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不是妖岚花毒。”
望闻切问,确诊。
“那还等什么,掏解药啊!”见他木头人似的立着不动,爷急了,推了他一把,见他红着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就是不掏解药的磨叽样,爷愈发的急恼,索性撬开他的医药箱,在众多药瓶中一一搜寻,凭着记忆终于找出当日盛放妖岚花毒解药的瓷瓶。
惊喜的打开,惊恐的望着里面空空如也!
“解药呢?董易,我问你解药呢?”
董易立在一边讷讷,爷心急如焚:“解药呢?我问你话呢,董易,你哑巴了你?”
司寇殇上前提过董易,吼:“解药呢,嗯?摇头是什么意思?没了?没了那你赶快去配啊!等什么,嗯?等本汗切了你的肉下酒?”
董易结巴的解释,配药少一味引子,而这味引子稀少难得,配齐足够分量最少得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就算神仙也作古了。
山阴小道上,虚无缥缈,烟波钓徒,漫山的鸢尾花开的艳丽妖娆。
悠扬的箫声漫彻山谷,一曲缠绵的凤求凰朦胧了黄昏,缱绻着萧瑟春风,点缀了月色幽香。急忙拨开遮挡在前的浓密草丛,循声探去,曲径通幽处,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开的酴醾的鸢尾花中。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无数彩蝶环绕周身随着音律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犹如一幅隽永的山水画……
“七叔!”我大声的呼喊着,拎起裙摆兴高采烈的朝他奔去,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近了,近了,欣喜的张开双臂朝着近在咫尺的那优雅入画的男子拥抱过去,却在下一刻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无形屏障无情的重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七叔!七叔我是天儿!七叔!”又气又惊又急的冲着透明无形的屏障踢打,对着近在咫尺的人焦急的大喊,可出口的声音即刻消弭,诡异的仿佛身处一个魔幻的真空空间。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缓缓的转身,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对着我忠诚的微笑着,那么温和,那么宠溺,又那么专注,专注的放佛他的天地只能盛得下我一人……
动作悠缓的放下唇边苍翠的竹萧,他眼角含笑的冲我慢慢摊开了手,唇瓣翕动:“天儿,来。”
“七叔我……啊,不要七叔!”
那淬着寒光的薄刃不会听到我凄厉的哀求,亦不会看到我惊惧到死亡的恐慌,它狞笑着我行我素,张狂着邪恶的速度,邪肆而得意伸出罪恶的尖锐,在我心碎的哭泣中狠狠从那翩翩的白衣穿入,带着刺目的红,穿胸透背!
疯狂摇着头我委顿于地,指甲不停刺刮着冰冷的屏障却依然也无法触摸到他分毫。
翩翩起舞的彩蝶顷刻化作漫天的血雨淅淅沥沥的下,美丽妖娆的鸢尾花瓣开始一片一片的合拢,凝聚起触目惊心的血水汩汩而下,涓流不息,并以肉眼难以接受的速度迅速蔓延上升,逐渐淹没俊雅如玉的身形……
“七叔……”我哭着拍打我们之间的阻隔,疯了似的扒着地下的土,不顾一切的要打通另一条通往彼方的通道。
被血水淹没过半的他依旧笑看着我,缓缓举起手中的染血的萧,艰难的凑到苍白的唇边,接着吹完了先前的曲子……此刻我才猛地醒悟,原来先前听到的曲子不是缠绵悱恻的凤求凰,而是凄绝哀恸的离殇碎!
血水疯了似的上涨,我失声尖叫,彼岸的他最后一眼留恋不舍的看向我,凄绝的唇瓣最后一次翕动……我、不、甘!我不甘!
一个血色浪头狠猛打来,尖锐的痛撕心裂肺,七叔!
“啊!”
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抱着脑袋放声尖叫。
哐!子熏破门而入,疾步踏到床边停住,按住剑柄敏锐的眼睛扫过四周,急切询问:“主子何事?”
“去,快去,找个解梦师过来。”
血,又是血……
“蝶化血雨,鸢花吐血,不祥之兆啊,是凶卦!”
茶水面上波纹剧烈一晃。
重新盖上茶盖,挥退了连子熏在内的周围所有人,定着目光看着下方捋着胡须做一副世外神仙状的解梦师:“再算。”
三片龟壳一阵捣鼓,一炷香时间的念念有词后,摇头晃脑的叹息:“血刃索魂,白衣血洗,分明就是血光之兆啊,凶!”
“再算。”
这次解梦师没有再捣鼓他的三片龟壳,只是语重心长道:“恕贫道直言,梦中所兆无不预示着血光之灾,就是再算几遍也依然是凶卦!”
重新端起案上的茶杯,猛呷了一大口:“那可有解法?”
一阵掐算后摇头一叹:“为之晚矣,依梦中兆,血刃穿胸,血浪索命,唯一的生机彩蝶也化作血雨舞联翩,种种迹象无不征兆着你所念之人凶多吉少,只余未了之愿,故托梦……”
“子熏,拖出去!以后临江方圆十里内不要再让我见到这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
“诶诶,这位施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哎呀,别拖我,别拉别扯啊……”
老道士为自己抱不平的话愈行愈远,在偌大的偏殿逐渐趋近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