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他那正处于纠结中的父皇,扶着膝盖他不稳的起身,缓缓迈开脚步,顺着宫殿仿佛无限向外延伸的廊道走的极慢,明明意气风发的年纪可那婆娑在阴暗光影中的背影在司徒绝看来竟有些伛偻。
“浩儿……”
“父皇,我一日为太子,我就要她用太子妃的礼仪厚葬,若哪天我被废了,那我也就不会再坚持,我会带着她的尸骨,找个僻静的地方,结庐长居……”
“浩儿你,难道你对她……”司徒绝只觉得自己的突来的想法荒谬。
司徒俊浩停了前行的脚步。转过身,清湛的眸第一次深邃如浩瀚宇宙:“她活着的时候,每次见了她都恨不得将她敲烂了,剁碎了,心里想着世间为何会有这种女人,老天怎么来不来收走她……可当老天真正收走她那刹,我才突然惊觉,这里,”指指自己的心口,他苦笑:“空了,浑身的力气也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似地,做什么也提不起劲头,浑浑噩噩的,就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任何人来引起自己的注意……父皇,你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司徒绝沉默不语,司徒俊浩苦笑了笑,失望的转身慢慢而去,从门口投来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的长……
后来,小太子以太子妃礼仪厚葬被休侧妃案件被正式敲定,择八月初正式下葬皇陵南区,谥号敬。
此一出,群臣激愤,纷纷上表,言辞不乏激烈之处,更有甚者直言不讳的痛斥皇不以身作则却数典忘祖,背弃祖制,攸关国体的事却草率行事,其行其为不足以为天下表率!在一些大臣组织了第三次罢朝后,司徒绝终于不再忍耐,杀了几位大臣儆猴后,这葬礼风波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小小柳家女子却以太子妃之礼厚葬,柳家无疑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人可及,可太子府这边,却是关紧了两扇门,自此谢客。
人人都道他们可怜的太子殿下消沉了,自太子侧妃魂归后,他就整日里将自个关在太子侧妃身前住过的寝屋内,睹物思人,整日里意兴阑珊的,别说向以往一样去上早朝,就算是那大门都未曾留下过他路过的气息。仿佛一夜之间,太子变了,变得颓丧,变得没有朝气,没有活力……
太子殿下就在人们的扼腕叹息中一日一日的颓废消沉着,直到……
“沈弟,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这帝都里发生了多少大事……”
“知道了王兄,你都我给讲了不下十遍了,耳朵都被您老人家给磨出茧来着!”掏掏耳朵,爷无奈的瞅着身后喋喋不休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家伙,真想买盒502,直接灌入他合不上的嘴巴里。
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他憨憨的笑了:“这不是沈弟错过了这么多精彩事件,为兄怕你不清楚,所以要一一道来,好让沈弟你,嘿嘿,知道个详尽不是?”
“可是王兄,在你精彩绝伦的叙述中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用不着一遍又一遍荼毒老弟的耳朵不是?拜托王兄,老弟还要留着耳朵听动静呢,饶了老弟我吧……”退后一步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逗得王凌呵呵直笑。
“哦对了王兄,你说要带老弟去见个人,老弟心中好奇可否冒昧问一下是何人?”
王凌神秘的指指天,笑而不语。
爷的脸刷下变了,不会吧,爷还没心理准备呢……
“瞧给你吓的,沈弟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放心,天子的面不是那么好见的,为兄此次要带你去见的人是……”凑近爷的耳畔,他仍旧神秘兮兮:“天子之下。”
爷脸绿了,竟是要去见小耗子!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爷也想不通这只耗子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构造,用太子妃之礼厚葬一个他恨得牙根痒痒的人,爷脑袋瓜没那么多弯弯,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一举是何出?
“王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是我等市井小人物能拜见的,我还是回……”
“诶……沈弟何须妄自菲薄,沈弟的才学见识世人少有,由你来开导殿下,必定事半功倍。沈弟你不知,自从那太子侧妃去了后,殿下他整个人呐,唉,都变了,真不知沈弟你找来的这个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竟让殿下迷恋如斯?”强硬拉过硬要往回走的爷,王凌别死拽着爷往太子府的方向拖,边摇头晃脑的叹息,叹声中夹杂着对他口中女子丝丝的好奇。
迷恋如斯?这四个大字只让爷毛骨悚然,有谁见过男人对自己迷恋的女人咆哮怒骂,拳脚相向的吗?心理变态吗这是?
寝房里,三鼎香炉中的香烟丝丝缕缕的冒着,司徒俊浩半倚在贵妃榻上,昏昏沉沉,此时外面宫人小心翼翼的轻着手脚进来禀告。
“王凌公子带友人请求觐见太子殿下。”
“不见。”
“可是王凌公子说,他带来一人可解殿下心结,如若不见,殿下定会后悔……奴才知错……”见太子殿下面露不豫,宫人仓皇跪地。
掀开身上薄衾,他意兴阑珊的看着诚惶诚恐的宫人,心头烦躁:“告诉他,若见了本殿下心情不见好转,他就军法处置吧!”
什么?军法处置?不至于这般严重吧?
王凌抬袖频频擦着额上冷汗,紧张拉过爷的手,看救世主般祈求的目光看向爷:“沈弟,为兄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了你手里了,你……唉,你就看着办吧!”
看着办?搞没搞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