲剧。身在男女生比例约为一比七的师范大学,竟然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破了处男身,就毕业了。

但何尝不是一个喜剧。就在全国网民共同研究大学女生毕业后处女率是多少,一个师范大学男生四年下来交过多少女朋友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有数目众多的师大男生以处男身毕业了,还有数量绝对过一半的女大学生把初夜留到了未来。

这样看下来,这又成了一场闹剧。

“你是几考场?光宇老大?”我真有点儿替光宇老大担心,如果第六次考试再考不过,光宇老大真有可能疯了,跳楼了。

“第08考场!”老大忐忑地说出这个数字。

我大为宽慰,连忙安慰老大:“老大,你要记住,你第一次考了八十五分,就差两分。你只要少读错四个词,就过了,明白不?”

老大茫然地点了点头。

“老大,我保证,你这次一定会过。我陪你去。”我向老大拍胸脯保证。

老大吃惊地望着我。

我伏在老大耳旁说了一句话。老大兴奋得跳了起来,拉我:“走,考试去。”

最后一次测试是6月15号晚上进行的,饭后,八点。那幢楼远离教学主楼和办公主楼,孤立在原先本是座公园的荒地上。领导在开学典礼上信誓旦旦地说:“不出三年,这座公园上将拔地而起四幢教学科研大楼。”但许诺快过去四年了,当初的领导,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四年一届,晋川师范大学只是他的一个跳板,或者夸海口的上一站。

测试的二十个教室在四楼。

我和老大兴奋地跑了上来。空旷的楼道里,稀稀拉拉聚着不到一百个学生,我不禁为老大悲哀起来:“想不到,我们宿舍的老大,竟沦落到这种地步。全校五千多毕业生,最后一百来个通不过考试。我们老大,竟然是其中一个。”

老大充满笑容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老大,你去准备室抽题准备吧。我现在去08室,你放心,保证没问题。”老大满怀信任地望着我,转身走了。

我上了趟厕所,然后就站在08考场的外边。

十分钟后,老大出现了,满脸的镇定和兴奋,一见我的面马上就问:“怎么样,安排好了吗?”

“放心,我跟她们说了,你就放心吧,保证过,你好好读就行。”我的脸上挂着充满信心的笑。

老大冲我点点头,毅然开门走进了考场。真有点儿当年荆柯“风萧萧兮易水寒,战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老大神奇地过了,87.5分。

老大几乎是冲出考场门的,身后是两个老师掩面而笑的样子。我清晰地看到,老大竟然给两位老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并且还说了句:“谢谢两位美女老师。”

老大扔掉书本,朝我扑了过来。我真担心,我这相对苗条的身材,能不能经受住老大的一扑。

老大跑到我面前,一步踏住,把我抱了起来。竟然是抱着我的腿,哥立马有眩晕的感觉,差点儿把腰扭了,口里骂道:“该死的刘光宇,没抱过女人吧,也不至于不会抱人吧?”

老大笑着放开了我,口里狂喊:“我过了!我过了!”

我也笑着:“老大,你确实过了!有点儿过了!”

也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然后就有泪流了出来。

我轻轻在老大耳边说:“老大,其实,我没帮你走后门。我跟两位老师什么都没说!”

老大先是怔怔地望着我,然后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臭小子,你差点儿害死我啊!”

我却分明发现,老大那隐忍的泪水,流满了双颊。

我和老大迅速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可分明还有将近百号人在那里徘徊演讲着,第六次补考通过的人,十不及一。

我突然就想起了疯人院,里边到处走动着、嘴里说着话的人。把人逼疯的疯人院。

他们还有一次机会,校方会在6月底再考三次,如果三次再不过,那只好跟着下届学弟学妹一起考了。

而今年7月,他们将只能拿到毕业证,没有学位证。如果未来两年,他们顺利取得普通话及格分,那他们将拿到学位证;两年内如果还没通过,那他们将永远拿不到学位证了。

我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讲,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去想,我也不敢去想。

我不明白鸢儿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弄明白。是我跟鸢儿说,跟我在一起吧,然后鸢儿就跟了我。

