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莫父脸色好了不少,挥退了端茶的婆子,吩咐下人将饭菜端上。
不忍双亲下不了台,莫子谦终是出口打了圆场:“爹娘莫急,等儿子和她拜了堂您二老再喝媳妇茶也不晚。如今名不正言不顺的,敬了这茶,终是不伦不类。”
莫父莫母恍然,原来儿媳妇是嫌每名没分啊……
“这好办,明个我就找人去挑个黄道吉日,这个月就将婚事给办了!”说起喜事,莫父喜上眉梢:“算起来我们莫府有二十几年都没办过喜事了,这次子谦你大婚,一定要办的轰轰烈烈的,要……”
“去年不是办过婚事吗。”不冷不热的声音如盆凉水,将处于热腾中的莫父浇了个透心凉。
胡子颤颤,老眼鼓得圆圆的,怒瞪着对面的儿媳妇。这个儿媳妇究竟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想要拆台!哪壶不开提哪壶!半天不吭哧一句,一开口就能呛死个人!气煞老夫!
“爹,您别气,她只是不知……”
“你家小小不是去年嫁入豪门了吗?你为何睁眼说瞎话,明明办过婚事,还愣是睁着大眼说二十几年没办过?欺负我是外来人吗?还是你家小小压根就是捡来的孩子?”嫁给爷委屈了她不成?竟当着爷的面撒这个谎,这不是当众打爷的脸吗!
“你少说两句。”见他爹几乎气疯了,莫子谦眉头轻皱,低声斥责,转而好言好语的劝慰他老爹:“爹,她没恶意,只是不知其中的曲折而已,待回房我会好好跟她解释一番的。爹,您别怪她,她说话向来快言快语的,可没有什么不敬的意思,望爹多担待些。”
“是啊,你儿子说得对,我可没有什么挑衅的意思,只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罢了。脾性向来就是如此,过去是这个样子,现在仍旧是这个模样,恐怕将来我亦不会委屈了自己改了脾性。我不是什么不识趣的女子,若是您老人家嫌弃的话,只要支会一声,我会二话不说,立刻卷了包袱走人。”敢责怪爷?爷屈尊降贵的来你家破地,可不是来受气的!
起身,谁的面子也不买,拉开椅子就要走人。
莫子谦见这架势慌了,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摸清了她的脾气,他何尝不知她因刚刚他的无意责怪而恼了意?
好不容易得来的女人,说什么他也是不会放手的。
眸光急切,忙一把捞过起身欲走的女人,双臂环着抱在膝上,软言哄着:“是我不对,我这破嘴不会说话,惹了你,若是不解气,你打我好了……”抓起那微微蜷起的小手,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拍去。
此情此景,莫父莫母皆头痛的叹气摇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两字……惧内。
西南王府。
秋意浓浓,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中秋天。
王府的景致庄重而不失雅致,移步换景,走过长长的回廊,穿过月亮拱门,经过婉约迤逦的人工湖,绕过假山,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恢宏壮观的王府门口。
跨过门槛,司寇殇沉重的走了几步后,踟蹰的住了脚,白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那块凉滑的玉,心思百转,忍不住回头,在司徒绝冰冷的面上绕过一圈后,似无意落在了旁边那出来相送的司徒俊浩面庞上。
收回眸光,敛了眸底复杂之色,对着司徒绝的方位微微颔首:“就此别过。”
点头回应:“后会有期。”继而转向司徒俊浩,淡淡吩咐:“浩儿,送送贵客。”
“哦,是,父王。”上前一步,有礼的拱手,精致的容颜上笑容单纯而阳光:“三皇子,请。”
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又松。
眸底百转千回,从这灿烂的笑容上别过,定定的看向那伫立不语的司徒绝,与他探来的眸光相对,交换着各自的意味。
发自真心的笑在那妖娆的唇畔上舒展开来。
抬手饶富意味的拍拍司徒俊浩的肩,看着这个快要与他等高的大男孩,眸光湛湛,语重心长:“的确是个好苗子。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如此不凡人物,必有出头之日。”
漂亮的凤眸含着不解,带些怔傻的看着那百般意味的眸子,唇嗫嚅着:“我……”
未等他问出口心中疑问,司寇殇已经扬袍而去,秋风阵阵,吹拂着那血色妖艳,飘舞飞扬,给秋色添了一道别样风情。
“父王他……”
“回府。”
“诶,父王等等我!”焦急的几步跟上,疑问脱口而出:“父王,难道不用儿子娶那个公主了吗?”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啊?不不,不反悔,儿子乐的清静,呵呵……”
西南王府婉拒南陵公主,南陵三皇子带着南陵公主通往大兴帝都的消息传了开来,惹起各界人士不同程度的反应。
“阴魂不散!”低咒声,刚下早朝的莫子谦上来不及脱朝服,就脚步匆匆的往房里奔去。他得好好看着她,万一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拐跑,那他真是恨得要咬人了!
“小鼠崽。”推门踏脚而入,抬眸寻人,入眼处那小女人不一动不动的端坐竹椅,看不清她的神情,因为她的面部被手持的那圆盘物遮住。而这圆盘物……
心剧烈的震荡,想也没想的快步走近,手一挥,劈手打落她手持物,哐啷一声,碎裂声清脆却尖锐。
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紧张的捧起那张似发愣的面容,语气急促:“小鼠崽,你不要在意这外在的东西,再美的容颜也会有老去的一日,你何必耿耿于怀?更何况,在我心里,你不曾变过,至始至终都是那个惹我怜,惹我爱的小鼠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