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一夜。”
峒汉城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虽然与富庶热闹的五大城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城,可这样的小城没了大城市的喧哗,清净祥和,却是适合养胎的不二选之地。
用从小徐子那里搜刮的银两购置了房屋,和子熏在这里不知不觉就窝了一个多月。因着小城闭塞,交通不便的好处,小日子倒是过得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可一日,一位不速之客却这潭平静的湖水骤然搅乱……
“那边!快!挨家挨户的搜!”
寂寥的夜响彻着铿锵的踏地声以及刺耳的破门声尖叫声叱诧声,混淆于漆黑的夜空下四下扩散开来,传入浅眠的爷耳中,无异于惊雷一道,悚的人猝然起身,冷汗满头。
“主子!”子熏破门而入,焦急慌乱的跑来:“主子我背你离开!”
一伸手从床底捞起全部家当,随便捞了件衣服裹身,蹭的趴上了他的后背:“快走!他们就快搜来了!”
半夜惊起,对于外面突起的嘈杂,爷和子熏的脑袋里此时此刻恐怕都是一个想法……抓爷的人来了!
哐当……
未等子熏背着爷飞出屋子,外面的人已经进了满屋子。
火把阵阵,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排排凶神恶煞的士兵,子熏倏地按上了腰间的佩剑,两目瞪紧,摆好姿势,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而爷的冷汗又哗啦流了一层,如进了摩天轮脑袋高度眩晕,眼睛对着火把开始盘算着是这群生物莫子谦的还是司寇殇的……
“搜!”中间一个貌似小队长的人突地一喝,哗啦一声,士兵潮水般涌了过来,惊得爷心肝一跳,亦惊得子熏手腕一抖欲拔剑出鞘……
士兵掠过浑身毛发竖起的两人,迅速四散开来,在整个房间里开始了扫荡时间……
拔出了一半的剑悄然按回了剑鞘。
小队长饶有兴致的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跨前一步,拽拽爷手上拎着的包袱:“深更半夜,两位这是要去干什么?”
嘿嘿的假笑两声,用力将包袱给拽了回来:“军爷您也说是深更半夜了,那不知军爷您带着人光临寒舍,又是要干什么?”
笑而不答。
扫荡的一干人在扫荡完毕后,迅速聚集。
“报告队长,没有!”
看了眼仍旧成戒备状态的两人,前方的小队长抬臂做了个收工的手势,满屋子的人鱼贯而出,就如来的突然一样,去的也突然,要不是来回摇晃的门扉证明了先前有人来过,爷还真认为是午夜的一场梦回呢!
虚惊一场,两人同时摸把额上的汗。
原来不是来抓爷的,幸亏爷刚才没有多嘴的问是莫某的军队还是司寇的军队,否则,即便他们本不是来抓爷的,也非得将爷抓起来不可。
爬下子熏的背,将手里包袱对着床底黑洞一投,哧溜一声,包袱入洞。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床榻,甩了鞋上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好梦继续。可怜子熏找好小锤钉子木板,开始修理那被人踢爆的木门……
“先滚去外面修大门!吵死了!”
叮叮咚咚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尽管心里憋屈,可不敢忤逆他那祖宗的意,歹命的拎着器具出了房门,去修外门……
刚一踏出房门,子熏就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眼睛。
脚步一顿,“你是谁?”
黑暗中的人摸摸头,笑了。
子熏拎个锤头,扛着木板走近:“你在这里干什么?”
黑暗中的人缩缩脖子,继续笑着。
扔掉锤头木板,改为拎着黑暗中人的领子:“鬼鬼祟祟,走,跟我去见主子。”
蜡烛点起,照明了黑暗,却照不明他那张黑如火炭的脸。
盘坐在床上,爷睁大了眼对着子熏捡回来的人左瞅右看,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呢?
看向子熏:“从哪里捡回的东西?”
“院落一角。”
“哪来踢哪去。”
子熏白眼:“可他照样还不是在家里?”
这样啊……摸摸下巴:“那就拎出大门吧。”
“等等!”一听要将他给拎出去,一直当哑巴人的生物终于按捺不住了,漂亮的凤眼尽是恳求:“拜托你们不要将我赶出去,只要你们肯收留我几日,我发誓,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嘴角有严重的抽筋嫌疑。
人生何处不相逢,怨念啊!
这么闭塞的小破城,你堂堂西南世子不在西南封地呆着,千里迢迢的赶来凑什么热闹?
爷住的屋子不华丽也不恢宏,你老眼瞎了吗,好屋子不去,偏偏躲在爷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
你这个小不死的来了,请问,你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来米来?
果断的挥手,“拎出去。”
“不要啊……”在子熏动手前这个小子蹭的一个高蹦过来,拽紧爷的手臂又哭又闹:“求大婶行行好,发发慈悲,不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大婶……
华丽丽的两字吞并的恐怕不光是爷的理智。
爪子痒痒,恨不得抓瞎他那双狗眼!
扯出抹惊颤的笑,爪子抬抬,慈爱的摸摸他那乱成一窝的毛发:“可怜的娃子,哭的这么伤心,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非人的遭遇……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来吧,谁叫大婶心眼好呢?”
扯着某人的胳膊假哭不断的某人心头突然涌上了不详的预兆……
对于某人的留下,