然后鸢儿就深爱着我,信任着我;我也深爱着鸢儿,信任着鸢儿。我在鸢儿身上,能够找到那很难找到的平静,静静地看着鸢儿,轻轻地抱着鸢儿,我精神上就会感到莫大的满足和快乐。

一场考试,让鸢儿消瘦了一圈。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更是一场赶工赶时的战役。为了考试,毕业论文就不得不提早搞定,就不得不熬夜。这是必然。

我给鸢儿要了两个菜,西葫芦鸡蛋、白菜炒肉,肉都是精肉,鸡蛋都是土鸡蛋。还有一份米饭、一份汤。我也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现在是十一点过五分,再过二十分钟,或者更短,学生人流将向潮水一样冲击这座大食堂。我没数过,大食堂到底能坐下多少人,但总之,你总能凑和着找到个位置坐下,不至于站着吃饭。它承担了至少一万人的用餐,这里,要特别感谢那些就在学校教学区住宿的学生们,是你们打饭回宿舍吃,为我们校外住宿的人提供了一席之地。

我风卷残云般将自己的一份吃完了,然后就看着鸢儿吃饭。鸢儿的动作,一板一眼的,吃一口米饭,喝一小口汤,然后再吃一口西葫芦鸡蛋,再吃一口白菜炒肉,然后又从头开始。

其实,这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喜欢,鸢儿说她也喜欢。

“你吃得太快了,会马上变成一个大胖子的!”鸢儿埋怨我。

“不会,我吃的量少,刚八成饱。必须吃得、,吃得多,才能够胖得起来啊。”我坏笑地看着鸢儿,“我成了大胖子也好啊,那样,就没有人从你身边把我抢走了。”

鸢儿生气地把汤推给了我:“不喝了,难喝,你全喝了吧!必须全喝了。”

“好,好!我全喝了,把鸢儿的口水全喝了。”我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至少看起来很有滋味。

鸢儿笑了,我就突然想起了慕小尤。

慕小尤在向我宣示我们的爱情可能破灭的时候,就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把我永久地划出了她的爱情范围;鸢儿,用这种方式,把我划入了她的爱情范围。

我开始喝汤的时候,鸢儿也接近尾声了。

突然,一阵巨大的喧嚣声和脚步声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知道是谁首先掀开了大食堂门口的塑料门帘,也可能是十个人,甚至更多人一起掀开了。

这一掀开,我们,我和鸢儿,马上就成为喧嚣的本身了。人群像大江一样奔流而来,然后在走到打餐的窗口时,突然就分成几十股涓涓细流。于是,各个打饭窗口都是闪动的人群。

食堂是分等级的,等级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泾渭分明的。

食堂分成三个区,呈长方形,短边是长边的约二分之一。从正门进去后,右边是小炒区,正对面是现售区,左边是消毒洗碗筷的地方。

小炒区,也即是现场做现场卖的,占据食堂的右边。当然,这边肯定是短边了,否则,就严重不和谐了。这里吃饭的人,肯定是比较少的,而且基本上不用排队,排也仅排几个人。原因只有一个字:贵。

现售区就是已经全部做好了,摆在那儿卖,想吃啥吃啥,也可能想吃啥就没啥。因为很长,所以很复杂,分为三个区:贵、普通、便宜。如果你十一点多来到食堂,抽人少的时候看一下,从贵到便宜一路走下去,你会真没食欲了。那真叫一食不如一食啊。

贵的贵在哪里了?色、味、形三个全了。比如说菜花,贵的哪儿?洁白如玉,个个完整,而且有一股很浓郁的菜香;普通的,虽然还能够看出来是菜花,但就有点儿斑斑点点了,而且明显闻到一股油和菜的混合味;便宜的,我真没法说了,稍微整点儿的菜花,满大盆你都找不出一个,而且就跟水煮出来的一样,吃在嘴里,软不拉叽的,像是忘记放盐的咸菜。

