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赶来的几人似怕打扰了她,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的向专注解环的她趋近,各人从各自的方位观察着那双在笨重的,泛着金属寒光的九连环上灵巧翻飞的葱白纤手,绕过的环路,曲线,绕过的圈数,在何处辗转何处退回反复,重复几次又在何处继续……繁复的解环过程令所有人差点目不暇接,飞快翻飞的手指转瞬即逝的动作,更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注意力全都凝聚在那解环的素手上……九环,八环,七环……空气中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唯一能清楚听到的就是每解一环的咔咔声,以及金属相摩擦的擦擦声……五环,四环,三环……素手蓦然而止。
只剩下最后的两环,密室门就会豁然大开,何故在最后关口停住不发?难道是最后当口遇到了什么疑难?
其他人的心都被高高的提了起来,皆含着渴望解惑的目光望着突然罢了手的那人,唇动了又动,皆想问出心底的疑问可谁都不愿先开这个头。
素白的手轻轻放下了手里托着的剩下两环,扶着膝盖缓慢的站起身,顺道揉了揉,待感觉双腿不似那么麻,才对着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出来。
“为何?”言简意赅,申墨竹上来就直奔主题。
司寇殇和司徒绝以及其后赶来的莫子谦也想知道其中缘故,不约而同将看向她寻求答案。
“她针对的人是我,而我们之间的梁子从上辈子就开始结下了,彼此之间的矛盾让我们双方当事人来解决才是最好的应对策略,倘若你们插手,我觉得不妥,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将我们留在原地等你,让你孤身一人进去犯险?”司寇殇不善的接过话茬,细长的眼眯着怎么看怎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莫子谦和申墨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拧起的眉头也都纷纷表示了他们的不赞同。
“犯险还谈不上,她为人如何我自认为清楚的很,跋扈有余,伤天害理倒不至于。抓了元宝无非也就是逼我现身,而逼我现身的原因,也无非就是她大小姐所谓的高傲自尊心作怪……”还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从小到大,真是怎么也弄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理,弄不懂她究竟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就见不得自己姐姐过的比她好似的,磨刀霍霍的模样直恨不得将自个的姐姐打入尘埃才高兴……或许上上辈子真是欠她的。
这样的解释无疑令这些个男人不满意。
听她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貌似那个申若雨并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大小姐脾气犯了要找人讲讲理罢了,这样的解释谁信?尤其是在阴谋堆里打滚惯了,就算好人也能硬生生揣测出三分坏来的高层人物眼里,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抓了人家儿子来威胁了,这本性还能纯良?这一进去,岂不是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一想起可能遭遇的重重危险,申墨竹几人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冷着脸抿着嘴千分万分的没得商量。
见自己的提议遭到集体否决,某人的火气蹭的上来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你们搞清楚,我只是知会你们一声,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别都太把自个当盘菜了!”
一行人的脸齐刷刷的黑了。
解开系在脖前的斗篷细带,将身上的保暖厚实的斗篷也索性脱了下来,随手扔了过去,头也不回的飞快往屋里走去。
“不要企图跟过来,依我今日的精神状态绝对会翻脸的,我是认真的,别以为我在说笑。”最后两环毫不费力的在顷刻解开。
喀……
古老厚重的密室门发出悠长的一声闷响后,缓缓地由外向内开启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通道上幽密的石壁上方似乎有能照亮的夜明珠,冥蓝的淡光铺洒在狭长幽深的通道,偶尔几缕沿着石门缝隙透射出来,给人别样的阴森感。
不由分说的起身转入密室门,最后看了眼停在门外欲言又止的几人,迅速按下了门内黝黑色木质机关,转过了密室门,以最快的速度合了九连环,以雷厉风行之势再次按下机关。
密室门再次牢牢阖死。
密室外的几人各怀心思的扯了嘴角,彼此心照不宣,半蹲身子凑在已然合上的九连环旁,依着脑海中飞快记忆的片段,快手快脚的拆解起来。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还是四位智商奇高的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小小的密锁?
不让他们进,难道他们就能乖乖的留在外面等?笑话。
解到五环的时候,莫子谦的脑门忍不住滴汗,手也停在了当处继续不下去了。脑海中有点乱了,努力回忆着当时那素手解到五环时候接下来绕的路径,可想来想去到头来满脑子都是绕绕弯弯,麻线团似的差点将他绕晕。
见莫子谦有阵亡的迹象,司寇殇的细长眼角有点轻蔑的上挑:“不行了?我来。”从莫子谦手里将任务接下,麻利的顺时针于第四环绕过三圈,逆时针返回第五环,再逆时针绕过第六环……
司寇殇的记忆力的确超凡,在没有任何人提点的情况下又解开了两环,不过剩下的两环因着当时只顾着瞅着人瞧却忘了看解法,所以……他无能无力。
申墨竹淡淡的接过,顺逆时针分别绕过六、三圈后,喀的一声,大功告成!
几个人精神一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沿着密室门开启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