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辨的隐忍,他望向远处风云变幻的天际,一抹不确定的茫然闪现在他深沉而凌厉的瞳仁中。
“不是时候?绝,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谨慎虽好,但过于谨慎,往往能错失许多良机!”紫袍男子不死心的劝道,殷切的希望他的好友能下定决心。
黑衣男子对于好友的建议不置一词,只是持起桌上的茶杯,不改面色的品起了茶。
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紫袍男子虽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泄气的摇着折扇:“算了,知道你的脾气倔,我劝不动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等你真正决定的那刻,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名叫子谦的朋友,他会不遗余力的助你成就大事!”
黑袍男子冰块似的面庞难得的有了丝融化的迹象。
带着感激,拍拍紫袍男子的肩膀:“谢谢你。”
紫袍男子夸张似的抖抖肩膀,大呼:“天啊,你别这么感性好不好,怪瘆人的!还是冰块脸看着舒服些。”
冷冷瞥了他一眼,冰块脸比先前更寒了。
“呼……这下看着就舒服多了。”紫袍男子拍拍胸,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其实,被称为绝的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叱咤疆场,统领三十万大军的西南王,司徒绝。而他对面的紫袍男子,是他的莫逆之交,莫老太师的儿子,莫子谦。
说起这个莫子谦,倒是个传奇人物。明明自个的父亲是大兴王朝德高望重的老太师,一品重臣,自己又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照常说,只要入朝为官,出将入相不在话内。可他偏偏不爱走老父安排的仕途之路,决意不踏仕途,另辟蹊径,走南闯北,干起了当今世人所鄙夷不屑的行业……经商。听说为此他还和莫老太师大吵了一架,甚至最后都闹到也脱离父子关系的僵局。最终还是莫老太师做出了让步,与莫子谦定了十年之约,只要莫子谦能证明他确实有经商的天赋,自此以后他的决定莫老太师都不再过问;倘若不能证明,那么不好意思,自此后,他的路都得由老爹安排。而这个经商天赋,按照莫老太师的标准则是能揽进天下之富,做大兴第一富人。
而他,的确做到了。从十六岁白手起家,经营丝绸、茶叶、酒家、药品、香料等等,凡是能涉及到的商品,几乎都有他的经营,到如今二十又五的年纪,仅仅用了九年的功夫,他就将商号开遍了各个国家,真正做到了揽进天下之富。而他,拥有的财富无数,也的的确确成为了大兴王朝的第一富人!提前一年完成了任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的老爹自然是无话可说,愿赌服输,很爽快的放了手,完全给了他自由。因而,当同龄的公子哥早已被父母逼上了婚姻的坟墓时,这位二十五岁的大龄青年却在其他公子哥眼红的目光中,日日流连美人堆,朝宿牡丹,夕枕杨花,好不惬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硕鼠崽,我宰宰宰!宰不死他我就不姓司徒!”
“世子爷,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啊,真是没用,被人按在那,像死猪一样动弹不得,真是给我丢尽了脸!”
“世子爷,他们人多势众……”
“你还给我狡辩!人多势众怎么了?要是我爹在,一个小指头就能将那群鼠类打得爬不起来!”
“是是是,王爷武功盖世,小的们哪里能抵得上王爷的一根小指头。”
“你们知道就好!我爹那可是……”
“浩儿!”司徒绝皱着眉喝道,不悦的看着从一进来嘴巴就不曾停歇的儿子。
“爹。”听到了司徒绝的声音,司徒俊浩鼻子一酸,委委屈屈的挨了过去,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声泪俱下的开始讲述自己在醉生坊受到的欺凌,讲到委屈处,哽咽难言,抽抽噎噎的难以成声。
“爹,差一点,呜呜,差一点浩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您不知道,那个硕鼠崽有多么凶险可恶!他辱骂浩儿是小耗子,还将浩儿往死里打!要不是浩儿机灵逃得快,恐怕,恐怕明年的今日,您就只能看着儿子的画像,睹物思人了啊。”
司徒绝冷凝着脸,挑着眉头明显不信的看着他的儿子:“打你?那个申傲天有这个胆子?”恐怕连他老子都没这个胆量吧!
司徒俊浩脸色一怔,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当,当然!不信,您看,看看我的脸,这可都是他打的呢!”
那有明显擦破痕迹的脸明显不是打出来的。
但他并不在意是不是打出来的,他所想的是,难道这个申傲天当真是气焰嚣张的忘乎所以?以为有了个‘能干’的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西南王的儿子也敢动?
“哇,不会吧?咱的小霸王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收起折扇,莫子谦捏着司徒绝的下巴左瞧右看,惋惜的啧啧叹声:“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笑脸哟!瞧瞧,红肿的跟个蒸熟的红薯似的,怪瘆人的!这个硕鼠崽,还真是下得了狠手嗬!小霸王,该不是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缺德事,才导致了鼠崽子豁上了命,也要毁你的容吧?”
恨恨的拍掉莫子谦的手,司徒俊浩忿忿剜了他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招惹他,是他自己找茬,是他惹我,不是我惹他!”
摸着剔的干净的下巴,莫子谦做思考状:“哟,那这就奇了,难道这个鼠崽子有毛病,喜欢无缘无故的,嗯,那个,将人打成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