这个时候,你就能切实感受到中国的贫富差距之大和穷人之多了。小炒区的人,在一万多人面前,真可以忽略不计了。

现售区,明显呈现纺缍状,两头少,中间多。如果你这个时候站到正门口,往这里一看,明显就是把纺缍从中间一劈两半了,贵区人少,普通和便宜的,已经分不出彼此来了。

在普通区和便宜区就餐的人,根本就分不出彼此,完全打成了一片。

我真怀疑,大学生宿舍矛盾频发,是不是食堂搞的鬼?因为只凭吃饭这回事,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就一目了然了啊。比如,我吃着小炒区的饭,大家都吃着普通区的饭,甚至有的吃着便宜区的饭,他们能跟我坐一块儿吗?就算一开始坐一块儿了,几次以后,肯定就分裂了。

于是,狗屁宿舍一共六个人,迅速分成三派,一派小炒区的,一派贵区加普通区的,一派普通区加便宜区的。

这是什么事?真是折磨人而又改造人啊。

慕小尤曾经带我参观过她们宿舍,四人间,床在上边,床下是电脑桌一样的一个东西,有书架,有放电脑的地方,还有各种抽屉。

最牛的是带一个厕所,里面是马桶,大小便后冲水即可,感觉很爽。

但又被我彻底否定了:宿舍里有个厕所,这么小的空间,时间长了,总有一股厕所味。说粗俗点儿,就是大小便味儿。

我一进慕小尤宿舍就指明了这一点,她的脸立马拉下来了。

幸亏本哥长得太帅了,像哥这样帅的,学校也就那么一小撮。看在这个面子上,屋里当时的三位美女没有跟我发火。慕小尤更不能,因为我是她带来的。

我唯一羡慕她们的是,她们有一个大阳台,那会儿是上午,阳光满满的。

其实,哥的宿舍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阳台,比她们的还大,但很不幸的是,哥住的是阴面,只有凌晨朝阳和黄昏夕阳的时候,才能够看到点儿阳光。

住过阴面宿舍的同学们,有木有?绝对有,那就是一个悲剧。把衣服晒干,都是人家阳面宿舍的两倍时间。

或许,这就是宿命或者机缘,我这样不合时宜、这样粗俗的评价,让慕小尤恨极我的同时,也把我从她的爱情势力范围内剔除。

哥住的是六人间,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把慕小尤她们宿舍的厕所干掉,把单人床换成上下铺,就OK了。于是,宿舍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放两张很大的桌子,然后六个人就可以分成三组,坐在学校发的凳子上做作业——这可能只是老师和父母的想法。这些桌子,基本上被用来打牌、打麻将和抄论文了(注意:此论文非仅指毕业论文,大学四年,你有太多机会写大小论文)。

六人间的好处是,由于有比较宽阔的空间,遇上一常年不洗脚洗澡,甚至不洗袜子和被罩的哥们儿姐们儿,那异味从他那儿飘到你这儿来的时候,已经淡了不少,至少不会打扰你睡觉了。

但六人间有个问题,就是楼道里公用厕所的水,不是即时冲下,而是定时的,基本上每三十到六十分钟,它自动冲一下,那冲力是巨大啊。如果赶上停电,就有可能一两天天不冲。在这段不冲的时间里,你就得忍受大小便的尽情发酵,万一遇上怎么冲也冲不走的顽固分子,那厕所简直就是毒气室了。

桃花妹妹住的是八人间,据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可以团结至少七个人,当个班长团支书啥的,就没问题了。结果,她真就是团支书,后来又是院学生会办公室主任。

小鸟依人的桃花绝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但野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上文说到的种种味道,你就得首先忍受了。

这种宿舍,窄长窄长的,里边放着四张上下铺,进门除了放脸盆和柜子的地方,就是床了,中间的窄道,将就够两个人同时站起来。

宿舍统一配备的电视机哪儿去了呢?竟然直接吊门上边了。导致我每次进这样的宿舍,都害怕电视机掉下来,把头砸了。

放固定电话的地方更绝,竟然在墙上掏了一个洞。而且每个宿舍都有一个洞,里边放着固定电话和女人经常用的擦脸的抹手的东西。

因为人员太多,不管你什么时候走到八人间宿舍楼,都有一股浓烈的厕所大小便和清洁剂的混合味道。时间久了,两种味道几乎混到了一起,创造出一种新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臭鸡蛋味已经散去之后残留的味道。

