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快点,难道还要继续听你的碎碎念?
说到这医怪仙,碰到他还真实属巧合,谁能想到他医怪当久了当起了乞丐,混到灾民堆里讨白食?本来灾民那么多也无暇注意到渺小的他,可他白食喝的起劲,喝完了一碗又一碗,恬不知耻的模样让爷想不注意都难。
如此人物见到了不能当做没见着吧?请他到府里做上一客也情理之中,更何况,安子那虚弱的身体还期望他能提点建设性的意见来。
老申头闻言,虽不说是倒履相迎但也热情欢喜,无论哪个时代对于医者,尤其是顶级医者都是尊敬万分的,即便是身体无恙,让这医者提些养身的方子也好不是?
“神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不用不用,反正老怪我也没带给你什么见面礼……哦也不是,本来我是想带来着,可你宝贝闺女说你牙有问题,所以……”腆着肚子,他弹弹自个的肚皮,笑嘻嘻:“只好祭奠我自个的五脏庙啦。”
老申头不明所以朝爷望来,投以他一无奈眼神,老申头大概了解,笑哈哈的将医怪仙引到座上,令人奉上了茶水和点心,寒暄两句,便攀谈了起来。不过在爷听来,两人的对话一个是鸡同鸭讲,一个是夏虫语冰,之所以没能冷场,那是因为一个心理承受力强,一个滔滔不绝没话也能编出了话来讲。
比如说……
“听闻神医近来刚从被人称的神乎其神的天谷云游回来,不知此番历程,神医感悟几何?”
“感悟?唔,一般吧,若说有什么特别,也就觉得那里的鸟特别……奇怪。”
“哦,难道天谷真有凤鸟?难道传言都是真的?上古传的鸟中之王真的在天谷?”
“哎呀老兄,你起得这名字真的是太贴切了,可不就是只疯鸟吗!提起这只疯鸟我就窝火,瞧瞧,看到了吗,这三条痕迹就是那只疯鸟挠的,那疯鸟可恨呐,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凶险,当时我正在树底下歇息,正在这时……”
再比如……
“神医在医术上登峰造极,不知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心得?”
“有,自然有,听说过最近市面上的新药‘一点疯’否?”
“啊?没听说过。”
“嗐,孤陋寡闻!真真是气煞老怪我也,连这么轰动一时的秘药都闻所未闻,你真是,真真是气煞了人!不聊了不聊了,没意思,你真是没劲!”
“是老夫寡闻了,若神医不嫌弃,愿闻其详。”
“好吧好吧,看在白吃了你家粥的份上,老怪就给你说上一说。说起这一点疯啊,其实这灵感还是缘于天谷中的那只疯鸟,上次说到哪了,哦对,那只疯鸟见了我逮了那湖里的鱼,就疯了似地朝我攻击,我说那咱两一人一半吧,你说,这样还不算公平吗,可它啊……”
待两人终于结束了鸡同鸭讲的对话,爷瞥着老申头那养颜欢笑的僵硬模样,估摸着他也离崩溃不远了。事后老申头拉过爷,悄悄道:“晚膳就告诉他我病了,就不同他同桌共餐了。”
凉凉的回他一句:“他会马不停蹄的奔到你屋里给你诊病的,并乐此不疲的给你讲述你的病因、病况以及后续的发展问题。”
老申头的嘴角剧烈抽搐许久,喃喃:“那我还是恢复正常吧。”
医怪仙在爷的邀请下自此在申府小住了下来,毕竟是经验十足享誉盛名的老神医,在他的医治调养下,安子的身体也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虽不说恢复产前的十足十,但最起码原来苍白的脸色如今能看出些许红润来。
爷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提了起来。
一个半月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解了毒回了大兴都城才是,就算是传个音信此刻也早已收到,可,至始至终,音讯全无。
所有的人都说爷是整天没事瞎琢磨,瞎操心,纯属杞人忧天类型,申家族长是何人,能轻易说挂就挂的?更何况十八影卫不离身相护,还有数千精兵沿路保护,能出个鸟事?所有人都笑着说没事,就连老申头都几次痛心疾首的痛斥爷积善行德的愚蠢施粥行为,说爷没事找事,败家能手。所有人都相信没事,那就应该没事的,可为何爷的心就是这么不安呢?
临江的冬季向来温和,可这个腊月,却寒彻骨。
罕见的大雪连下了七日七夜,冰凌成连成串挂满了屋檐,冷冰冰的折射着微弱的夜色银光。
转过了年,寒意不减反增,反而更胜年前,街上人烟稀少,偶尔三两个出来采办的大府下人也都是缩着脖子抱着膀子,匆匆来,匆匆去。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的确不远,可为何阳春三月,不见草长莺飞,不见盎然春意,目所及是未融的厚重积雪,肤所感是刮过脸颊的寒风,冷冽如冰刀,扫过之处刺辣辣的痛……
时至今日,再也没有一个人说爷是无事找事,整天瞎琢磨,也没有一个人说爷是杞人忧天,担心的多余……府里的每个人如今见了爷,不是欲言又止就是予以同情安慰的眼神,可,爷要的不是同情,不是安慰,而是在这时候能有个人跳起来指着爷的鼻子骂,骂爷闲的犯病,怎么竟操些没用的心?
临江流言蜚语不断,各路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申府门口白天黑夜的堵满了那些投帖拜访企图探听消息的各路人马。
老申头下令闭门谢客,三令五申申家子弟严禁对外泄露任何有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