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拍掉莫子谦过来搀扶的手,对他那张纠结成黑锅底似的脸熟视无睹,我抬眸静静地看了眼黑色寂寥夜幕,嗤笑:“又做了个美丽的梦。”
醉过,梦过,如今,也该醒了。
我醉一片朦胧,我醒一场春梦。
唉,其实爷也挺无奈的,每次醉酒都得搞出点名堂来!
这次更甚,竟然闹到人家莫府来了!
真是长出息了!墨竹啊墨竹,你这个烂和尚莫非真的是爷我此生的劫?
瞧瞧爷被你弄得,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估计回去还要挨上一顿拐棍袭击,真是够歹命!
拔脚欲走,可手腕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手霸道的拽住!
“你给我说清楚!”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意,那语调,貌似爷刚刚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
靠!敢命令爷!爷是你们这群小喽啰能命令的了的吗!
一个响指打起,十八黑影齐聚。
不用爷开金口,十八金刚自会逼得莫子谦这厮挪开他那低贱的爪子。
捂着小嘴懒洋洋的打着瞌睡,我耷拉个眼皮,冲着排成一字的金刚慵懒的将唇角一勾:“今个轮到谁当人肉飞机了?还不快过来。”
金刚们自是见怪不怪,听到我的命令,三号金刚立马乖巧万分的飞了过来,在爷的面前恭敬的躬下身子。
可旁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
见爷如没骨头似的瘫在三号金刚的背上,一个个的眼瞪得就跟铜铃似的,惊愕于申家小鼠竟然懒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切!有免费的人肉飞机,不坐是傻子!
自动无视那些烂人的各色目光,我懒洋洋的拍拍三号金刚的肩膀,打着哈欠令道:“起飞……”
飞字刚落,三号飞机就如脚底按了弹簧般嗖的一个高飞了起来,可待飞到最高点,没等爷得意多久,又如弹簧的底座被人在地下扯直了般,空中一个剧烈晃悠后,嗖的一下背着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哎呦呦,爷的腰哟……三号飞机,你搞什么飞机!想谋杀爷吗!
我死瞪着同样脸色不佳的三号飞机,用眼神恨恨地控诉着,直将他瞪得愧意四起,大大的眼睛羞愧的垂下。
“属下该死,惊扰了主子。”
关键时刻掉链子,你****长大的吗!
读懂我眼神中的意思,三号脸一黑,忙开口为自己开脱:“主子,是有人暗算属下!”
眼神迅速骨碌一转,目标人物非某位面色阴沉的家伙莫属!
“你找屎!”爷瞪圆了鼠目,咬字清楚的吼道。
放眼观去,某位生物的脸更阴了。
突然眼前白影一晃,在爷还未捕捉到刚刚掠过的那股疾风来自何处时,一个庞然大物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瞬间移动到爷的面前!
入眼的首先是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顺着长腿往上,是纯白色的狐裘大衣藏不住的昂扬身姿,再往上,是飘逸洒脱的如墨散发,发丝随风而舞,狂乱不羁,十分不怕死的飘荡在那张如玉却阴沉冷怒到极致的俊颜上……
拍拍在爷屁股底下做肉垫的三号飞机,爷吞吞口水,结巴道:“快,快,快快起飞……”
冷哼一声,莫子谦粗鲁的将我一把从三号飞机上抓了起来,如拎小鸡般提着我的领子将我提起,野蛮的逼着爷跟他眼对眼,鼻对鼻。
“你竟敢耍我!”
白森森的牙齿闪着骇人的芒光,眯起的眼犀利如荒野中的狮豹,寡绝儿阴冷的鬼模样更是恐怖骇人,在黑色夜幕的映衬下让爷不由得想起了隐匿在山洞里,喜欢与蝙蝠为舞的吸血鬼……
“十、十八……”
“小鼠崽,你很快就会明白,戏弄我莫子谦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阴骘冷鸷的盯了我一眼,莫子谦残狞一笑,两手一松放开了我,弹弹衣袖,扬起衣裾阔步离去……
他竟敢恐吓爷,他恐吓爷!
一次又一次的,他想造反吗他!
我咬咬下唇,心里面忿忿的,也恨恨地!
不为别的,因为,爷刚刚真的是被他给吓着了!
传出去,丢人啊!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莫子谦究竟是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接二连三恐吓爷!
仅仅是因为富甲天下吗?
富甲天下?我冷笑。
再怎么有钱,在大兴,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罢了!
富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莫子谦,你这是逼爷对你下狠手吗?
大兴元武正月初八,岭西韩城一带暴民持器械作乱,杀死当地官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煽动其他地方的民众,犯上作乱。
正月初十,韩城爇河沿上的饥民揭竿而起,打着同样的旗号,杀官吏,抢官粮,与韩城暴民会合,经过商议,合成一股,推举首领自封为王。
正月十三,岭西莫城亦有暴乱,官绅纷纷闻风而逃,一时间凡中上资产者人人自危……
一呼百应,这股作乱风如野火燎原般,以让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迅速蔓延,仅仅几日的功夫,整个岭西乱成了一片,举国哗然……
“大兴危矣!”老申头的语气难得的沉重。
我垂眸莫言,算是默认了。
岭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共有四城,人口数十万,在人口稀少的古代,也算个不小的数目。数十万来万民众有十万暴乱,并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这对于朝廷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