我曾建议桃花换个四人间,至少六人间,被她拒绝了。这小姑娘说:“宿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你清醒地待在里边的时候,连三个小时都没有,换什么换。”

我一想,极是啊。这样看来,在人生哲学和意义方面,桃花远远走在了我的前边。

鸢儿对考试有点儿风声鹤唳的感觉了。20号是三笔字考试,一连考五天,直到24号。

所有教师专业的学生,都考三笔字,占了全校学生的90%以上。所谓教师专业,就是说这个专业的开设,是为培养大中小学和幼儿园各科教师而设的,这也是师范大学设立的本意。

但现在,显然有点儿逃离本意了。这其实跟现在这个世界一样,很多事、物、人都逃离本意了。

“你担心什么呢?一百多门考试都过来了,还怕一区区三笔字?”我安慰着鸢儿。

鸢儿靠在我的左肩膀上,手里是刚买好的毛笔、砚台、墨水、羊毛垫子和写毛笔字的毛边纸,以及钢笔字帖和毛笔字帖,一应俱全。

“我不是担心,我是到应试考试的极点了,到现在为止,二百次考试,应该有了吧?”鸢儿还摆弄着手指。

我抓住了她的手:“别数了,肯定有了。”

“除了三笔字,如果再考一门,我真死在考试上了。”鸢儿看着更疲惫了。

“我呸!不吉利,发明考试这种办法的人,早就死了,去谢罪了。”我还真吐了一口唾沫。

我是师范中学上来的,自认为练过三年毛笔字,再加上大二时,学校也集中上了一个学期的课,我满以为我通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反倒担心鸢儿,虽然钢笔字应该没啥问题,进入2003年以后,钢笔字已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中性笔,也有的地方叫签字笔。考钢笔字,其实是考中性笔字,只是主考老师还是原来的那一批,如果他们不退休,这个名字肯定改不了。就算他们退休了,也有可能改不了,因为继承他们事业的,还是喜欢叫钢笔字的他们的徒弟。

我看过鸢儿写毛笔字,那简直就跟写钢笔字一个握法。写出来的字,虽然没出界,但确实不敢恭维,大大小小,奇形怪状。

我教了鸢儿一个速成法,反正这也是应试教育,就算鸢儿未来真的当老师了,也不可能用毛笔在黑板上写字吧?况且,现在都电子化教学了,有电脑就行了。

这个速成法就是:毛笔字不是考十二个字吗?你选好这十二个字,每天练它们;钢笔字也同理,不就一百个字吗?你选好一百个字,每天练它们;哥坚信“铁杵磨成针”和“熟能生巧”的中国传统故事,不信这样强化练五天,你还不能过。

果然,虽然不能说鸢儿的十二个毛笔字出神入化了,但起码能看得过去了。

这又说到八零后生人的傻了,特别是我们那一届,集中在1983年到1986年生的人,竟然只有极少部分人领悟到了这个秘诀,这从第一次通过率只有40%上可以看得出,再补考一次的总通过率,也只是上升到了75%。通不过的,依然有25%,超过一千人之多。

老祖宗经常说的绝处逢生是什么,就是在两次考试都过不去的情况下,突然知道了十二字毛笔字和一百字钢笔字通过法。

中国的考试,只要你懂得两个法宝:死记硬背和熟能生巧。那肯定是无艰不摧、无难不破啊。

鸢儿极其疯狂地回报了我,这次回报的结局是,我连续三天都有点儿颓废的感觉,而且也长达三天不跟老大刘光宇早上出去跑步了。

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奇怪的人,刘光宇更奇怪。早上跑步这件事情,他是发起者,我只是参与者。发起者和参与者,这区别大了。如果按政治上来讲,那刘光宇就是一个反革命分子,我顶多算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吧。

学校7月3号就要举行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这一届毕业生就得从学校永远滚蛋。除了今后成了知名人士,否则再回到学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老大刘光宇每天还跑步锻炼身体,真他娘的是神人啊。这种人,活该去官场,也只有在官场,才能有如此耐心和定力吧?

三笔字考试绝对比普通话考试壮观。你想一想,一大堆人拿着毛笔、砚台、墨水、羊毛垫子、写毛笔字的毛边纸,以及钢笔字帖、毛笔字帖来考试,这壮观的感觉,简直就是封建社会的乡试、会试,乃至殿试哈。

全校的绝大多数教室,都变成考场了。到了这里,我就不得不佩服一下学校领导的魄力和中国人的素质之高了。你想一想:虽然分成五天考试,全校几千号学生,哪天下来不是以千人计的。那么多墨,刚粉刷一新的洁白教室和油光锃亮的桌椅,不怕给毁了啊?下一个问题,就是高素质,还真没给毁了。可见,大学生不仅没有媒体说的那么“不堪”,反而比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堪”。

每个教室有两个人监考,一个是教务处的老师或任课老师,一个是小教师。怎么出来小教师了呢?原来,为了节省人力成本,在每年的秋季学期时,学校都要在大二学生中选出毛笔字写得好的同学,集中培训,成为三笔字小教师。这些小教师,就成为大一大二甚至大三学生上三笔字课的教学主力量。

小教师,每个月能拿到一百五十块钱,相当于勤工俭学吧!但荣誉感大啊,我们八零后大学生傻啊,还是有不少荣誉感的。你想:有小教师证书,而且免试得三笔字两个学分,并且还要监考阅卷。监考一场是二十元钱,阅卷一届学生是八十元钱。

有荣誉感,而且还有钱可拿。所以,报的人狂多。

当年,我们团支书曾鼓励我报,因为我毕竟是师范中学上来的,有底子。我拒绝了,因为这个荣誉感太小了,已经满足不了我。我一入校门,就已经瞄准了学校那几个最高职位的学生领袖职位,比如学生会主席、校团委学生委员、校报首席记者兼学生主编、校记者团团长、校办刊物学生主编、校团委刊物学生主编。这些可都是唯一而且是最高的学生干部职位啊。搞一两个就很不容易了,要是多搞几个,那岂不是爽死了。

哥后来终于不负心愿,接连同任数个职位,创下了晋川师范大学学生干部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纪录。

这个纪录没被打破,很大原因上,是后来的学生不傻了,不会为了荣誉感而抛头颅洒热血了。但大学生们,为了具体某一个学生干部职位,仍在继续着可怕的疯狂的无耻的争夺。

监考很松,监考人的作用,主要有两种:一是防止学生把考试用纸覆盖在字帖上写。其实,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考试用纸太厚了,而且神奇的是,跟市面上任何一种字帖都无法匹配大小;二是防止学生A给学生B代写,学生A写得牛,两个人于是都过了。这也是多余,虽然大学作弊发达,但还没到这种现场代考的程度,而且入考场时,要核对学生证、考试证和本人,再者,考试时间过短,能够提前几分钟把自己的写完,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来得及管别人?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监考巨松。巨松到学生们甚至担心监考教师忘记把自己写好的字拿走。当然,这也是神奇之处,我从来没听说过考卷丢失的情况。也许,就算丢了,老师也会乱编一个分给你,很可能还是及格分,结果,本来你及格不了,却神奇地及格了。那是因为,老师也是人,丢了你的卷,有点儿内疚,于是就让你过了。

我不禁佩服,小教师们在考试结束第一天,也就是6月25号,就把成绩给批出来了。而且最神奇的是,教务处的老师(也可能是小教师,因为教师有随意使唤小教师和学生的权力)竟然同步把成绩登到网上了,学生可随时上校园网查询。

成绩分三档,优秀、及格和不及格。令我大跌眼镜的是,我竟然是及格;鸢儿,我的徒弟,竟然是优秀。看来,阅卷的那个小教师,绝对是个二把刀。

最可怕的是,可能根本就没有阅卷。我听有个学长给我讲笑话,说三笔字阅卷,是让吹风机吹卷子,谁被吹出来,就是挂了;剩下的,随机每个班给四分之一优秀;再剩下的,全部是及格。

我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挺变态的,看来,这真有可能啊。不过,辛苦学校了,还得额外买点儿吹风机啥的,还得考虑,怎么让大多数不被吹风机吹起来。

补考是跟即将到来的论文答辩同时进行的,这让即将马上要滚出校园的这部分应届生,个个都有背着千斤巨石的感觉啊。每个人有三次补考的机会,如果三次不过,各种待遇等同于普通话考试。

但补考有个好处,那就是现场打成绩,过没过,一目了然。

成泽挂了。我们一起查的,宿舍六兄弟,就他没过。那绿色显示的三个字,不及格,像是在冲着他微笑。他当即想把电脑砸了。

我及时阻止了他:“这不是你的电脑。就算是台式机,也两千多呢。”他垂下了头。

我又补充道:“如果是你的,你砸了,你就歇菜了,至少两千块没了。”

他无辜地望着我:“三哥,怎么办?”差点儿就流泪了。

“什么怎么办?凉拌!”我回道。

谁让我是我们宿舍唯一热衷学校“官场”的人呢?虽然从“官场”上退休下来了,但至少还有点儿余威吧。

成泽拉着我的胳臂,接连叫了几声:“三哥,怎么办?三哥,靠你了!三哥……”

我知道,这个时候笼罩在我和成泽心底的阴影,彻底消失了,我们又变回了最亲切的兄弟……

我咬着牙说了句:“怎么办,送礼!”

快到负责三笔字考试的宋副教授家的小区门口时,我才明白:一方面,我高估了学生们的纯洁心灵;另一方面,我低估了三笔字被挂的人数。

夕阳西下,天有点儿蒙蒙的黑。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我们面前排着,一直排到宋副教授家所在的小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走了几步,超过几个人后问其中一位同学:“同学,你们这是排队买什么吗?”

这位被问的同学头也没抬,送给我三个字:“三笔字!”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同学前边一位五大三粗的男生马上蛮横地跟我说:“后边排队去,没看都排着吗?”

哥一下懵了,幸亏哥不笨。原来这些人,都是给三笔字主管宋副教授送礼的啊。

我和成泽悻悻地排在了最后一个,成泽老半天了还是张着嘴,这种现状,真够他惊讶一辈子了。

我跟宋副教授有几面之缘,具体年龄多大不太清楚,但肯定不到四十,人显得很精干,结婚没几年,还没有孩子。话不多,文质彬彬的,有点儿很深远的感觉。这种感觉,你经常能从一个县级局长、副局长的身上感觉到。

宋副教授不在校园内住,也不在教职工小区住,他住在校园的商业居民楼里。这倒不是告诉别人他有钱,而是正体现了他的尴尬。如果是有钱的老师,那肯定住教职工小区啊,小区那条件是一流的;如果是没钱的老师,那就直接住校内教师宿舍;宋副教授,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容易心生不满的那种阶级地位哈。

而这样的住宿条件,也给宋副教授收受学生礼品提供了天然之机。

我和成泽借着朦胧的夕阳,看着前边无边的队伍,手里大抵都是牛奶、食品、补品啥的,价值普通在一两百元左右。再看看我们手里,一个大西瓜,虽然巨沉重,但就算两块一斤,也值不了五十块啊。

“成泽!你说宋副教授喜欢啥啊?”我一边问成泽,一边挠起了头。

“直接给钱!”

“他肯定不敢要!”我否定了。

“咱也买一箱特别贵的奶去!”

“前边有二十箱了!”我无奈地摇摇头。

“电话卡!”

“无聊!你觉得一个教授,会像你一样买充值卡吗?看到没,十米外就是移动营业厅。”其实,我内心觉得电话卡挺不错的。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终于能够看到宋副教授住的那幢楼了。

“成泽,顺着卡的思路想。”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豁然开朗了。

“购物卡!”一语中的,其实到了这个份儿上,再想不出来,我们俩直接笨死算了。

于是,我继续排队,成泽去这座城市连锁店最多的那家超市买卡去了。离宋教授家五分钟距离外,就有一家这样的超市。

等到城市霓虹灯只照得见它脚下一片土地的时候,终于轮到我和成泽了。

我抬眼一望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边又长长地排出了这个小区。

如果我是宋副教授,我真不敢这样做,树大招风啊。可宋副教授敢。

“呀!怎么是方磊啊?”宋副教授从镜片后边惊讶地看着我。

“我们马上就要从学校滚蛋了,在离开之前看看宋教授哈。”我亲切地笑着,跟宋副教授说。

宋副教授看着我,也呵呵笑:“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宿舍兄弟,一个班的,成泽。”我介绍道。

“不会吧,方磊,你三笔字没过?”宋副教授狐疑地看着我。

“没,我过了,是他,成泽。”我尴尬地笑笑。

“你应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宋副教授呵呵地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我的脸肯定红得不得了。

我使眼色给成泽。

成泽举起了购物卡,这孙子,竟然在卡后边粘了一条纸带,上边将自己的院系班学号姓名都写上了。二百元的卡。

我把卡放到茶几上:“宋教授,这是成泽的一点儿心意。你可不能拒绝啊。这小子钢笔字写得特别不错,就是运气太差了。”

宋副教授依旧呵呵笑着:“不用的,方磊,不能送这啊!你们学生会帮过我们不少忙。”

“宋教授千万别客气,我还想着,走之前叫上您和学生处的老师,一起吃个饭呢。”我也呵呵笑着。

整个过程,那张卡一直静静地躺在茶几上。

西瓜在我们进门的时候,宋副教授就看见了。我和成泽礼貌地拒绝了宋师母一起吃晚饭的邀请,退出了宋副教授家。

猛然间,觉得身上都是汗,感觉还有一些冷,心也狂跳不止。做坏事,真他妈的是惊险啊。我摸了摸成泽,他一句话没说,可他的白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了。

痛彻心扉的亲情遭遇

我是在送礼结束那个晚上收到父亲电话的,母亲住院,病危。

按父亲的意思,正是我面临毕业、找工作的关键时刻,暂时不要告诉我,等母亲好转些了再跟我说。可母亲眼瞅着就快不行了,在舅舅们的劝说下,父亲给我打了电话。父亲在电话里让我不要担心,只说是母亲想见我,让我放心地来,不要着急。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立刻打了一个冷战。

母亲原先身子很强壮,一直到我上小学三年级,弟弟六岁前,她都是以强壮、好胜、能吃苦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母亲比较专横,特别是对我的教育,我从小很怕母亲,因为我很淘气,常常逼着母亲把专横拿出来用。

我也怕父亲,因为家里种地产出,完全不够家里用度,父亲就外出帮人做木工活儿,早出晚归,有时一周才回来一两天。记忆中,村子里的男人们,大多数都是这样。否则,那家人就一定是省吃俭用,结果还穷得不行。

我们家没有房子,于是,一直就租住在亲戚家闲置的房子里。

那是一所五间的房子,中间三大间,东边一间,西边一间,我们一家四口,就住在东边的一间中,外边是搭的一个小棚子,算作厨房。东间和中间三大间堂屋联通的门,被紧紧关上,还贴了纸,然后被一个平常擀面的半个人高的面案给挡住了。

那时候,我有强烈的愿望,特别想打开堂屋的门,进去看看。但每一次都被母亲阻止了,她说那里边放的是亲威的东西,丢了赔钱事小,丢脸事大。

那时候家里很穷,这种穷带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我最深刻的一次,我那年十岁,弟弟四岁。弟弟被姥姥带走看管一段,父亲出去帮工去了。我和妈妈在家里。

有一天晚上,还没有到晚饭的时候,母亲突然就骑着自行车,拿着一把铁锹出门去了。

我正愣神间,母亲突然回来了,她给了我一袋面包,并告诉我说:“磊,我要去浇白菜地了,好不容易轮上咱们家了。这是面包,准备明天看你姥姥和弟弟的,你只能吃一个啊,记住了。”

我“嗯”了一声。母亲出门时,还不忘记又说一遍:“只能吃一个啊。”

母亲说完就出门了,天黑压压地黑下来了。

我始终不明白,母亲和父亲为什么每年都要种那该死的白菜。在我十四岁之前,能够记事起的八年里,这些该死的洋白菜土白菜们,没有哪一年的价钱超过两毛钱。只要它们上了一毛钱,父亲母亲就屁颠屁颠,高兴得跟个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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